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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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被神色匆忙推門而入的賀承雋叮囑道,等會悄悄跟在他身后,別被其他人發現。 而且無論一會兒會發生什么,他都不能露頭出去幫賀承雋,只管打電話給110和120送賀承雋去醫院就行。 黑子還沒搞清楚情況,賀承雋就健步如飛出了包房,當他再跟出去的時候,就發現賀承雋被隔壁不遠處包房里,眼兇眉狠的幾個人連拖帶拽的拎走。 他連忙暗自跟上,一路尾隨那群社會青年,見失去意識的賀承雋被他們拖帶到ktv后的巷子里,拳打腳踢、磚頭伺候,似是過足癮后才用不知從何而來的臟水將賀承雋潑醒。 又在賀承雋轉而清醒過來,暈暈乎乎辨認身在何處時,猛然將手中鋒利的水果刀卯勁捅入賀承雋的左鎖骨下方,刀鋒插在里頭生生旋轉,不多時便皮開rou綻血流不止。 他們想聽賀承雋認錯求饒,以滿足他們病態的心理。 如果把那生不如死的疼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會求饒,唯獨賀承雋不會。 哪怕額頭嘩嘩往外涌冷汗,傷口疼到唇瓣泛紫臉色蒼白,如雪的白t被鮮血染紅,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賀承雋仍是緊咬后槽牙不肯磨出一道聲響,一言未置的承受非人般的待遇。 萬幸那晚救護車和警車來的早,及時打斷那群瘋子想將帶有毒品的注射器扎在賀承雋胳膊上的動作,慌亂間一哄而散躲避警察。 黑子才立馬上前架起賀承雋來醫院。 傷口不至于要命,卻仍免不了要遭在床上躺半個月的罪。 偏生賀承雋昏過去前屏著最后一口氣,也不忘叮囑他,這事兒千萬別讓時溫知道。 黑子那時單純以為賀承雋是怕時溫見到他這副狼狽樣擔心害怕,或者不再喜歡他。 直到今天揣摩時溫的反常反應后,心底所有的疑惑才被解開。 為什么賀承雋從小在這混到大,明知道這些事情不能管,卻偏要去多事惹來一身腥sao。 為什么賀承雋失去意識前,也不忘一字一句叮囑他,這事兒千萬別讓時溫知道。 因為這件事情本就由時溫而起,是時溫不明事理在衛生間打的那通電話被人知道要報復,賀承雋主動替她擋下了這場災。 時溫一眨不眨俯視著樓梯上正變動的光出神,盡管在來的路上理清前因后果,直覺賀承雋是因為她才遭遇這場飛來橫禍。 可在親耳聽到黑子那些話時,心臟連著手指也都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從腳后跟迅速躥上后背的寒涼,無風而燥的身體不斷戰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是真的害怕了。 那時只是順從思想,天真的以為舉報這件事就會有警察來管,舉報的人是不會被知道的。 卻忘記這里是江南,而不是江北。 就因為她一晃而過的自認為‘做好事不留名’的單純想法,讓賀承雋承受這種痛苦。 時溫的心臟像被毛線一圈圈纏密勒緊,實在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病房中賀承雋,又聽到對面黑子猶豫再三后的思量: “時姐,如果你不是正兒八經喜歡三哥,就放過他吧。” “他已經夠難了,你就別再玩弄他為數不多的感情了。” 時溫瞳孔光圈狠狠縮了縮,渙散的眼神極速聚攏,她格外清晰的捕捉到正被陰影緩慢吞噬的光。 闔眼輕靠在身后的墻上,和悶潮的空氣一起動也不動。 這是她第一次聽黑子不摻任何臟字的流暢句子,足以見得他對她說這兩句話時有多認真。 控制情緒容易,掌管心動艱難。 她根本掌控不住自己的心,不知道是自賀承雋將她從海邊救回同她說那些大道理開始,還是自她和賀承雋一起救下時眷開始。 亦或者是從賀承雋冒著烈日,任勞任怨去別墅給她種玫瑰開始。 時溫就在不知不覺間,義無反顧地陷落于名叫賀承雋的捕獸網中。 誘餌是他的溫柔,代價是她的心動。 一旦落網,再不能掙扎。 時溫沒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從樓梯間重新回到走廊的,也沒搞明白自己內心里究竟雜混著多少種情緒。 糊里糊涂地憑本能避開身穿病號服路過的病人,站在1715病房門前摁下門把手進門,還未至玄關先聽到來自那人的嘶啞詢問: “怎么去這么——” 先前還表情淡淡的男人,在下一秒循聲瞧到來人是時溫,賀承雋難得愣怔了下。 和平日里面無表情不同,與以往逞兇斗狠也不同,像個被拔光刺的刺猬,露出柔軟而細膩的肚皮,傻呆呆的供人入侵。 時溫把手中拎著的暖瓶放在床頭柜旁,扶著病床旁那把椅子坐下,什么都沒說,只靜靜攫著面前的賀承雋看。 潔白無瑕的病房內,淺藍色的窗簾隔擋了外界的艷陽天,屋子里一片沉黯,徒有不屑一顧欲沖破厚實窗簾的光芒,透過間隙拼命擠入。 為沒什么生氣的病房內帶來丁點希望。 賀承雋背靠被撐起的病床頭半坐,面龐上有些輕微剮蹭早已結痂,零零碎碎的咖褐色痂子浮在白皙膚色上,顯眼又令人心疼。 借著為數不多的金光,探過漂浮流散的塵毛,透過微微敞開的病號服領口,可以隱約窺到纏繞在鎖骨上的白色繃帶。 “你——” 塌闔眼皮再挑開,賀承雋想開口打破僵局,時溫突然起身坐到他床邊,野蠻地蹬了腳上的鞋,往他被窩里鉆。 賀承雋身體霎那間僵直,哪怕緊繃著一動不動,也仍能直觀感受到身旁貼靠而來的溫熱柔軟。 時溫小心翼翼避開他的傷口,靠坐在他旁邊輕輕開口道: “賀承雋,我想做你女朋友。” 時溫察覺賀承雋手撐床面朝窗邊緩緩移動,離她稍遠了些,讓她這邊一下寬敞很多。 不再像方才那般,少半個身子是懸空的,稍動一動都快要掉下去。 但賀承雋卻沒回她的話,維持雙目直視前方的姿勢,復又恢復滿室靜謐。 以至于時溫微弱的挪動聲憑空放大,不絕于耳。 如果說高考前在臺球廳里那次,是因為心疼賀承雋的悲慘過往,頭腦發熱后的一時沖動。 那這次時溫向賀承雋表白,就是理清所有不確定,再三考慮后的慎重決定。 沒再如上次那般輕易放過他,偏頭緊攥賀承雋沒看她的黑眸,撞入其中的那片蒼白,找尋墨色: “賀承雋,別躲了,你明明就喜歡我。” 尾音挑起的剎時,賀承雋驟然轉頭闖入她探尋的目光,時溫在那雙不參任何雜質的純凈黑眸里,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她自己。 四周雜物盡散,只有她一個。 時溫心底了然,大拇指輕撫賀承雋已經痊愈但留下疤痕的眉骨,喉嚨中的震動放到最輕: “賀承雋,你還陪我去打釘嗎?” 或許這句話對于別人來說,僅僅是簡單的一個問題,通過字面就可以理解意思。 但只有病房中目光糾纏、挑釁、分不開的兩個人知道,這其實代表了兩個問題。 沒有人會愿意陪不是男女朋友的,甚至可以說是搭不上任何關系的人,去在自己身上留下獨特印記。 要應俱應,要否全否。 賀承雋垂闔了黑眸,再睜開后眼底漫上濃郁暗沉,像片正醞釀爆發的黑色火山,一旦噴發,無人能幸免。 緩緩張手扣上時溫修長白皙的脖頸,冰冷的脖頸接觸到炙熱的手心,情不自禁微抖。 真切感受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正一點點收緊,手背處青筋走向頓顯。 時溫因脖頸處漸緊的禁錮,能吸入的氧氣被砍半,再砍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但她沒有掙扎,任由自己最為脆弱的地方被他掌控著,在良久后才聽到將臉龐湊到她耳旁吐出的,滿帶狠意的話語。 賀承雋一字一句,壓著情緒警告她,“時溫,你他媽要是敢玩我,我非弄死你。” 分明是一句令人身顫骨栗的狠話。 時溫卻一反常態地,眼尾眉梢都揚起明媚滿意的笑。 就著賀承雋握捏她脖頸的手,纖軟細手扶著他骨骼硌人的肩頭,仰頭湊吻上賀承雋的唇角。 唇瓣張合含吻他嘴角,得不到回應不肯滿足,舌尖伸出輕觸他薄唇,一碰即回。 脖頸前的大手松開貼上后頸,賀承雋不讓時溫有絲毫逃避的余地,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啃咬上時溫的唇瓣。 如虎似獅標記自己的獵物,一遍遍在獵物最柔軟的地方留下牙印,直到再也不掙扎為止。 時溫雙唇疼的眼睫頻顫,卻沒有欲推開賀承雋的意思,閉眼仰頭承受他霸道強橫的侵略。 唇邊舌尖都品嘗到鐵銹味兒的血漬,賀承雋才松開她。 大拇指剮蹭來回時溫的臉頰,用指尖將她下唇瓣滲出的血珠擦拭掉,冒出一句不相關的話: “中間一個好看。” -你說我是中間打一個好看,還是打兩邊好看? -中間一個好看 時溫沒有眼皮遮擋的眼眸像是盛滿星河般閃熠斑斕,挑起的紅唇湊貼到賀承雋留疤的眉骨上輕吻了吻,給他渡上自己的血漬。 “那你趕緊好起來陪我去——” “咕嚕——” 時溫還未撒完的嬌被肚子的抗議聲打斷,未說完的后半句僵在嘴角,賀承雋兩指交疊彈她額頭,“又不吃飯?” “要不是因為來看你,我現在早就吃完了。”時溫撅嘴偏開視線,口中傲嬌道: “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和別人打什么架。” 既然賀承雋不愿意讓她知道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那她就不浪費他的苦心,如他所愿。 她會用其他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在往后漫長的歲月里,彌補他為護她而受的傷。 身旁賀承雋動作漸起,撐床展臂于不遠處掛著的衣兜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幾秒鐘后,時溫面前突然變出一個東西,炸開她心口滋滋的甜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