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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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過豬rou, 也見過豬跑。 雖然賀承雋以前沒親眼見過正兒八經(jīng)的模特,但也多少聽說過一點, 偶爾翻翻影音店貨架上的雜志, 也能見到很多。 模特擇人的要求很高, 不管是身材、臉還是氣質(zhì),都是要頂好的,還要有辨識度的。 自然,薪資待遇也是頂好的。 初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賀承雋就被一個背著單反相機掃街的攝影師遞了名片, 問他要不要進模特圈來發(fā)展, 肯定有一個大好前途。 開出的薪資也很誘人,百萬存款好像指日可待。 但他拒絕了。 原因是,黑子說模特圈里不與外人道的事情特別多。 那時的賀承雋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心甘情愿、一動不動的因為一句: “賀承雋, 下午給我當裸模吧。” 而斜撐坐在飄窗上, 給人當模特。 為對面衣裝整齊、手拿畫筆的姑娘,時不時瞥來的視線爭取多幾秒的停留時間。 唯一能遮擋狼狽的平角褲頭,還是跟時溫討價還價許久,才得以留下。 時溫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 在她想看清賀承雋腹肌紋理的走向時,被他的痞笑吸引注意力,不禁扶額長嘆了口氣。 不僅是嘆他像個男妖精,也是嘆自己滿腦子廢料,根本無心畫畫。 想她年齡尚小便已然跟著美術(shù)老師閱模無數(shù),穿衣的、半裸的、赤誠的,在其他孩子面紅耳赤、羞臊不已的時候,唯獨時溫像個異類。 表情淡薄目光單純,和平時無甚兩樣的,只把他們當作活體石膏像。 除了嫌棄自己畫的不好外,再無任何多余想法。 “賀承雋,你別那么激動行嗎?” 卻在賀承雋身上一反常態(tài),都不用他有什么其他動作,她的心緒便早已不知飄到哪里去了,無法專注。 頹廢地將筆擱置在畫架上,時溫闔眸靠在椅背上調(diào)整呼吸,想努力將之前看到并聯(lián)想的都忘記,盡量讓自己做到心無旁騖。 寂靜而溫暖的畫室驟然響起一陣被無限放大的輕微摩挲聲,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溫已然落入從背后擁住她的胸膛中。 溫熱又寬闊,壯碩卻舒適,被濃郁的檀香味兒迅速包圍,四面八方都是令她心神滿足的安全感。 右肘支在時溫骨骼突起的肩膀上,摟著她的前脖頸,賀承雋在她偏頭即將看來的霎那,垂頭準確咬·吻上她的軟唇,不由分說的拓伐、索取。 時溫仰起頭回應(yīng)他,脖頸牽出條明顯順暢的頸線,感受后頸處被賀承雋帶有薄繭的手摩挲,和唇上被他未收起的牙齒磕到的刺痛。 想以溫柔回應(yīng)化解他的暴躁,探出舌尖輕觸賀承雋的薄唇,欲以此讓他別啃她這么疼。 他卻忽然離開半分,復(fù)又張嘴輕含住時溫打了唇釘?shù)南麓剑屗郎剀浀拇桨瓯豢谇话?/br> 被空調(diào)冷風吹細涼的臉頰被他掌心的熱度灼到,纖長的睫毛都不自覺抖了抖。 垂在身側(cè)的指尖輕蜷了蜷,時溫還是遵從心意,緩慢覆蓋在賀承雋的手背上,與他一齊撫摸她的臉頰。 賀承雋余光掃了眼她含羞不敢睜的眼尾,湊在時溫耳根輕微啞笑:“怎么?害羞了?不敢睜眼?” 時溫塌下的眼皮頓了瞬,眼睫頻顫到底還是沒有睜開,朝另一邊偏開頭,紅唇蠕動催促他,“煩死了你,要親就親,能不能快點。” 似是追尋到賀承雋貼著耳畔輕笑了下,灼熱氣喘接連掃過,耳根和脖頸處都是癢癢的,逐漸染上粉紅,“嫌慢?” “還是嫌久?” “拜托,賀承雋,我就沒見過像你這種親人還磨磨唧唧的。”時溫未掀眼皮滾動了下眼珠,像是翻白眼,又像是在打壞主意。 指尖略微施加力道,男人手背處的皮膚立馬被捏紅了一片。 賀承雋感受到她報復(fù)性的動作,輕‘嘶’一聲,不躲不閃的湊咬她唇角處,又痞又壞的沉笑: “要敢見過,眼睛給你弄瞎。” 時溫抿了抿唇?jīng)]接茬,止不住神游天外。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親密相處,時溫恍然覺得,其實她并不了解賀承雋。 之前以為賀承雋是那種,無論對什么事情都能淡然處之,對什么關(guān)系都不甚在意的人。 就算談了戀愛,也是那種會多份關(guān)心,但保持足夠個人空間的男生。 可直到跟他在一起后,時溫才發(fā)現(xiàn),賀承雋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很重。 她多與其他男人說幾句話,賀承雋當下通常面不改色,背地里卻會異常兇狠的咬·吻她。 走在外面,幾乎從不放開牽她的手,每次都握得緊緊的。 兩人手心手背都是細密的汗水,他也不松,時溫實在熱得不行掙開他,他便攬上她的肩頭,把她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像極了護崽的猛獸。 當然,欲望也很重。 某天在醫(yī)院里,時溫找到了未刪減版的《色戒》,纏著賀承雋陪她一起看。 那些被刪減掉的片段確實稱得上大尺度,連她都看直了眼,賀承雋卻平淡之至,甚至還打了好幾個哈欠。 后來去水房接水,偶然提起,黑子不足為奇道,“三哥連跟我們看蒼老師都沒反應(yīng),六兒還問過我三哥是不是不太行。” 哪里是不太行,簡直是太行了。 行到時溫都有點吃不消。 之前旁觀別人談戀愛,刷網(wǎng)友吐槽,時溫總覺得自己會喜歡的,是那種懂分寸、知進退的溫和的男人。 而不會喜歡像賀承雋這般,喜占有、愛管控的霸道男人。 但她忘了,喜歡本就沒有邏輯、沒有標準可言。 喜歡就是喜歡了,連賀承雋的這般性子,她都甘之如飴。 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流逝,樹梢枝頭的鳥兒都鳴累飛走,久到時溫連閉著眼睛都覺得眼皮累,賀承雋才親到心滿意足。 急忙跳下凳子,帶著唇瓣處的濕滑沖向衛(wèi)生間,時溫洗了把臉后,仍覺得周身全是賀承雋的獨特氣味。 折疊兩張紙巾擦拭臉頰的水漬,轉(zhuǎn)頭看見倦懶卻饜足地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的賀承雋。 時溫將被水浸濕、揉成團的衛(wèi)生紙,隔著不遠的距離使勁擲向賀承雋漾著細碎笑意的臉龐。 被他懶散舉起雙臂隔空接住,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瞄準投進衛(wèi)生間的垃圾桶內(nèi)。 時溫注視著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穩(wěn)落進垃圾桶的紙巾,心里冒出一個想法:賀承雋打籃球的樣子一定很帥。 “畫完?帶你出去吃飯。” 最后那頓晚飯賀承雋到底是沒帶時溫出去吃成,兩個人一下午大部分時間都在斗嘴、打打鬧鬧。 好不容易消停,又被黑子提醒,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填報一段線的志愿了。 兩人高考發(fā)揮穩(wěn)定,成績甚至比幾次摸底的分數(shù)還要高出許多。 按之前預(yù)想的那般,時溫報了南江,賀承雋報了南越。 再次拿起筆來還沒畫到過半,時溫又撂了筆,提議既然太陽這么好,那就瞇個下午覺吧。 賀承雋再擁著時溫醒來,夜色已然擦黑,烏云密布蓋住空中所有可以發(fā)出亮光的東西,黑壓壓的像憋著股氣。 時溫瞇眼在他懷中懶散的翻了個身,盈盈眸光對上他鎖骨處的紋身,略支起胳膊用指尖揣摸他的背。 大大小小消不掉的疤痕,顯而易見是因之前舊傷未愈新傷又積,摸起來凹凸不平,還有些硌手。 時溫心疼道,“賀承雋,疼嗎?” 也不知道是問鎖骨處的傷口,還是后背上的疤痕。 賀承雋的右胳膊被她枕在脖子下方,左胳膊提勁將她圈的更緊些,黑眸緊鎖時溫半睜不睜的眼睛,“不疼。” 收手碰觸他鎖骨處泛紅結(jié)痂的那串英文字母,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么。 賀承雋好脾氣的由著她心疼他的傷疤,環(huán)緊時溫的大手被她背脊凸起處硌到。 她太瘦了,蝴蝶骨都十分清晰,像個缺少翅膀的精靈。 (求您了,求您了別鎖了,就真的只是看傷疤而已!!) 大概是夜色太沉容易讓人情緒低落,又大概是屋內(nèi)太暗可以掩蓋表情語氣,時溫沒有任何道理的就很想問他這個問題,“賀承雋,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賀承雋眼眸仍緊緊攥著她,眸色又深又黑,像是融入屋內(nèi)的昏沉,又好像沒有,能捕捉到不滅的光芒。 他明知道她問的是什么,但故意答非所問,“蝴蝶骨。” “……” 時溫不是很想再搭理他,重新闔上眸子抬腳踢了踢他小腿,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賀承雋簡單粗暴的壓住她不老實的動作,讓她不能再亂動,揉了揉她披散開的長發(fā),“想吃什么?去給你買晚飯。” “然后再順便買把傘?”時溫因賀承雋的動作挨得他更近,沒過腦子就順口接了話。 給賀承雋惹得悶聲發(fā)笑,胸膛頻振半晌,沉聲逗她,“還挺著急?” 時溫譏笑,用力掙扎欲離他遠遠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著急。” 換來的是賀承雋更用力摟抱住她,不讓她離開他寸毫。 陪她多鬧了會兒才翻身起床,賀承雋撈起一旁的白t黑褲套上,出去給她打包回來份粥和小籠包,拆開擺放在桌上。 時溫趁他出門沖了個涼,盤腿坐在地毯上小眼神直往賀承雋手里瞄,除了小籠包和牛奶燕麥粥以外,什么都沒有。 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賀承雋布滿戲謔的雙眼。 “沒買。” 見小心思被明晃晃的戳破,時溫惱羞成怒地對賀承雋翻了個白眼。 不言不語地往口中送粥,正打算夾起個小籠包來嘗,放在手邊的手機卻陡然響起。 鈴聲聲音很大,嚇了她一跳,差點將小籠包掉在粥里。 來電備注是陳岳。 想吃小籠包的好胃口被斷了個干凈,將勉強從粥碗里幸存下來的小籠包重新放回打包盒,擱下筷子摁斷電話。 近來不是沒有聽陸夜白傳消息,說她那惡毒后媽不停攛掇著陳岳把她送出國,也不是沒有收到陳岳明詢暗定的信息。 時溫一條都沒回過,看見也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