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然而我愛你、韓少,夫人又發(fā)離婚證了、滿級甜誘!重生王爺太撩人、盛世婚寵:偏執(zhí)大佬請饒命、病嬌傅少的小撩精重生后被寵壞了、病弱王爺靠我續(xù)命、嫁給陰鷙錦衣衛(wèi)、女尊之霸寵小鮫妖、勸我放下屠刀,夫人你又拿它作甚、穿成小可憐后我被顧爺撿走了
第27章 稻香村 時溫,你怎么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果然, 人從新一天的開始不順,接下來的一整天就都不會順。 陸夜白開著白色的賓利歐陸gt,在酒店門口接到時溫。 才一上車, 習(xí)慣性拉安全帶拉到一半的時溫,被駕駛座上陸夜白獨特扎眼的、綠葉上面印粉花的gucci深綠花襯衫驚住。 連安全帶插頭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扣進去的。 別說在江北,單說在巴黎生活那么長時間,被各種藝術(shù)風格熏陶。 陸夜白都沒有穿過除了單色以外的衣服。 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什么風。 還沒來得及質(zhì)疑他審美兩句,倏然從背后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令兩人毫無防備的齊齊傾身往車前玻璃上親, 又被安全帶強硬勒回座椅中。 時溫揉著被撞到的腦后,還有功夫慶幸。 幸好今天出門沒用抓夾抓頭發(fā), 不然照這力度非得給她后腦勺捅出個洞來不可。 下車后發(fā)現(xiàn)是一位奔馳女車主追尾, 據(jù)說是剛拿到駕照, 不小心錯把油門當剎車踩,一腳親到了陸夜白的車屁股上。 女車主看到陸夜白花花綠綠的穿搭后也愣怔了幾秒,回過神來連連對陸夜白鞠躬道歉,說自己會負全部責任。 女生感覺年齡不大的樣子,眉溫眼順聲音甜, 齊肩短發(fā)襯的本就不大的瓜子臉更小巧。 穿著一件清新甜美的小白裙, 布滿自責的眼里快要淌出淚水,大抵也被嚇到了。 縱使陸夜白有再大的火氣,對上女生擔驚受怕的樣子都只能嘆口氣。 依女生的意思交換了微信號,方便跟進后續(xù)的賠償事宜。 繞后瞧了瞧賓利車屁股向內(nèi)凹進去的大坑, 時溫再次在心中暗幸, 還好進車時沒被陸夜白的花襯衫震驚到忘了拉安全帶。 不然她很有可能被慣性帶著從車前窗飛出去。 “我喊人來,讓他們在這等著,咱去吃飯。”陸夜白說著就要往出撥電話,只在意時溫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吃東西, 根本不在意顧月明臉上浮現(xiàn)的焦急。 被誤錯意的時溫攔下:“沒事,我剛睡醒也不太想吃飯,陪她等會兒吧。” 這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除了道歉就是哭,真要讓那些大男人來,指不定得嚇成什么樣。 怨不得一聽陸夜白說要走就慌。 時溫讓她躲進陰涼處,自己站在陰涼與曝曬的交界,與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 在酒店門口等了段時間,兩輛車被各自的保險公司拖走,陸夜白也被女車主不停的道歉聲搞的有些頭疼。 嘴巴一快順口問了句,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午飯。 按常理來說,無論誰被陌生人這么問,都普遍會拒絕。 更何況還是她蹭了他的車。 話說出口的時候陸夜白有點后悔,但又覺得這女生打扮的挺漂亮,一看就是有約。 而且女孩家臉皮都薄,頂多會堅持要請他們吃飯表達歉意,到時候拒絕就好。 也沒太放在心上。 但陸夜白忘了,能把油門當剎車踩的女車主,根本不會按常理出牌。 最后的場面變成三個人一齊步顛兒著,去路邊找豆汁兒喝。 江北中午十一點半,日頭正盛烤暖了仲春,隨處可見被日光照到明耀的磚瓦,紅綴金,金透青。 這會兒正是人們?nèi)宄扇海瑩黼s著到處找館子的時候。 路邊兒的早餐店早已歇了門兒,人囂聲雜的男孩兒們看見什么吃什么,衣妝精致的女孩兒們結(jié)伴往高檔商場里走。 街邊味兒正的幾家老館子門口都排起了長龍,半晌不見動上一動,全在路邊兒堵著。 過道里手中拿著咖啡杯擺拍的網(wǎng)紅,舉著相機錄生活美食vlog的博主,還有像不要錢般拎著大包小包剛從太古里逛出來的,又要奔赴下一場。 在被從身邊經(jīng)過的路人撞到第三次時,時溫皺緊眉頭,嗓音稍帶煩躁:“我們才走了六年而已,六年,又不是六十年,怎么江北的人一下子就冒出來這么多了?而且大家今天都不用上班兒的嗎?!” “時溫姐,今天是周日,平時只有早晚高峰才這么多人。” 適時提醒她的是那個年輕女車主,在陸夜白給保險公司打電話的時候。 因女生夸她的唇環(huán)和旗袍好看,兩人順勢淺聊了幾句,也互換了名字和微信號碼。 她說她叫顧月明,是城西顧家的獨生女,也是剛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不久。 兩人一下就有了許多共同話題。 其實現(xiàn)在時溫都還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確實是妙不可言。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 綠葉搭配粉花的陸夜白和剎車當油門踩的顧月明,真就是絕配。 “我剛回國那幾天出來逛街也和你現(xiàn)在的想法一樣,覺得哪哪兒都是人擠得慌堵的煩。等回去才聽我媽說,江北這幾年發(fā)展的可快了,到處建高樓建商場。 “你能想到嗎?現(xiàn)在六環(huán)外的房價都5萬多一平了。” 時溫難免震驚:“現(xiàn)在這么貴了都?我記得以前六環(huán)外才不到2萬吧?” “是啊,要跟我沒去英國那會兒,這價兒都夠在三環(huán)內(nèi)買個好地段兒了,足以見得這人一下子多出來多少了。” 時溫輕撇了撇唇,略靠近顧月明身邊聲音不大,卻足矣讓她聽清,“也不知道都圖點兒啥,江北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們都跟這兒擠?有那錢都夠在別的城市買好幾套了。” 顧月明笑不露齒,眉眼彎彎,就著靠近的姿勢順勢挽上時溫的胳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 “不都說在江北二環(huán)的羨慕皇城腳下的,皇城腳下的想變成紅墻里的,紅墻里的打破腦袋想逃出去嘛。如果說我們是皇城腳下長大想逃出去的,那他們就是打破腦袋想進來的。” “人嘛,其實說到底就是窮其一生都在羨慕追趕別人。沒錢的羨慕有錢的,有錢的羨慕自由的,自由的羨慕有家的,不知道哪兒才是個頭。” 聞此言,時溫偏頭深深看了正沖她眨巴眼睛的顧月明一眼。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恬靜單純、似是被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姑娘能隨口說出這種一語中的的話來。 但很快又了然。 像她們這種高門大戶里長大的孩子雖然衣食無憂,可總有明槍暗箭埋在身邊,指不定什么時候放把冷箭。 輕則身處水深火熱,重則再無翻身之日。 聰明不行,傻也不行,就只能心如明鏡裝傻充愣。 時溫是,顧月明是,陸夜白更是。 只要一天舍不掉優(yōu)渥生活,就萬事都由不得自己定。 哪怕有天疲乏至極咬牙想舍掉,身后的家人和基業(yè)也不會允許。 生來命定,必須承受。 “那你呢?你也有羨慕的人嗎?” 顧月明深深看了時溫一眼,坦然承認:“當然有,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我得不到的東西,怎么能不羨……” “哎哎哎,祖宗,您看前邊兒的老瓷器口兒還開著呢,這個點兒估計也就他家還有豆汁兒了。” 走在前面的陸夜白避開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回頭打斷倆姑娘馬上就要升華到對命運的感慨,帶領(lǐng)她倆逆著人海往老瓷器口豆汁店里走。 說巧不巧,就在他們進去的前一秒鐘,最后一碗豆汁兒剛好被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端走。 連帶著焦圈兒都賣沒了。 陸夜白躊躇了瞬,還想上前去問問那個端了最后一碗豆汁兒的男人能不能高價賣給他。 卻在離男人還有三五步遠時,突然看見男人因接電話面紅耳赤,噴出滿口唾沫星子,掉進碗里。 趕忙站定腳步轉(zhuǎn)身又走了出去,強忍著反胃還不忘惡心時溫一把,“祖宗,您要實在想喝也不是不行,混點兒唾沫星子其實也嘗不大出來。” 時溫隔的有一段距離都看到了,挎著嫌棄臉,一副‘滾開,識相點就別和老娘說話,小心吐你身上’的樣子。 拽著身旁看向陸夜白表情一言難盡的顧月明扭頭就走。 陸夜白邁大步追在身后,將兩人好說歹哄的帶進了路邊兒那家正宗的羊rou銅火鍋店。 不大的店面里擺了十幾張已有年代的干凈木質(zhì)桌凳,因店主上了年紀,也搞不懂現(xiàn)在年輕人探店的彎彎繞繞,索性僅憑極好的味道和熱情的服務(wù)招攬回頭客。 他們來的不算太晚,還空著兩個桌,身后又跟了一大波人進來,再晚一步就要等桌了。 這家銅火鍋店是之前時溫還在江北時,最愛和陸夜白來的館子。 不僅是因為味道夠正價格實惠,更是因為每當在高檔酒店奢華餐廳吃到膩味的時候,來這里總能找到生活最平淡的煙火氣兒。 一早上意外頻出,這頓飯再美味自然也吃的不大盡興。 陸夜白以為從坐下就沒動過幾筷子的時溫,是還在慪氣沒喝上豆汁兒的事。 嘴上寬慰保證到說,趕明兒他肯定起個大早來給她送豆汁兒。 卻還是不見時溫心情轉(zhuǎn)好。 三人時不時搭上幾句言淺面浮的話,更多的時候都是顧月明在找話題與陸夜白聊天,時溫獨自盯著火鍋煙囪沉默。 毫無預(yù)兆的,在剛加了水的銅火鍋冒泡沸騰的那一秒,霧氣散了時溫一臉,隱匿了她面容的同時也給她的聲音染上一絲飄渺。 似煙似霧似空靈,不細聽根本聽不清說了什么。 可陸夜白卻知道時溫說的是什么。 她說,“他也帶我去吃過銅火鍋。” 飯桌上的氣氛來不及變得詭異,就先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來電人是時溫的父親陳岳。 掃了來電顯示幾眼,又等了很長時間,直到手機鈴聲馬上到末尾要自動掛斷,時溫才摁下接聽鍵隨意舉在耳邊不遠處。 果然不出意料,就是她想的那幾句指責話: “時溫,你怎么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從國外回來不知道先回家里報個平安?” “虧你玉兮阿姨還天天擔心你在國外是不是受了苦遭了罪,知道你回了國但不回家還一直問我是不是她哪兒沒做好惹你生氣了才不想回家,你就是這么狼心狗肺對待真心對你好的人的?” “我不管你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今晚必須給我回家來,聽見沒?” “要是今晚不回來,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