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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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 在經歷漫長歲月的打磨之后,再說出口便也覺得舉重若輕。 可有些事,于當下身臨其境的難堪之中, 無論如何煎熬都必須捱過去。 之后類似那樣的‘潑臟水’事件上演過無數次,每次的時間、原因、場景都不盡相同,根本無法提前防備。 令時溫精疲力盡,煩不勝煩。 例如因為朱玉兮給時溫‘盡心盡力’地做了‘她愛吃的飯菜’,她不領情就算了, 還將飯菜‘倒掉’、碗摔在地上。 因為陳悅為時溫‘特別定制’了條獨一無二的連衣裙,自己都舍不得這么貴買條裙子, 卻被她‘撕爛’, 嫌棄這是爛貨她看不上等等。 相同的是, 最后無一例外都以朱玉兮哭的梨花帶雨、陳岳怒罵她不識好歹、時溫火冒三丈的摔門出去為收場。 好在時溫的適應能力很強,遭受這種污蔑次數多了,她就變得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義憤填膺。 而是麻木不仁的避開他們,見怪不怪的做自己的事情。 卻又不知為何,讓朱玉兮產生了新的危機感。 借助時溫在學校里遇到的那些壓抑事件, 朱玉兮以‘為時溫好, 不想讓她繼續承受流言蜚語的傷害’為由。 明里暗里攛掇陳岳,讓陳岳將時溫從江北弄來江南。 好似就能以此謹防杜絕她與她們母女倆爭奪財產的心思。 卻完全不了解,外公以前為她留下的那些財產、股份、不動產,加起來甚至比陳岳的資產還要多。 她根本不需要去和她們爭奪那些看不上眼的、可有可無的財產。 暗存很大一部分想要逃避的鴕鳥心態, 時溫那時自暴自棄地對江北的一切都覺煩心無望。 也疲于應付那母女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暗算。 在藝考成績出來, 確定自己通過了南江大學的學校線后,痛快地答應了陳岳讓她獨自來江南的要求。 卻沒料到那女人還不知足,想將她趕盡殺絕。 不知道又跟陳岳吹了什么枕邊風,讓陳岳連個稍微好點的高中都不愿意給她轉, 只能被迫去最爛的三中。 這些雜七雜八的骯臟爛事匯總在一起,不由分說地壓在時溫身上。 再加上剛來江南人生路不熟,每次出門總能感覺有人在身后跟蹤她,回去發現別墅大門有被強硬對待的痕跡。 讓那陣子以為自由解脫了的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所以才會一時沖動,想以結束自己生命為代價,獲得身心的解脫。 幸好在這里遇到了賀承雋,結識了這個面冷心熱、坦蕩真誠的男人。 否則現在世上,可能都沒她時溫這個人了。 時溫訴說完過往后安靜了很久,靜到她依稀能聽見中央空調呼呼制冷,以及窗外摩托車快速駛過的轟鳴。 掙扎與頹唐埋葬在深夜,過往和回憶消逝于幽靜,她是與黑貌合神離、與白格格不入的灰。 她既壞的不純粹,又好的不堅定。 所以才異常痛苦。 時溫猝然毫無道理地想起,傍晚隱約看到電影《天氣之子》中那句【是你讓我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很適合她對賀承雋表達自己現下的想法。 她要白的發光,也要好的堅韌。 “賀承雋。” 賀承雋手臂繃緊,將她整個人重重揉進身體里,在她額角上烙下一個輕吻,胸腔震動道:嗯? “你是賀承雋。” -時溫,我是誰? -你是賀承雋。 是讓她找到繼續存在的意義的賀承雋。 賀承雋歡悅滿足的悶笑,顯凸誘人的喉結滾了又滾,廝磨出耳畔那暗啞勾人的字腔,誘她淪陷其中:“不和她們搶,想要什么三哥爭取買給你。” 時溫驟然怔住,傻傻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長這么大,她幾乎沒有被人哄過。 父母忙于工作,最多只能在物質上嬌慣她,至于心理上,只要不出什么大問題就沒關系。 小時候外公還在的日子,最多也就和她說過一句,我們溫溫只要健康快樂的長大就好。 久而久之,時溫有很多片刻都會好笑的覺得,那些故意作給男朋友看,等男朋友哄的女生很矯情。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解決完不就好了,何必非要麻煩其他人。 待今晚得到賀承雋如此這般耐心寵溺的哄她,時溫才知道。 原來那樣漫長的時間里飽受過的委屈,只消一句簡單至極的話,就能煙消云散。 她也有了矯情的資本。 時溫藏好感動勾勾唇角,故意恃寵而驕地逗賀承雋,“那你努努力給我買棟別墅吧,就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院子里也要種滿紅玫瑰,這樣我就不怕以后被陳岳趕出去沒地方住了。” “然后要把它裝修成我喜歡的樣子,在落地窗前面放地毯和沙發,這樣我就能隨時欣賞外面的玫瑰了;樓梯口旁邊放一個超級大的月球燈,萬一晚上睡不著下樓來也不用再開大燈;還有酒柜也要買……” 講到一半自己先蹙起眉頭,恍然憶起早先被她忽略的細節: “等等,賀承雋,你晚上回來不是說沒買嗎?” “果然男人的話…” 賀承雋胸腔震的更頻繁,連帶肌rou發達的肩膀也在顫,空氣中細小的躁動因子都隨他起舞,分散再重組,曖昧宣揚。 掌心捂住時溫停不下碰撞的唇,壞笑著壓聲威脅她,“睡覺,不睡就再來一次。” 時溫立馬閉眼噤聲,呼吸放到最輕生怕激起他的性致,裝作自己已經睡著。 夜深人靜,蟬歇月昏,岑寂蠶食神經,釋放困頓信號。 本以為傍晚昏的早,這會兒肯定會睡不著。 但大抵是因為身體實在太累了,催促大腦進入休息狀態,時溫一覺無夢,酣睡到第二天中午。 是被外賣員摁門鈴的聲音吵醒。 指腹揉弄仍睜不開的惺忪眸子,時溫倦怠懶骨地從床上撐坐起身來。 整個人由陰涼暗處鍍上金色暖光,折射至徹響蟬鳴。 那該是一個能曬太陽汲取正能量的正午,時溫卻被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和空空如也的饑餓胃口刺激清醒。 僅用不到三秒鐘,便又重新癱回床上,享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柔軟舒適。 瞇著眼從旁邊床頭柜上摸起手機,關掉靜音給賀承雋打了個電話過去,但那頭重復播放‘嘟嘟’聲,沒有人接聽。 時溫再撥第二回 ,沒響幾秒就□□脆利落地掛斷,臥室的門也被人自外面推開。 悶潮浸透涼爽,新鮮空氣更迭,賀承雋攜滿身炙熱潮汗,手拎外賣袋朝她床邊走來。 細看另一只手中還握著個細長條盒子。 時溫懶塌著眸子、口齒含糊地問他手中拿的是什么,賀承雋厚臉皮回,是藥膏。 他昨晚沒把控好力度,傷著她了。 雖懂他說的都是實話,時溫還是沒忍住嫌棄地沖賀承雋蹙了蹙眉眼。 喊他先喂她吃飯,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這是時溫有生以來第一次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也是她自有意識以來飯量最大的一次。 賀承雋中途擔憂了好幾次,生怕她把自己撐到。 實際時溫都沒仔細品嘗八寶飯的味道如何,只感覺自己再不填飽肚子,又該進醫院了。 風卷殘云完午飯,時溫沒賀承雋臉皮那么厚,將他趕出去扔垃圾,自己按照說明書涂抹藥膏。 玻璃窗攔得住灼熱,擋不住刺眼陽光,照在肌膚上,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暖。 時溫不由得想到,托馬斯·布朗在《甕葬》中曾寫道,“生命是純粹的火焰,我們靠我們體內一個看不見的太陽活著。” 以前還不太懂,覺得太陽就是指心臟。 后來閱歷千帆,才懂字里行間的深意。 調了個面趴到床尾慵懶地曬太陽,時溫的指尖躍動欲翻開她最喜歡的《傍晚降雨》來讀。 還沒做完的翻頁動作被憑空響起的手機提示音打攪,時溫翹著腿摁開屏幕看。 無甚意外,是最近逮空就來勸說她的陸夜白。 【陸夜白:祖宗,您真就決定要在南江讀了?不再想想了?國外的美術造詣要比國內好的多,您不是不知道吧?】 【陸夜白:咱去巴黎吧?巴黎真的對您將來的發展有好處,很多東西都是在南江見識不到的。】 【……】 翻來覆去永遠都是那句話,說者不煩聽者都煩。 時溫沒再看陸夜白下面又接連發來的消息。 簡單回了個‘不’字,摁滅手機繼續手上翻頁的動作,直到她看到一段: “我以為這個世界再也不會發生意外 可是當我瘋子似地跑進雨幕 腳踩著guntang的石頭,發現自己 竟是如此的原始和容易受驚 幾乎身不由己” 不禁失神,或許之前她也以為她的生命再也不會發生奇跡,可是當她在海邊遇到賀承雋,融入他灼燙的愛。 她才發現自己竟是那般脆弱又堅強不屈,能在風雨里飄搖。 她是堅定不移地,想留在賀承雋身邊的。 抹完藥又曬足太陽,時溫感覺確實舒服了很多。 又去折磨賀承雋,讓他脫光衣服給她當模特,在畫室將昨日未完成的那副油畫填滿色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