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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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眸子漾著滿滿的歡喜,毫不掩飾的呈現(xiàn)在季雁來眼前。 下午那個偶然跳出的念頭又浮現(xiàn)在眼前,她心中一跳,又一空。 緊張和不可思議交織,最后盡數(shù)散去。 這可是天子,他怎么會真的喜歡她呢。 不可能的。 季雁來沒有做出回答,只是淺淺一笑,安靜的看著寇元青。 看她這樣,寇元青眼中無奈劃過,便被歡喜和溫柔壓過,交織成一種名為寵溺的情緒。 一種,季雁來只在年幼時在父母眼中才看到過的情緒。 她不由怔然。 心中安慰自己今晚能得青陽一個笑已經(jīng)很好了—— 寇元青抑制了自己心中的貪婪,拉著人往亭子里走去。 “這座亭子能看到幽山最大的那條瀑布,尤其是月色之下,宛如玉帶從天而降,方知李太白的詩的確是確有其事。”他緩緩說著。 季雁來的腳步卻頓住了。 之前她沒注意,過來了才發(fā)現(xiàn),這座亭子竟然有一半懸在半空之中。 季雁來有些怕高。 她幼時淘氣,從未建好的樓上摔了下去,雖然被人救下,可之后一遇到這樣無遮無擋的建筑,就有些心顫。 見她停下,寇元青含笑看去,疑惑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了這件事。 “都這些年了,你還害怕?”他低笑了一聲。 “害怕和多少年是沒有關(guān)系的——”因為這個小毛病,季雁來沒少被季正陽調(diào)侃,聞言下意識反駁,等話出口,在反應(yīng)過來對上了寇元青的雙眼。 寇元青笑了起來。 他始終喜歡季雁來面對他時的隨意自然。 “陛下怎么知道?”季雁來懵了一下之后,疑惑漫上心頭,下意識問出口。 這件事說起來只是小事,沒多少人知道,可看天子的意思,明顯是清楚前因后果的。 “因為那個接住你的人就是我啊。”寇元青注視著她的雙眼,輕描淡寫道。 季雁來愣住。 這些年過去,她只記得當(dāng)時是被人救下,可是誰救的,她卻再不記得了。 怎么,怎么會是天子? 這怎么可能呢?季雁來只覺得不可置信且荒謬。 “你呀,我當(dāng)時接住你的時候,你還哭著說救命之恩你一定會以身相許,這些年我一直記著,可你卻忘了。”寇元青眼中笑意彌漫,低聲說。 “不可能。”季雁來下意識反駁。 她不相信自己會說這個話。 “大概是聽多了說書的吧。”寇元青說,眉微不可查的動了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 季雁來眨了眨眼,掙扎著說,“那也不可能。” 不知不覺間,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寇元青笑了笑,沒有爭論,轉(zhuǎn)而繼續(xù)朝著亭子走過去。 “沒事,別怕,我拉著你,咱們扶著欄桿,不會有事的。”他輕聲哄勸。 他這副樣子,季雁來心中反而沒底。 她六七歲那會兒,的確總跟著爹爹去外面聽書,那會兒聽了不少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故事,隱約記得還因為這件事害的爹爹被娘親罰去了書房。 難道真的? 季雁來不由懷疑自己,恍惚間也忘了其他,下意識跟著寇元青往亭子里走去。 背對著季雁來,寇元青眼中笑意彌漫。 所謂的以身相許,自然是騙季雁來的。小時候季雁來被教的很好,乖巧懂事,當(dāng)時雖然被嚇哭了,卻還記得抽抽噎噎的說她會報答他的。 不過,那次驚嚇太過,她之后就忘記了事情的始末,也忘記了他,更忘記了她說過的話。 那次掉下去也并不是她不小心,而是被他連累。 那時候他十歲,母妃早逝,父皇冷待,上有養(yǎng)在皇后膝下的寇元循,下有母妃受寵的寇元嘉,他的處境并不好。 相比從小就刻苦讀書,還算有腦子的寇元嘉,寇元循被寵的跋扈蠢笨,總是會找他的麻煩,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指示人對他動手。那次就是,寇元循在寇元嘉那里吃了虧,回來找他出氣,恰好遇到他跟季雁來躲在樓上玩,本來只是要推他下去,可季雁來這個小傻子卻用著小身子過去擋住。 理所當(dāng)然的沒有擋住,甚至因為惹怒了寇元循,把她們兩個都推了下去。 皇后忌憚季家,想辦法捂住捂住了這個消息,對外只說季雁來貪玩不小心。季家從哪兒之后,也很少再帶季雁來進宮。 而為了不連累季雁來,他也沒再去找她。 等再次遇見,季雁來已經(jīng)十歲,也已經(jīng)忘了他。 可他忘不了。 在那段黑暗的歲月里,一直有這么個傻乎乎的小家伙陪著他,安慰他,說什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xiàn)在小打不過沒關(guān)系,茍一茍等長大了再報復(fù)回去。 也不知道她都是從哪里聽到的這種話。 可這些年過去,寇元青每每想起,仍舊忍不住微笑。 晚風(fēng)拂面,季雁來回神,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已經(jīng)來到了亭邊。 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后退一步,就撞見了寇元青的懷中。 佳人投懷送抱,寇元青不由輕笑。 夏衣單薄,季雁來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后溫?zé)岬纳眢w,她的肩背挨著對方震動的胸口,不由一顫,只感覺細細麻麻的癢意從那里蔓延開。 啥時間,她半個身子都僵住了。 “別怕,來,扶住欄桿。”寇元青輕聲說,握著她的手搭在前面的欄桿上。 季雁來立即握緊。 “看那里。”寇元青說,在她身后伸出手,用著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攬進懷中的姿勢,引著她看向測前方。 季雁來下意識看去,立即就愣住了。 之前未曾看見,可從這個角度看去,就見遠處一座山峰遙遙看著如同斜斜歪倒的寶瓶一樣,一條瀑布從寶瓶口墜下,遠遠砸落在地,水珠飛濺,于月色下蔓開輕薄的水舞。 恍惚間宛如仙境一般,讓人下意識想著,是否有仙人臨凡,手持寶瓶,降下甘露。 “那座山名叫寶瓶山,曾有無數(shù)文人墨客稱贊,后來有人偶然發(fā)現(xiàn),在此處去看那寶瓶,色相遠比其它地方完美,便在這里建了這座亭子,名喚遺仙。” “當(dāng)時我就想,你肯定會喜歡這里的。”他聲音盈滿笑意,溫聲慢道。 她的確很喜歡。 季雁來早上醒來時,下意識看向?qū)毱可剿诘姆较颍瑧浖白蛲矸N種,仍然不由失神。 可沒有時間給她多思,昨夜睡得晚,一宿起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她匆匆用過早膳,就又去給太后請安。 結(jié)果剛一進殿,就被滿堂的美人晃花了眼。 腳步一頓,季雁來幾乎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幸好及時回神,明白過來,想來這就是隨著勛貴忠臣們一起來的家眷們。 對上那些有些失望的視線,她又恍然。 看來是沖著天子來的。 “拜見母后。”季雁來只做不知,上前行禮。 “弟妹你這可是來晚了,這滿殿的人都等著你呢。”宋珮芝笑吟吟的說,一雙鳳眼左右一掃,似笑非笑。 “昨日貪看山景,睡得晚了,望母后恕罪。”季雁來也不理她,只沖著太后請罪。 到底是自家的兒媳婦,太后還不至于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給她難堪,面上溫和一笑,招手讓她過去,又親自拉著她的手在身邊坐下。 “這有什么,你這孩子,就是太過拘禮了,哀家可不是那刻薄婆婆,總要想著法的搓磨媳婦。難得來一趟別宮,你隨意玩,都是自家地方,不用管那么多。”她一句帶過,掃了眼宋珮芝。 宋珮芝臉僵了僵,硬撐著一笑,沒再說話。 她母家是裕國公府,而著滿上京數(shù)得上的人家誰不知道,裕國公夫人磋磨死兒媳婦的事。 面對著這意有所指的話,她都不敢看身邊親娘裕國公夫人的臉色。 旁的夫人看著熱鬧也不多說,她們都很看不上裕國公家,連個解圍的人都沒有,只笑意盈盈的奉承起太后,說她慈愛,體恤晚輩等等。 季雁來含笑坐在一邊,只偶爾在提及她的時候應(yīng)兩聲,至于那些好聽的話,卻是說不出口的。 好在,大家都知道她不善言辭,也沒在意。 說說笑笑間,殿內(nèi)就熱鬧起來了。 不多時,侍人稟報,宸華長公主到。 殿內(nèi)氣氛微妙的一滯。 太后含笑看了眼殿中諸人,慈愛的讓快請進來。 腳步聲輕輕,宸華帶著一喜翠色衣裙的女子走進來。 那女子頭挽飛仙髻,未曾太多修飾,只簪了幾枚珠玉,斜插一枚步搖,她輕輕垂首,珍珠墜子在腮邊輕晃。隱約間,那玉肌雪膚,竟比珍珠還要潤澤三分。 正是之前在蘭花宴上驚艷全場的云家嬌女,云辛怡。 雖然那次宴會發(fā)生了些許插曲,可宸華顯然并不在意受損的名聲,平日行事反而更張揚了些,不止虞上云,平日里還和些其他容貌俊美的公子出雙入對,恣意的很。 而這云辛怡,在露面之后就頻頻出入宴會,她生的美,熟讀經(jīng)史,又寫了一筆娟秀的小楷,可謂是有才有貌,沒幾次,就得了上京第一才女的名聲。 近來,更是和季雁來一起,被稱為上京雙姝。 眼見著對方淡妝素裹,清雅嬌柔外更惹人憐愛的氣質(zhì)后,季雁來頓時明白了剛剛殿中那微妙的停頓為何而來。 都是奔著天子來的,想必互相都有了解,得知有這么個勁敵,任誰也淡定不了啊。 宸華一如既往的高傲強橫,便是對著太后,也只是禮數(shù)周到,未見有多少恭敬,淡淡招呼幾句后就在席間坐下。 倒是云辛怡,溫柔得體又落落大方的給眾人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