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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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于掌事說。 “那就好。” 喧鬧過后,榮王府再次安靜下來。 寇元嘉放下手中的書卷,若有所思。 “王爺,屬下問過了,府中最近并無什么大事,一切如舊。”侍人進屋,小聲回稟。 他表示知道,眉不由皺了皺。 沒事?可季雁來心不在焉,明顯是有心事。 怎么了? 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手下書頁,而后忽然頓住,驚覺自己竟然在想季雁來,寇元嘉眸中一暗抬手拿起書卷。 少傾,一頁翻過,一切都了無痕跡。 作為昱國都城,上京的繁華不消多言。 今日初二,街上行人都穿著新衣,喜氣洋洋,來往間說笑不絕。可在看到緩緩行來的馬車后,卻不由斂聲,睜大雙眼。 香車寶馬,漆金畫壁,上掛四足龍紋刻‘榮’字的金牌,昭顯了主人的身份。 榮王妃,季雁來。 上京第一美人。 他們看著馬車簾,心懷希冀,期望能從中窺到一絲能令百花失色的容顏。 然而,婢女環繞,侍衛隨行,他們連多看一眼都不能。 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季雁來靠在軟枕之上,想著昨夜的事,之前因著皇帝驚世駭俗的念頭,她不及細想,這會兒才抽出心思。 昨天正月初一,適逢元日,陛下下旨同慶,于萬福殿中宴請群臣。整個宴會,她都未曾離席,只淺嘗了幾口酒菜。然后她就發現自己中了藥,這才匆匆離席。 會是誰做的? 太后,皇帝,世家,似乎都有可能,可又似乎都不可能。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她心中煩躁不已。 馬車停下,婢女輕聲稟報,季府到了。 季雁來還未動身,簾子已經被掀開,季正陽微微探身,儀態不整,卻自有一番疏闊自在,他微微一笑,說,“小妹你可算回來了,父親早早就等著了。” 說著話,他伸手扶著季雁來下了馬車。 “榮王回府,耽擱了些。”季雁來說。 “太后有心了。”季正陽笑著說,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兄長。”季雁來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不管如何,那是太后。 “太后有心了。”季正陽神情一整,恭敬十足的說。 “兄長~”他這般作怪,季雁來忍不住笑開,嗔他一眼。 見她總算展顏,眉間憂慮散去,季正陽也一笑,兄妹倆說說笑笑進了季府。 季府的主人季承安早已經等在正堂。 “爹爹。”季雁來喚了一聲,見他獨身一人,略顯孤寂,心中不由酸澀。 季承安中年喪妻,至今未曾再娶,身邊更是連個妾室都無。季家子專情之名,天下皆知。除了個別人,大部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季承安溫和含笑,喚她坐下,不消多說,管家就帶人呈上熱茶和她最愛吃的點心果脯。 昨日父女倆雖然在宴會上見了面,卻沒說上幾句話,這會兒見了,很是聊了一會兒。 季正陽陪坐在側,偶爾插上幾句話。 喝了口茶,季承安看了眼管家,他便帶著侍人婢女都退了出去。 “昨夜你忽然離席,出了何事?”堂中只剩下這一家三口,他方才問道。 季雁來捏起果脯,笑著說,“太后有事叮囑我。” “只是如此?”季承安看她,她昨夜離席的時候,神情不太對,這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 “爹,我還能騙你不成。”季雁來撒嬌,又癟著嘴,說,“她找了人來教我怎么和榮王相處,我不樂意聽。” 這是真的,不過是在宴會之前。 相處……父子兩人立即就明白了。 “嗤,她有這個時間怎么不去找榮王,真是,”季正陽眼帶輕嘲,還要再說,就被他爹輕飄飄的一眼給看了回去。 “兄長,”季雁來無奈,自家兄長哪里都好,就是這脾氣太急了些。 “你這個脾氣,早晚惹禍。”季承安說。 這話倒是提醒了季雁來,她說,“之前伯母說的那家人,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人家可看不上我一個庶子。”季正陽搶先出口,不以為意的說。 “你兄長的親事不急,等殿試之后再說。”季承安又撇了眼季正陽,這才微笑對季雁來說。 “哦,這么說兄長很有把握?”季雁來不由高興道。 “不出意外的話。”季承安含蓄的說。 “可意外嘛,總是難免的。”季正陽跟著拆臺。 話音剛落,父女兩人都瞪了他一眼。 “兄長,這話可不能亂說,科舉是大事,需得小心再小心才好。”季雁來認真的說。 “好好好,我知道了,青陽你放心就是。”對著自家親爹,季正陽還能作對,可對著季雁來他卻是不會的。 季承安含笑,樂見于這兄妹倆如此和睦。 一家人難得相聚,說說笑笑半晌,等到用過午膳離開季府,已經是申時了。 冬天日短,這個時候,天色已漸暗。 季正陽親自送季雁來上馬車,她一回首,就見她爹正站在門口看著她。 侍人婢女們忙忙碌碌的搬著東西上馬車,都是平日里父子兩人準備好了還沒來得及送去榮王府得稀罕物件。 “還有幾位伯父伯母送來的特產,他們不想去榮王府,就讓我們給你送去。你看看,要有喜歡的就告訴我,我再給你準備。”季正陽說。 季雁來輕輕點頭,滿眼不舍。 “隨榮王怎么樣,你自過你的日子,別委屈自己。”季正陽糾結片刻,又叮囑道。 “兄長,我知道的。”季雁來說。 “嗨,我也不知道怎么說。看來是該給你找個嫂子了。”季正陽爽朗一笑。 “你早就該找了,現在好了,你要真娶了妻,定是比我小的,一想著那樣,我就心中別扭。”季雁來也笑。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季正陽忙認錯,又笑,“不過這事不急,我怎么著,也得找一個對你好的才行。” “對我好做什么,對你好才要緊。”季雁來反駁。 季正陽笑笑不說話。 他出身不光彩,是被生母算計而來,幼時過得十分艱難,要不是當時年幼的季雁來拉了他一把,他怕是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 這恩情季雁來從沒在意過,他卻不會忘。 再次道別,馬車漸漸遠去。 “父親,太后明顯是要讓meimei有孕,好徹底綁死我們季家。但是那幾家肯定不愿意,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人借機算計?”季正陽輕聲說。 季家三代大儒,桃李遍天下,哪怕是目不識丁的村野匹夫,只要愿意學,也可以在坐下聽講,從不吝于分享學識。 此舉讓天下人贊頌,然而,經史子學自古以來就是世家貴族才能掌握的東西。季家如此行為,也讓部分世家心生不滿,十分敵視。 “如今朝廷局勢復雜,難說。”季承安沉吟片刻道。 * 馬車漸遠,拐了個彎之后,季府的大門徹底看不見,季雁來攥著帕子,再也忍不住,滴滴淚珠,滾落臉頰。 昨夜種種,于她無疑是天翻地覆。 她一直強行忍著,她也一直以為自己能忍住,可面對父親的關懷,兄長的照顧,卻忍不住了。 這就是她的家人。 她捂住臉頰,無聲哭泣。 經史子集,詩書禮儀,她自幼學習,可沒有一樣能告訴她,現在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或者說,她能怎么辦? 她滿心覺得驚慌無措不能與人言,只能躲在這里偷偷哭泣。 若是她自己,她大可以脫身遠走,亦或者一死了之,可家人呢? 那可是皇帝。 眼睛漸澀,帕子已經濕盡,外面婢女輕聲稟報。 “王妃,到了。” 采春幾個面面相覷,心急如焚,早在半路上她們就隱約感受到了自家姑娘的氣息不對—— 似乎是在哭。 自從夫人過世后,這十余年來,她們從未見姑娘哭過。 這還是第一次。 到底怎么了? 幾個婢女慌張無措,偏又毫無頭緒,她們想進去問,卻又曉得姑娘這樣避著人就是不想她們發現。 一時間進退兩難,幾個人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