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是說天子？”云辛妍一驚。

    這次的事情，天子順?biāo)浦郏稍萍也幌裼菁蚁胍U(xiǎn)中求勝，比起這個，他們更想像從前一般，送女入后宮，希望生下一個帶著云家血脈的皇嗣。可惜，云辛怡失敗了，所以他們又送來了云辛妍，并且推掉了和寇元嘉的婚事。

    “也有可能是虞家。”云乘素又說。

    “的確，可惜現(xiàn)在證據(jù)還是太少了。”云辛妍若有所思。

    這邊云家人一心驚疑，另一邊，季雁來看著眼前人不由驚訝。

    這才幾天，寇元嘉怎么就成這樣了？

    “雁來，”茶樓之上，寇元嘉在季雁來對面坐下，神情復(fù)雜的看著她。

    “見過王爺。”往日矜貴清傲的男人此時眉眼中帶著輕愁，也沒了往日的精神傲氣，顯得無精打采，季雁來驚訝之余，心中不由有些暢快。

    寇元嘉也有今日，她細(xì)眉輕動，嘴角微勾。

    季雁來眼中的輕嘲毫不掩飾，或者說，她就是有意顯露出來給他看的，寇元嘉眼中越發(fā)的黯淡。

    看了眼熱鬧，季雁來沒什么話想和寇元嘉說，就想走了，可就在這時，寇元嘉提前開口，莫名問了一句，“雁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王爺覺得呢？”季雁來反問。

    大庭廣眾之下，她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對寇元嘉的厭惡，這是對皇室中人的不敬，可她的眼神神情，卻絲毫沒有掩飾，驚訝之中，帶著點(diǎn)好笑。

    “那你怎么樣才能原諒我？”寇元嘉執(zhí)著的看著季雁來問道。

    ……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季雁來目光奇異的看著眼前的寇元嘉，最后冷漠的勾起唇角。

    “永遠(yuǎn)都不。”

    她，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寇元嘉，永遠(yuǎn)！

    說完，季雁來起身，在婢女的擁簇下直接遠(yuǎn)去，將寇元嘉拋在茶樓，再不曾回頭。

    京中的流言悄然換了風(fēng)向，只說榮王對前任王妃季雁來情根深種，所以才對云家的拒婚毫不在意。

    緊跟著就是云辛怡比不上季雁來的說法，又說云家傲慢等等傳出一系列的不堪流言，隨之把季家卻捧得很高，道季大學(xué)士勤勉，季家教化百姓，功德無量。

    如此一捧一打，讓很多人心下揣測，不知到底是誰的手筆。

    風(fēng)風(fēng)雨雨中，重陽節(jié)悄然而至。

    季雁來一家人去了城外的竹山游玩，順帶去嘗一嘗長春觀中的素齋。

    一路爬到山巔，季雁來遙遙看了眼觀中的那株老松，遙想當(dāng)初，不由輕輕一笑。

    “雁來。”寇元嘉的聲音響起。

    季雁來細(xì)眉一蹙，這人怎么又出現(xiàn)了？

    一見到這人，她就想到近日京中的流言，心中不由厭惡不已。

    寇元嘉情根深種？可笑，可惡，可恨！

    季雁來不屑，更不喜這人的名字總是與她綁在一起被人提起，那讓她覺得惡心。

    “榮王殿下。”季雁來回頭說了一聲，帶著人就準(zhǔn)備走了。

    “雁來，別生我的氣好嗎？”寇元嘉眼中無奈，面帶笑意擋住了她的去路，低頭說道。

    季雁來撇頭，不想看他。

    “我知道錯了。”寇元嘉默了一下后說道，“雁來，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jī)會？”

    “我發(fā)誓，余生只有你一個人。”

    季雁來再也忍不住，不屑的笑了一聲。

    她會稀罕寇元嘉所謂的一心人？

    “寇元青做不到的，”寇元嘉壓低了聲音，“他是天子，總會三宮六院，可我能，而且，若我做不到，你可以和離，但是寇元青，你想和離怕是都不行的。”

    “那又如何？”季雁來的確這樣想過，可聽到寇元嘉這樣說寇元青，她卻直接出言反駁。

    “雁來。”看著眼中含怒看來的季雁來，寇元嘉心下一沉。

    “我相信他。”季雁來冷冷的看著寇元嘉，一字一句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

    “可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她冷笑一聲，越過寇元嘉就準(zhǔn)備離去。

    “雁來。”寇元嘉沒忍住想要拉住季雁來的手腕。

    心中含怒，季雁來直接出手捏住了寇元嘉的手臂，用力一擰。

    “啊。”寇元嘉沒忍住被痛呼出聲。

    “王妃！”跟著他的侍衛(wèi)已一驚上前，脫口而出。

    “我不是王妃，記住，叫我季姑娘！”季雁來冷聲提醒，反手一推寇元嘉松開了手。

    寇元嘉一晃，才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站穩(wěn)了身子。

    “雁來。”他苦笑的看向季雁來，問，“你會武功？”

    這樣好的身手，他以前竟然絲毫不知。

    “與王爺無關(guān)。”季雁來一甩衣袖。

    “雁來，我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我不稀罕！”季雁來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讓寇元嘉無話可說。

    “季姑娘。”

    沉默中，有人溫聲喚道，是云乘素。

    “云公子。”季雁來有些訝然的回頭說道。

    “青陽。”季正陽的聲音也匆匆響起，他大步過來，后面跟著一襲青衫身影，正是路清源。

    第50章 不善   太后宣布要舉辦一場賞菊秋宴

    目光掃過, 季雁來沒忍住眨了眨眼。

    “王爺如此，可非君子所為。”云乘素看去一眼，眼神微動, 而后上前一步半攔住寇元嘉, 溫聲說道。

    寇元嘉看向他，眼神微凝。

    云乘素？他想做什么？

    “本王如何, 還輪不到云公子說教。”他冷聲說。

    寇元嘉此生受到的羞辱, 一是季雁來和離, 二是云家人拒婚。

    他心慕雁來，如今心中悔恨只想挽回, 可云家——哪怕他本來并不在意云家女, 可云家把他的顏面踩在腳下這種事, 他卻不能不在意。

    “王爺說笑了，我哪里敢說教您，只是，季姑娘明顯不悅，王爺再要糾纏, 就顯得強(qiáng)人所難的些，實(shí)在不美。”云乘素緩緩一笑，慢條斯理的說，又轉(zhuǎn)身，沖著季雁來溫和一笑，略帶安撫。

    季雁來面色微冷, 俏臉含煞, 可對著別人的回護(hù)，到底露出了點(diǎn)笑意，微微勾了勾唇。

    見此, 寇元嘉面色微冷。

    幾句話的時間，那邊季正陽總算趕了過來，和路清源兩人一同行禮后，就上前幾步，將季雁來擋在了身后。

    “季公子。”寇元嘉斂了剛剛的失魂落魄，卻仍有些落寞的模樣。

    “王爺今日來此，想必有事，我們就先走了。”季正陽不欲跟寇元嘉糾纏，開口就是告辭。

    “我是來對青陽致歉的。”默了一下，寇元嘉忽然說。

    季正陽下意識皺起眉，目光微動，想要看看身后季雁來的神情。

    路清源和云乘素也都看向季雁來。

    “之前種種，都是我的不是，雁來，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好嗎？”寇元嘉這席話說的很困難，斷斷續(xù)續(xù)的，可終究還是說完了。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季雁來神情冷淡，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她好歹還會給榮王留些顏面，免得被好事的人說她藐視皇室，因此，只是目光看向初秋天高云淡的清澈天空，淡淡的說，“王爺若真覺得自己錯了，就請以后只當(dāng)做看不見我，相見不識，從此陌路。”

    “如此，季雁來感激不盡。”說這句話時，她收回了視線，輕聲說，“兄長，我們走吧。”

    “告辭。”季正陽抬手，帶著季雁來離去。

    “雁來，”寇元嘉叫了一聲，可那道背影卻一如之前無數(shù)次一般，紋絲未動，徑直遠(yuǎn)去。

    見此，路清源和云乘素也告辭離開。

    寇元嘉目光掃過兩人，一個路清源，聽聞近日經(jīng)常出入季家，一個云乘素，剛剛當(dāng)著他的面維護(hù)季雁來。

    明顯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神色一淡，不想理會，直接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同走遠(yuǎn)后，路清源對著云乘素拱手告辭后離開，看他的方向是朝著季雁來兄妹去的，云乘素看了一眼，略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直接下了山。

    “季兄，季姑娘。”路清源追上人后打了個招呼，目光關(guān)切的看向季雁來。

    季正陽瞥了眼好友，見他滿眼只有自己meimei，有些惱，可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旁觀。

    剛遇見寇元嘉，青陽這會兒心情肯定不好，有人來湊個熱鬧也不錯。

    “季姑娘，季兄這些日子一直在抄那四方經(jīng)，我昨日聽他說第一冊 已經(jīng)抄的差不多了，想來，再過幾日你就能看見了。”想了想，路清源笑著說。

    季雁來眼睛一亮，看向季正陽。

    沒好氣的看了眼拿他賣好的人，季正陽面上輕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本來是想著給你個驚喜的，結(jié)果卻讓這家伙給露了底，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

    “原來是驚喜，倒是我的不是了，季兄見諒。”路清源只做不知，抬手請罪。

    季正陽撇他一眼，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不做理會。

    “兄長。”心知這是為了哄她高興，季雁來輕輕一笑，忙放軟了聲音喚了季正陽一聲，也是真的又有點(diǎn)擔(dān)心自家兄長生了路清源的氣。

    心知這是為了幫自己，路清源忍不住看了眼季雁來，面上帶出了輕笑。

    季正陽眼角掃了眼自家好友，心下更加氣悶，卻也不想再讓自家meimei哄他，倒是讓路清源得意了，便掀過了此事，又引開話題，說起了這竹山的景色。

    閑逛了一會兒，目光一掃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長春觀，季雁來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

    “爹爹去找觀主下棋去了，也不知現(xiàn)下情況如何了。”她說。

    本來說好了來爬山，可走到半山腰，季承安就爬不動了，恰好他也是愛下棋的，就去了長春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