病弱王爺靠我續命 第19節
她語帶遲疑地問:“舅母今日不用招待賓客么?” 越夫人用帕子捂著唇笑:“晉王妃可真貼心,放心吧。我那妯娌且忙著呢,用不著我cao心。” 隨即親自動手在成衣箱里挑來撿去,選了件鵝黃色交給丫鬟,催促道:“快換上這件試試,晉王妃長得這般好,可不能埋沒了。” 紀瑤阻止丫鬟動作,莞爾道:“舅母,我身上這件就挺好,不必再換了。” 越夫人一改親和態度,神情嚴肅:“那怎能成,生得好看就得好生拾掇一番,快換上,所有衣裙都試過才知哪件好。” “所、所有?”紀瑤看地上大幾箱衣裳,禁不住眼前一黑,這得換到猴年馬月去。 紀瑤臉皺成了小苦瓜,對方是長輩,她不好拒絕。 更衣雖有丫鬟伺候,但換來換去的也累。 她試圖少換幾件,于是和越夫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由越夫人親自挑了幾件出來,一一試過后,越夫人最終選了件緊身的淡紫色抹胸寬袖錦裙。 紀瑤凹凸有致的身段被勾勒得淋漓盡致,又搭了件白狐毛云肩,不至于受寒。 越夫人狠狠過了一把換裝癮:“就這件了,與我私庫里取來的頭面相襯。” 又是一番梳妝打扮后,才總算折騰完。 越夫人沒別的愛好,只一樣,見著漂亮孩子給人打扮折騰一番才算心滿意足。 為此,家中獨子越映已及趙霽幼時沒少受她關愛,趙闕來宏國功夫小住那陣兒,已深深感受過她的愛 她滿意地拍拍紀瑤手背:“好孩子,隨我出去見見人。” 這孩子一來,安哥兒的病就好轉,與安哥兒闔該是天賜的良緣。 況且外甥媳婦任她折騰,是打心里敬著她呢。 紀瑤心知身為王妃遲早要與命婦來往,舅母亦是為她著想,可她素來是個懶的。 雖有些不情愿,但舅母一番心意,紀瑤只能隨她出去。 女席設在百花園,園子假山曲水,滿園花卉清晨才搬出暖房,各色名品正爭相斗艷。 此時飛雪已停,憋悶了幾日的姑娘們結伴出來賞雪看花,隱在各處竊竊私語。 “放才入府時瞧見晉王了,可真是人中龍鳳,神仙般的人物!” “晉王妃護著七殿下那件事可都傳遍了……” “嘁,一個庶女運氣好飛上枝頭罷了。” …… 紀瑤耳朵聽著,靜靜走過。 流言蜚語與她過不去,大婚前等著她守寡,大婚后說她朝三暮四,一來二去的,她索性看淡了。 比竟名聲在外,越夫人也沒嫌棄她。 紀瑤沉默不語,越夫人有心開導她:“別往心里去,那上下嘴皮子一碰,盡是胡咧咧。” 越夫人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未刻意壓低聲音,隱在各處說私話的姑娘們都安靜了。 紀瑤朝她笑笑:“舅母放心,我省得。” 眼看就要開宴,各家夫人均等著宏國公夫人現身,今日來賀壽,存了結親心思的人家可不少。 待見越夫人牽著一女子入內,那女子紫衣瀅瀅,身段裊娜。高鬟飛仙髻綴著步搖流蘇,肌膚勝雪,遠山峨眉,朱唇皓齒。 天仙兒似的紀瑤,甫一出現驚了不少人,有識得她的率先起身行禮,其余人反應及時跟著行禮。 紀瑤落座后,靜靜看各家夫人向越夫人言語試探,越夫人言笑晏晏應付自如。 只在越夫人把話引向她時,她才會跟著附和幾句。 她見章大夫人賢王妃竟也來賀壽,倒是有些意外。 柳家孩子昨日已被遠送出京,章大夫人嫡子也從西林學宮撤學,此生已與國子監無緣。 這二人還不知怎么恨她呢,紀瑤心底清楚,也無意與她們相談。 等到了開席的時辰,越夫人這才拉著紀瑤同各位夫人小姐前往花廳入座。 席間,章大夫人起身向紀瑤敬酒,言語間姿態恭順,明顯人心底清楚她是就七殿下險些遇害那事在賠不是。 眾人目光凝向紀瑤,紀瑤見章大夫人全無西林學宮那日所見的囂張,暗自思忖起來。 思及那日順天府外趙霽說要給阿闕出氣,以章家權勢保住小公子有的是法子,如今偏偏撤學,趙霽怕是暗中出了不少力。 他前腳出力,她若后腳拆臺受了這酒,只怕不合適。 紀瑤淺笑著婉拒了,章大夫人面上言笑晏晏,實則暗自咬碎銀牙。 若晉王妃受了這酒,她也好運作一番,為愛子奔出前程。 眼下竟是不成,到底是庶女出身,行事連太子與晉王的手足情分都不顧了。 越夫人笑著招呼章大夫人落座繼續吃席,外甥媳婦此舉,著實令她心情舒暢。 章家小公子陷害她外甥,還想得到諒解,做夢去吧。 女席這邊言笑晏晏,男席那邊則氣氛凝滯,均不約而同望向主桌。 高座主位之人并非今日壽星越將軍,而是儀表堂堂待人寬厚,令人如沐春風的太子殿下。 半刻鐘前,太子趙溫忽然駕臨被迎上主位,他下手正是晉王與七殿下。 越家乃七殿下與晉王舅家,太子母族則是章家,聽說前幾日,晉王將在江南籠絡勢力那個章家人給弄進昭獄了。 是以太子此番前來賀壽意圖為何,著實令人猜不透。 “有些時日沒見,七弟竟是連皇兄都不認得了嗎?”太子溫聲打趣。 趙闕乖乖打招呼:“大皇兄好。” 趙溫自袖中取個物件遞給趙闕:“為兄得了個小玩意兒,送給你玩玩兒。” 三指大小的玉兔弄月擺件兒,雕得纖毫畢現,生動活潑,明月鏤空,里頭刻了整部驅邪避惡的金剛經。 越是精巧的物件越值錢,這玉兔價值連城,趙闕不敢輕易收下,便茫然看向趙霽。 姑且算是太子的賠禮。 趙霽點頭后,他才接過玉兔,道:“謝謝大皇兄。” 太子趙溫笑意和煦:“嗯,乖。還是五弟與七弟手足情深。” 他想了想又道:“孤觀五弟氣色不錯,想來病已大好,朝中事務繁忙,五弟是時候替父皇分憂解難了。” 趙霽不動聲色:“本王不良于行,委實算不得大好。朝中之事有大皇兄和父皇在,何須本王cao心。” “是嗎?那太遺憾了。”趙溫自行斟滿酒杯,溫聲道:“五弟大病初愈,來,為兄敬你一杯。” 言罷,竟自將酒杯拋向趙霽,趙霽欲抬手接住,趙溫忽地出手阻攔,你來我往,眨眼間二人已過好幾招。 趙霽最后以內勁震開太子手腕,穩穩接住落下是酒杯,神色從容地向趙溫示意:“大皇兄,請。” “五弟功夫不減當年,請。”趙溫笑意溫和,無人察覺他寬袖下的掌心微微發顫。 “咳、咳。” 飲罷,趙霽以手抵唇悶咳幾聲,借口受風寒為由離席。 散席后,越夫人請了戲班子,紀瑤陪越夫人等人去戲閣看戲。 宏國公府的廚子手藝極好,紀瑤精力從戲文轉移至棗泥酥和茯苓糕上,味道真的很不錯。 趙霽口味挑剔,紀瑤琢磨著帶些回府給他嘗嘗。 眾人對戲曲叫好,她自對美食癡迷,十四從外面進來對她耳語幾句。 紀瑤愣了愣,隨即揣了幾塊糕點在袖中,而后同越夫人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戲閣。 賢王妃見人離開,便暗自朝身后丫鬟使了個眼色,而后同身側之人交談幾句才離去。 出了戲閣,紀瑤遠山眉輕蹙,腳步加快,道:“怎會如此,之前不是還好好的?” 小珠十四緊隨其后,十四道:“奴婢不知,鴉青只交代王爺身體有恙,請王妃即刻過去。” 紀瑤愈發不解,趙霽說他們每接觸一個時辰,管十三個時辰,距離下一次接觸還有四五個時辰,為何今日藥用失得如此快? 行至湖邊某處假山時,賢王妃已帶著丫鬟在等她,賢王妃柔柔一笑:“皇弟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紀瑤有要事,無意與她攀談,便聽她道:“就說幾句話,誤不了弟妹的事。” 她話說到這份上,未免惹人起疑,紀瑤便令丫鬟待在原地,十四和小珠靜靜看著賢王妃拉著自家王妃走遠。 兩人到湖邊枯柳處停下,賢王妃不知說了什么,十四只見自家王妃慎重點頭,附和幾句。 忽地,賢王妃腳下一滑,電光火石間,她拉著自家王妃雙雙墜入尚未結冰的湖中。 十四面色大變,箭步而去,直直躍入湖中。 岸上兩家的丫鬟在呼喊救命。 湖水冰冷徹骨,紀瑤無法呼吸,猛灌了幾口湖水,寒意凍徹肺腑。 忽地一雙手拖住她往上浮,直至露出水面,紀瑤才得以呼吸,禁不住嗆了幾口水。 她余光瞥見有婆子相繼跳下水,去救于水中掙扎的賢王妃。 十四帶著她游到岸邊,小珠使勁拉住她上岸。 紀瑤凍得瑟瑟發抖,手軟腳軟驚魂未定。甫一上岸便直直向后跌倒,落入帶有雪松香的溫熱懷抱。 “咳咳……”這人在不停咳嗽,紀瑤一抬頭便見趙霽病弱蒼白憔悴不堪的面容。 紀瑤見他竟病成這樣,不禁面露擔憂,于寒風中牙齒打顫:“王爺……” 小姑娘落水受了凍,竟還在擔心他。 趙霽悶咳不止,他解下黑色大氅裹住紀瑤,冷眸掃了眼湖邊折騰的那堆人,雙手抱緊紀瑤,淡聲吩咐:“走,咳、咳……” 賢王妃好不容易上岸,見紀瑤已被晉王抱著離去,垂眸遮住眼底異樣。 宏國公府某處暖閣內,地籠炭盆燒得正旺。 屏風后,紀瑤裹著大氅瑟瑟發抖地坐在趙霽懷中。 她凍得面色發青,緊緊縮成一團,小臉極力貼近他胸膛,意圖獲得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