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綠茶對照組以后[七零]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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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兩句話就弄的畏畏縮縮,丟人!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在座的可都是荒北有頭有臉的人物,是人才!是干部!是棟梁!現在就因為兩句話,一個一個嚇得不敢說話?廢物! “下一個。” 他再次重復了一遍。 吳書記拿著稿子,不動聲色觀察四周,見大家都縮著脖子,垂著腦袋,心里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 就在他剛要站起來的時候,一個人搶先一步舉起手! 是趙廠長! 趙廠長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舉起手來,連他自己都有點恍惚。 說實話,他本想中間的時候說,但沒想到心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促使著他舉起手來,站起來,拿出稿子來,張開嘴巴來。 開始了! 他的考試開始了! 陸豐看了趙廠長幾眼,這人能頂著壓力站起來還不錯,就是啊……聲音發什么抖?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老爺們說話帶顫音是咋回事? 陸豐有些無語,但看在趙廠長的勇氣上也沒說什么。 不過剛讀了一小段,陸豐猛然察覺不對,他盯著趙廠長,想要從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東西來。 這才是正確的報告姿勢! 領導開會不是聽語錄的,不是聽大道理的,“理論聯系實踐”,“矛盾統一性斗爭性”,“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這些東西誰不知道?用得著你們說? 浪費時間聽這個還不如看一份報紙! 他們要的是實打實的數據,實打實的方案,實打實的反饋! 國際的煤礦價格,國內的煤礦價格,國際的煤礦儲備,國內的煤礦儲備,國外的技術水平,國內的技術水平……與其說這是一份計劃書,不如說這是一份報告,一份全方位闡述煤業發展的報告。 一個行業的成長,在趙廠長的聲音里緩緩道來,即便是對煤礦毫無了解的同志也都逐漸明白了煤礦工廠的生產與經營。 連做會議記錄的同志都聽得入了迷入了神。 趙廠長已經讀完一頁了,他聲音逐漸平靜下來,整個人散發著光芒,前排的人紛紛回頭想知道讀稿子的老兄是何方神圣。 不按套路的行文風格,一個接著一個不容人置喙的數字和方案,中間還涉及一些復雜的知識。 大家看完趙廠長,又去看主席臺上領導的表情。 其中孫部長最為打眼,他不像陸省長一樣時不時點頭,也不像旁邊幾個領導一樣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緊鎖眉頭,眼睛盯著趙廠長,似乎要吃了趙廠長一樣。 大家有些拿不準孫部長的態度,到底是生氣還是開心?要說生氣,那為啥沒有動作,反而聽得比前兩次都專注認真?要說開心,那為啥緊皺著眉頭一副不認同趙廠長觀點的樣子? 孫部長緊皺眉頭,是因為這個計劃書太合口味了,就像從他肚子里掏出來的一樣! 他越聽眉頭越皺,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男人到底從哪來的? 為什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上面準備重新布局煤礦業發展,尤其是前些年的時候,兩風搞亂了一些東西,多快好省的政策也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 他熬了幾個通宵看完了手下拿給他的材料,大體思路剛成型,沒想到今日來,就遇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每一段話的核心意思都和他心里所想的重合,這不是一段話啊,是每一段話啊! 趙廠長卻越讀越有感覺,有一種肩負著煤礦業發展的責任感,有一種報效祖國舍我其誰的信念感! 周葦其實準備了兩個計劃書,迥然的風格,在沒有確定會議具體事項的時候。 這次會議其實調整了好幾次,一開始準備在縣里,省城領導視察的同時開會講話,后來因為上面改變了計劃,從縣里轉移到省城,另外通知說三百多個人,規模是以前的五倍。 周葦嗅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她當即做出決策,給趙廠長第二份計劃書。 三百多個人,沒有比踏踏實實用數字講話更讓人驚嘆的東西了。 手下就有手下的自覺,人家領導抽出時間可不是聽廢話的,而是方案,當然最完美的是方案加答案。 所有的你都準備好了,甚至有些東西和領導一拍即合,這樣的話,領導不記住你記住誰? 趙廠長讀完后,喉嚨干澀不已,好似講完稿子上的東西就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 有個人突然鼓起掌來,大家看去,才驚覺是孫部長! 孫部長咬牙切齒拍著手,眼睛死死盯著趙廠長。 “很好。你,很好。” 在座的人驚訝不已,剛才孫部長說了什么,很好? 大家跟著鼓起掌,當然也是發自內心的,這稿子的格局和立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得出來的! 一雙雙眼睛看著自己,趙廠長堅定了最開始的想法。 “周葦要是他的秘書就好了。” 當然,如果趙廠長不堅定也不要緊。 周葦留了后手。 卸磨殺驢這種事她是絕不會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秘書,她當定了! 第36章 吳書記有些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說,他說,如果說站起來的人是他會怎么樣? 他人生中頭一次產生了一種后悔和懊惱的感覺。 不用猜測,不用猶豫,不用掙扎,這場會議實際上已經結束了,趙廠長憑借一己之力讓會議結束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鐘!吃過珍饈的人,怎么會看得上一般的菜?這便是他后悔和懊惱的所在之處,如果他先讀,說不定還會給領導留下一個中等偏上的印象,但現在,領導只會記得趙廠長的。 是只會! 他嘆了口氣,倒不是長別人氣焰,而是差距過大的時候,已經生不出挑戰的心思了,高山仰止,他捏著稿子,愁緒滿懷。 一想來之時信心滿滿,要掙個第一,好為未來謀個好位子,但有趙廠長這匹黑馬在,他敢說,在場九成以上的人都沒了斗志。 如果說人家的稿子是大廈,那么他們的就是平房,無論從高度還是寬度,真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自認為手上這份稿子已經可以了,但天外有人,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天外人是趙廠長。 他認識趙廠長,來的時候還打過招呼,但他并沒有將趙廠長視為競爭對手。 來之前的筆記上,他寫著汽車二廠的書記,機床廠一廠的書記,機械廠一廠的廠長……就是沒有想到趙廠長,這個來自八一煤廠一個規模根本不夠看的工廠的二把手。 聞揚沒有進來,他在外面等著,心里是焦急的、是激動的,吳書記站起來了嗎?領導的反應如何?有沒有驚艷四座一鳴驚人? 他拍著胸膛保證,稿子沒有一點問題。 可惜啊,他的對手是周葦。 如果說沒有周葦,這份稿子絕對算得上中上,可現在有人把尺度調高了,這讓原本中上的稿子顯得平平無奇。 會議室詭異沉默著,陸豐沒有說話,孫部長沒有說話,就連大家也都沒有說話。 一開始還笑話趙廠長膽子小的那位老哥,嘴巴一直張著,他原以趙廠長就一打醬油的人,而現在?反差太大,導致他心里的震驚久久不能平復下去。 而之前兩位,壯士和大耳朵,臉色又紅又白,他們就不應該站起來!太丟人了! 沒有趙廠長的話,他們的稿子還算可以,沒有爛到看不下去或者說沒有一點價值,畢竟大家都是廠子里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能力還是有的,但問題是現在趙廠長一下子把高度拉上去了,這讓他們稿子顯得更辣雞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逞能了,老老實實坐著,雖然不能在領導面前留名,但好歹保住了面子呀! 兩人簡直想要去撞墻。 可不光是他們兩個這樣想,其他的人也都一臉郁悶,這次會議是沒有指望了,誰讓他們手里的比不過啊! 在感嘆這稿子的優秀的同時,有不認識趙廠長的人就好奇,這人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以前咋沒見過呀?害,早知道這人這么厲害,之前就應該交一下朋友!但真知道了,他們心里有些不太相信,八一煤廠?沒聽過呀!彼此互相詢問著,但給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趙廠長筆直站著,這場考試結束了,不用看周圍的情況他就知道自己拿了頭籌! “你叫什么?”孫部長陰森森問道。 沒錯,就是陰森森,從來沒有一個人和他觀點如此契合,這種契合感讓他渾身不得勁兒! 陸豐在一旁挑了挑眉,孫部長問別人的名字可是頭一會兒,要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領導可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情! 趙廠長咽了下口水,被在場最大的領導問叫什么名字,這是要飛黃騰達的節奏呀! 他聲音有些緊張地說道:“趙鐵柱!” 啥玩意? 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誰讓這個名字有些好笑呢! 孫部長一愣,接著撇了撇嘴,這大漢叫趙鐵柱?什么破名字!難聽! 趙廠長搓了搓手,跟著大家一塊嘿嘿了兩聲,看起來有些憨傻。 這讓一些人剛建立起的警惕心立馬減了大半,心里說趙廠長看著不像是不好相處的。 吳書記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他回頭看了眼趙廠長,從聞揚之前拿給他的資料看,這人上過戰場,這一點就已經勝過在座的很多人了。 一個普通人即便受過再大的壓力也比不上戰場上的彈雨槍林,尤其是在危機時刻,承受的東西可不是平常人所能想象的。 他吃驚在趙廠長的稿子,但從來沒有小看過趙廠長這個人,所以現在趙廠長憨傻的樣子在吳書記眼里就是大智若愚,很可能是故意的。 像他被叫笑面虎,笑面確實笑面,但終究是老虎,只要是老虎,那就不可能不傷人。 孫部長再次撇了撇嘴,這人咋跟傻子一樣啊! 而一旁陸豐并沒有和孫部長一樣的心思,他反倒是覺得趙廠長心胸開闊,別人笑話也不惱,還跟著一起笑,不錯不錯。 他讓一旁做會議記錄的同志重點標注一下趙廠長的名字。 就在眾人以為趙廠長飛升成功的時候,孫部長突然來了一句。 “傻蛋!” 眾人皆止住笑聲,心想孫部長何意?傻蛋?是說趙廠長嗎?孫部長剛剛不是問了趙廠長的名字嗎?怎么現在叫傻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