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肆：“……”

    姜念瞅了瞅于肆：“于肆，你沒事吧？”

    程飛笑得意味深長：“沒事，他就是太激動了。”

    “激動？”

    姜念還想問什么，后衣領(lǐng)又被于肆一手揪住，把她重新提回椅子上：“做你的作業(yè)。”

    三人坐下一起吃。

    姜念喝了幾口粥，問：“外賣不送這里嗎？為什么你們不點外賣讓騎手送過來呢？”

    程飛把一粒花生米扔進嘴里，道：“不是不點，而是點了沒人敢接！”

    “為什么？”

    “奚水巷經(jīng)常鬧出人命，這里太亂，很多騎手都不敢過來，所以只能自己出去買。”

    聽到這，姜念更加過意不去了，連忙把最好吃的推給程飛，以示感謝：“那真的太麻煩你了，謝謝你親自跑一趟。”

    聽到這話，程飛心情都快飛起來：“哪里哪里，舉手之勞而已，平時我有事的時候，也沒少使喚肆哥。”

    程飛話音剛落，原本姜念推給他的那一盤烤rou突然沒了！

    他一愣，轉(zhuǎn)頭。

    于肆把烤rou重新放回姜念的碗碟里，清冷的眉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程飛面目扭曲，手指了指自己跟前空蕩蕩的盤子：“我有吃的？！”

    于肆把自己的一股腦兒全部倒入他的盤子里，朝他微抬一下下巴：“吃！”

    “……”

    程飛轉(zhuǎn)頭就朝姜念告狀：“姜念妹子，你幫我管管于肆這小子，他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姜念嚼著嘴里的東西，雙腮鼓鼓，跟只小倉鼠似的，茫然地抬起頭啊了一聲，目光轉(zhuǎn)向于肆。

    于肆身穿一件黑色寬松t恤，額發(fā)被束成一個小啾啾服帖在腦后，眉峰染著桀驁之氣，冷漠讓人難以接近。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于肆，程飛畢竟大老遠給我們送吃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可以嘗試……溫柔一點。”

    “溫柔？”于肆黑沉的眸子轉(zhuǎn)向她，哼笑了一下，“你希望我溫柔一點？”

    于肆的臉色著實不太好。再聯(lián)想到程飛之前跟她說，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他們的關(guān)系是否好壞，確實不需要她一個外人出來調(diào)解。

    想到這，她又搖頭退卻了：“你做你自己就好。”

    說完繼續(xù)低頭吃東西。

    程飛：“？？”

    “成。”于肆意外地點點頭，起身走到程飛身旁位置坐下，隨即拿起眼前一根燒烤遞到他的跟前，“吃嗎？”

    于肆皮笑rou不笑的神情太可怕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刀結(jié)束他小命的魔鬼一樣。

    程飛的屁股飛速往后挪出老遠。

    “哈哈哈，老肆，你別這么笑，我害怕。”

    “那你還吃不吃？”

    “我自己可以……”意識到于肆帶那警告的眼神，程飛目光掃了一眼姜念，才迅速坐回來，接過于肆手中的烤串，咬了一大口，“感動”的淚流滿面，“好吃好吃！肆哥哥，你人真好，溫柔又體貼，廚藝更是精彩絕倫，無與倫比！！”

    于肆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回去多讀點書吧，不然你的體育老師也不至于哭暈在廁所。”

    “啥？”

    于肆重新坐回去，睨他：“吃飽了嗎？”

    “還沒……”

    “吃飽就滾吧，別再打擾我睡覺！”

    程飛擼串的手突然停下，看了看姜念，又看了看于肆，頓時明了。

    程飛立即起身：“得嘞，我現(xiàn)在就走，不打擾你們睡覺了！”

    說完拔腿就跑了。

    房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

    見她還沒吃完，于肆后背往后一靠，摸出手機開始玩游戲。

    姜念邊吃邊斟酌，等下該怎么提出讓于肆同意她留宿一晚的請求。

    “那個，于肆……”姜念一抬頭，于肆正好也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她愣了一下，話突然卡殼了。

    “有事說？”

    姜念點頭：“我只是想問你一下，你喜歡學(xué)校嗎？”

    “？”

    “學(xué)校真的特別好玩！可以跟同學(xué)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打球、一起吃飯等等。還有好多好多活動都可以參加，每天都不會無聊，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回學(xué)校上課呀？”

    “你想讓我回學(xué)校上課？”

    姜念瘋狂點頭，圓眸晶亮而灼烈，帶著期待：“可以嗎？”

    “為什么？”

    “因為我想讓你好好學(xué)習(xí)，努力考上好大學(xué)！”姜念滿臉真誠，“于肆，你現(xiàn)在才十八歲，你還有很多選擇，未來更有數(shù)不盡的美好的東西等著你！”

    你過得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而是跟其他人一樣，考上大學(xué)，順利畢業(yè)找到好工作，平凡且幸福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不是未來，在22歲那一年，因為她殺人，生命總結(jié)在那一年。

    “于肆，”她看他的眼神認(rèn)真且專注，“你值得更好的。”

    于肆一怔，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她。像是一個待在黑暗深處太久人突然看到了一抹光亮。

    隨著這抹光亮逐漸擴大，一只手逆光朝他伸過來，輕輕地說：“于肆，我?guī)汶x開吧。”

    那種真摯而平凡的一句話，卻足以攪亂他所有心思。

    讓他心存希望，無所畏懼。

    他垂下頭，嘴角無聲地勾了勾。

    原來還有人會看到這里，注意到在黑暗深處的自己。

    姜念見他不應(yīng)，有些急，湊過來繼續(xù)追問：“所以，于肆，你可以跟我回學(xué)校嗎？”

    于肆抬起頭，回視她的眼睛，笑了一下。

    “可以~”他拖長音調(diào)，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和妥協(xié)，“回學(xué)校而已，可以回。”

    “真的？！”姜念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滿臉驚喜，“你真的愿意回啦？”

    “嗯。”

    姜念開心地站起身：“太好了！！那我還有一個請求，我今晚能在你這兒過夜嗎？”

    她不想回去，更不想面對謝蘭聲那對母女。

    于肆神色一頓，兩秒后，挑眉一笑：“怎么？想占我便宜？”

    “？？”

    于肆后背往后一靠：“那可不行，都答應(yīng)你回學(xué)校了，其他的……”

    他起身，上半身欺身過來，湊近她，近距離盯著她如鴉羽般的睫毛，“免談。”

    “真的不行嗎？”

    “夜不歸宿，你父母會擔(dān)心。”

    “不會的，他們不會擔(dān)心，你放心吧！”

    見她一副急切要留宿的樣子，于肆沉默了幾秒，笑了笑：“就這么喜歡跟我一起過夜？”

    “？？”

    姜念神色一頓，這才后知后覺，兩人對于“過夜”的理解有著天差地別！！

    “不不不！”姜念瘋狂擺手，“我的意思是說，只要你提供一個能給我睡覺的地方就行，其他的你隨意，不用管我。”

    于肆挑眉：“所以我的床？”

    第11章 于肆他不會騙我的

    “？？”

    姜念眺望他臥室里唯一的床：“我打地鋪！！”

    “我這兒潮濕。”

    “沒事，可以鋪厚一點！”

    “我這兒蚊子多。”

    “沒關(guān)系！”姜念拍了拍自己的小胳膊，“我rou多，血液供應(yīng)充足！”

    “是嗎？”于肆起身走過來，抬起她的手臂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殺豬市場看到不滿意的豬rou一樣，嘖了一聲，“太瘦，血質(zhì)不達標(biāo)，不行。”

    “……”

    最后姜念還是被于肆“趕”回去了。

    公交車到站，姜念下車，還是不死心地轉(zhuǎn)身看身后的少年：“于肆，那我再培養(yǎng)培養(yǎng)血質(zhì)，下次去你家過夜，成嗎？”

    于肆沒想到她對此這么執(zhí)著。

    他沉默幾秒，抬頭直視她的臉：“就那么相信我？”

    姜念點頭：“嗯。”

    于肆一愣。

    他沒想到姜念會點頭，而且會這么爽快，沒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