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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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的幾盞燈火亮了一夜,等到天明才熄。 今日宮中晨鐘未響,讓候在宮外的群臣心下更加不安,直到宮門大開,隱隱縈繞在城內(nèi)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他們心中一滯,面面相覷后小心進去。 宮內(nèi),宮人內(nèi)侍們不停,總算抹去了地面大半的血跡。 有些花木上沾了血,都要被鏟去換了新的。 天子迎娶皇后在即,留下這些沾了血的東西可不太好。 常信捧著手爐披著厚厚的披風(fēng)從晨間冷風(fēng)中匆匆穿過,仔細督促,就聽見小徒弟在后面嘀咕‘要不是著墻面地面不能動,奴婢瞧著,皇上怕是連它們都想換了。’ “時間不夠。”常信想著天子早上的神情,忽然蹦出了一句。 “啊?”小徒弟迷惑道。 常信笑著搖了搖頭,哪里是不能動,只是三月婚期在即,眼下想要修整墻面地面,時間不夠,所以天子只好放棄罷了。 瞧著吧,等成了婚,早晚要換。 一室暖香的寢室中,季雁來醒了。 “采春,幾時了?”窗外略有些昏暗,她分不清時候,便揚聲喚了一句。 “姑娘,辰時正了。” 第66章 銷魂 好一會兒,一只繡鞋被她從被子中…… “這么晚了。”季雁來輕聲說, 懶懶的起身,抬眼瞧見室內(nèi)陌生又熟悉的裝飾,才醒過神這是在哪兒。 熟悉在東西都是她喜歡的, 陌生在不是她常用的那些。 “姑娘, 起嗎?” “起。”抬手掩唇,懶懶打了個呵欠, 季雁來隨手順了順披在胸前的頭發(fā)。 得了季雁來的話, 采春這才推開門, 一行宮人們?nèi)缢爿p快又自然的捧著洗漱用的東西進了寢室,伺候著她起身梳洗。 “拜見陛下, ”忙忙碌碌了小半個時辰, 季雁來換好衣衫, 洗漱過后,正在梳妝,便聽見樓下有人恭敬道。 她心中一動,不由轉(zhuǎn)頭看了眼房門。 宮女忙不迭的停手,生怕弄疼了她。 “青陽, ”看著眼前半闔的門,寇元青沒有進去,而是沉聲喚道。 “嗯?”見著他竟然沒進來,掃了一眼室內(nèi)守著的宮女們,眼中笑意一閃,季雁來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我進來了。”寇元青伸手搭在門上, 低笑著問。 “不要, 我正在梳妝呢。”季雁來伸手劃過,選了支花釵,示意宮女為她簪上。 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陛下的話, 宮女有些驚愕,反應(yīng)也不由得慢了半拍,這才接過小心翼翼的簪進了那青絲堆就的云髻中。 “那我需要等多久?” “等等就是了。” 兩人隔著一扇門聊了起來。 季雁來輕輕起身,看著鏡中神色紅潤,格外容光煥發(fā)的自己,勾唇笑了笑,才輕輕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那你可莫讓我等太久。”門外寇元青看著門后閃過的那片紅色裙角,就笑了。 季雁來伸手拉開門,笑著看他。 “我哪里敢讓陛下等久?”她似喜似嗔般。 “這一覺睡得可好?”寇元青伸手過去,注視著她問。 “還不錯、”咽下到了嘴邊的很好,季雁來含蓄的說。 “那就好。”寇元青就笑了,拉著她轉(zhuǎn)身下樓,去用早膳。 早膳十分豐富,擺滿了一桌,宮女在旁伺候著,季雁來只是一抬眼,便選了她喜歡的菜來。 她略皺了皺眉,不習(xí)慣別人挾菜。 “都退下吧。”寇元青掃去一眼。 一眾內(nèi)侍和宮女們離去行禮退了出去。 “這下可好了?”寇元青笑問,帶著點打趣。 季雁來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她就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不熟悉的人碰,這有問題嗎? 當(dāng)然沒有。 寇元青沒忍住,就笑了。 “事情解決的怎么樣?”季雁來問。 “太極殿里群臣還在商議。”寇元青輕描淡寫的說。 “商議?” 寇元青正要回答,季雁來皺了皺眉,忽然道,“你昨晚睡覺了嗎?” 他一頓。 “看來沒有。”季雁來看著他滿眼的不贊同。 “總要先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寇元青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眉眼飛揚的模樣,燦爛極了。 季雁來眼神一動,就沒再說什么,只是叮囑了一句,再忙也得記得休息,別不管不顧的。 寇元青溫聲應(yīng)好。 待用完早膳,季雁來就準(zhǔn)備出宮去了。 “帶一隊御林軍回去,我囑咐了人在季家附近巡查,有事就放示警煙花。”寇元青還是有些不放心,便細細叮囑,季雁來只管點頭應(yīng)好,這般耽擱許久,等的在外面轉(zhuǎn)著圈著急的內(nèi)侍探了好幾次頭,季雁來才算起身離開。 看著馬車在黑甲御林軍的護衛(wèi)下從長街遠去,往宮外行去,一直到看不見了,寇元青才轉(zhuǎn)身,去了太極殿。 每年正月初一,是為元日,本來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使臣覲見的日子,可因為年三十榮王等人掀起的叛亂,今年的朝會取消。 接下來這半個月,上京城中可謂是風(fēng)聲鶴唳。 榮王與宸華長公主犯上作亂,意圖謀反,奪爵,廢為庶人,送去給獻王作伴,為先帝守陵。至于太后,為孝道計,請入慈安宮,內(nèi)置道觀,請她出家,自此閉宮,無事不得出。 其他涉案人抄家,落獄,奪爵,斬首,流放。 每天都有人被拉去午門,哭喊聲震天,午門的土被鏟薄了好幾寸,最后被拉來的新土覆蓋,痕跡被消磨,可盤旋其上的血腥氣似乎在無形間縈繞遍了整個上京城,讓無數(shù)人心驚膽戰(zhàn),生怕被牽扯進去。 至于云虞兩家,在京人等都已經(jīng)拿下,只待其他人被送入京,一同定罪。 天子在位四年,手腕雖然強硬,卻總會留有余地,鮮少有下手這般狠絕的時候。 如此一來,不亞于殺雞儆猴,一些別有心思的人心中一肅,朝堂一清,政事更加通明。 無人得知的是,正月初一,下朝之后,曾有人手持一封圣旨,拜見了天子。 “陛下,太傅魏敏求見。”常信道。 說是太傅,可寇元青和魏敏其實并不熟悉,當(dāng)初這位太傅,主要教的是榮王和獻王。 “他?”寇元青眼神一沉,叫了人進來。 這位太傅,在他登基之后一想老老實實,平日了沉默寡言,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可這個時候來找他…… “老臣,叩見陛下。”魏敏一進大殿,就行了大禮。 見此,寇元青墨眉微動。 常信一彎腰,立即叫了內(nèi)侍們?nèi)纪顺鋈ィ麆t守在大門外。 本以為殿內(nèi)的談話要持續(xù)許久,可沒想到的是,只是盞茶時間,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魏敏走了出來。他正欲見禮,便見著這位老大人看著上京城出了會兒神,忽然笑了一笑,大步離去。 遙遙看著,那道背影格外飄逸自在,往日里總是寡言冷淡的人,在這一刻,仿佛放下了什么大包袱一般。 常信若有所思,笑了笑,低頭進殿,眼神微動,便見著天子御前,放著一卷圣旨。 殿內(nèi)氣氛沉凝,他不由屏息,沒敢多言。 良久,寇元青冷笑了一聲。 他閉眼,嘴角的諷笑漸漸淡去,化作了面無表情。 這是一封賜季雁來為太子妃的圣旨,有這封旨意在手,他隨時可以說是太后矯召,趁先帝神志不清時篡改了他的旨意,季雁來本該是他的皇后才是。 如此一來,他和青陽,便可謂是名正言順。 而先帝留下這封圣旨,為的只是留下榮王一命。 可他不需要。 他寧愿世人說是他謀奪美色,強奪弟妻,也不愿意讓青陽這些年的苦楚,變成他人口中的一個笑話。 本來的太子妃,皇后,卻因為算計,成了一個被夫君冷待的王妃。 不消多想,寇元青便能猜到民間會如何揣測傳聞,便想到后世野史會如何胡編亂造。 他拿起圣旨,手上內(nèi)氣一震,便將這上好絲綢繡作的圣旨化為了粉末,只留下兩只鑲金嵌玉的卷軸,拋在了一邊。 先帝把他和青陽的感情看得太輕了,也太淡了。 若他把青陽當(dāng)做玩物,有這樣一封圣旨的確可以免去不少麻煩,但是—— 青陽不是。 他都舍不得青陽受丁點委屈,先帝卻…… 手上用力,寇元青不自覺的捏碎了龍椅上的把手。 常信悄然瞥見,呼吸一滯,差點連喘氣都不敢了。 那圣旨上到底寫了什么,怎么會讓天子這樣憤怒? 殿外,天色昏暗,似有風(fēng)雪欲來。 季府屋內(nèi)地龍燒的熱烘烘的,季雁來躺在錦榻上聽著曲兒,只覺得自在快活的很。 忽然,窗戶開合了一下,采春的呼吸一頓,她睜開眼睛,就見寇元青正抬手制止采春行禮,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