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窮書生(穿書) 第51節
那是一雙極為好看的眼睛,里面沒有驚艷,沒有癡迷和愛慕,只有清澈見底的汪泉。 這雙眼睛真的很漂亮,漂亮到他忍不住想占為己有。 “這么說來,你就是這個小店的老板?”裴林眉宇間的興趣暗淡了些許,視線卻不死心地看向他的身后。 根據暗衛給他的情報,這小店的老板應當是那姑娘才對,怎么可能會是眼前這個與討厭的裴江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的呢? 這如何都說不過去的,裴林的面上隱約閃過陰霾。 就在此時,站在他身后一語不發的魏嘉月忽然開口說道:“公子,這位是月兒的舊識,所以……”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言外之意便是不要尋他的麻煩,可這話落在裴林的耳里卻怎么都不對味。 “注意自己的身份。”裴林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里的寒意讓魏嘉月猛地垂下了腦袋。 裴江:“五弟,這家店是我好友開的,你少打主意,不然就別說我不講兄弟情面。” “如何不講情面法?” 裴江……還能怎么不講情面,肯定殺掉他,或者廢去胳膊和腿啊。 可惜這些話卻不能說出口,裴江便頗為可惜地說:“尚且不知,不過五弟你大可試試。” 他對其他兄弟都有點微薄的感情,可就是對這個裴林一點感情都無。其一是因為他從小就在外家長大。其二因為這個人心腸歹毒,腦子有大病。 只要稍微不順心,他就要大開殺戒了。如果遇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就躲在暗處使絆子,種種行為都惹人生厭。 “哼。”惹人生厭的裴林重重地哼了聲,臉上重新掛起了一抹笑意,“為了外人對親兄弟不客氣,三哥也真是講道義。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人才是你兄弟呢。” 被點名的路銘遠瞇起狹長的眸子,“諸位是打算一直站在門外講話嗎?” 說話間,他意有所指地掃視了一周,就在門口周邊圍著許多觀眾,他們伸長腦袋看著眼前這一幕。 平日里很少能見到長相出眾的人在爭吵,雖然他們爭吵得比較安靜,可還是引來了很多的人的關注。 對此,路銘遠是不喜的,這家店是娘子辛辛苦苦開的,若是讓這些人而敗壞了名聲,就十分不值當了。 所以他才會讓他們有話進去說,不要站在門口拉著個死人臉,讓別人瞧見了可又不得傳出幾個版本的謠言來。 裴林轉過身子往后看了看,周圍眾人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只聽見他幾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 “我來這家店是為了買那個果子,聽說今兒個是開張的日子,沒來錯吧。”裴林一邊說著,一邊邁起步子往階梯上走去。 路銘遠在上面也沒有攔住他,反而微微側開身子,頗有幾分恭迎他進去的意思。 裴江他們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明白,不能在門口大肆的與這人起沖突。人多口雜,傳出去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 若是影響了這家店的名譽,那蘇陌指不定要上躥下跳看。裴江臉上帶著一貫的笑意,只可惜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待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店,裴江腳步一轉也跟了回去,只是他這次卻打開天窗說亮話。 “無事不登三寶殿,據我了解五弟并不是喜好口腹之欲的人。如今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一份煎餅果子而親自登門,且說明來意便可。” 他們正欲去尋他,誰知道這人居然親自送上門來,不知道該說是有緣還是有份的好。 說到他的來意,裴林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我在街尾就聽說這有家新開的店,那個叫啥果子的東西怪好吃的,不如做一份來嘗嘗?” 他的話音剛落,路銘遠臉上表情不變,可握著杯子的手卻因為用力而泛著白色,語氣帶著些許歉意:“這可真是不湊巧,今個兒生意好,剛好就賣完了。” 其實是真的賣完了,原本下午要去置辦些材料來,才能繼續營業。可如今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有這個瘟神在,今天都無法繼續營業了。路銘遠緊鎖的眉間浮現沉思,這兩人短時間內到底會不會離開蒲城,若是不離開又怎么辦? “那真是太可惜了。”話說著,裴林的視線四處游走在店里,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那副壁畫上,驚嘆道:“這副畫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竟如此惟妙惟肖,絕。” 看得出來,裴林是個愛畫之人,這副畫他也是真的很喜愛。 果然,他驚嘆完就立馬追問起畫師是誰,在場其他人都知道這副畫是出自于路銘遠之手,當然這話可不能讓裴林知曉。 因為誰也不知道裴林這個瘋子會想出什么法子,讓路銘遠以后都淪為為他作畫的奴隸。 想到這里,裴江就忍不住先開口:“這幅畫是一位云游四海,途徑蒲城的大師畫的,他目前已經往北海那邊去了。” 北海這個地方太大了,即便裴林有心思去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這一點裴林也想到了,思及此,他眼底閃過一絲可惜,但很快他又想通了。 宮里那么多畫師,讓他們照葫蘆畫瓢畫一幅也不礙事。 “既然貴店的食物已經賣完了,那我們明天再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裴林緩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那一絲陰霾。 他身后的魏嘉月卻不停思考著他的目的,為什么一定要吃到煎餅果子,要知道他非重口腹之欲的人,那為何會為了這個東西而在蒲城逗留? 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嗎? 這句話在內心反復地流轉幾遍后,魏嘉月放在腰側的手絞得越加用力,最終還是沒有提醒裴林,由著他去了。 畢竟他是主,她是仆,不該說的話還是別說的好。 裴林雖然沒有將來意說清楚,可是熟悉他的裴江卻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直接問肯定沒有結果,還不如靜觀其變。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飯碗摔破的聲音,緊接著便聽見一道女聲說:“陌陌,沒燙著你吧。” 在場眾人齊齊將視線轉向聲音來源處,三個男人同時站了起來,看到對方的動作后又面面相覷,沒有了動作。 路銘遠和林元洲著急還情有可原,可這個裴江站起湊什么熱鬧,顧瑾言伸出手揉了揉眉9sj心,帶著些許無奈道:“你要干嘛去?” “沒,我就是下意識。”裴江訕訕地笑了笑,隨后摸著鼻頭又端坐了下來。 林元洲猶豫了一會兒,最先沉不住氣,“我去里面看看。” “嗯。”路銘遠不輕不重地嗯了聲,隱去眉間的擔憂,他又緩緩坐到了椅子上,甚至還端在桌面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裴林觀察了一會兒眾人的神色,才饒有興致地說:“里面那位可是這家店的東家?” 雖是這樣問,可他的語氣中卻帶著篤定,似乎對此早就有所了解。 他的這番話引起了路銘遠的不適,“這里的東家是我娘子。” “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在路上聽說了就隨口一問罷了。” 瞧見路銘遠如此在乎他娘子,想到那雙比月亮還要皎潔的眼珠子,裴林渾身的血液就忍不住亂竄,真想立刻將那雙眼珠子挖下來! 不能著急,裴林目光隱晦地看向路銘遠,覺得這人不以為懼,便又緩緩看向裴江,暗道這個才是他的絆腳石。 上次怎么沒弄死他呢!裴林食指與拇指合攏,微微捻了捻,神情越加意味不明。 裴江被他的眼神看得寒毛直豎,“你還不走是等著在這過夜嗎?” “也無不可。” “滾。”裴江冷冷地扯扯嘴角,語氣極其冷淡。 他們這兄弟從見面開始不對付,一直都想搞死對方,但偏偏又搞不死,雙方的下屬都既緊張又表示很無奈。 “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登門拜訪。”裴林拍了拍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道。 可對于他的這句話,在場就沒有人覺得高興,路銘遠是不好表達,而裴江就沒有這番估計了,只聽他嗤笑了一聲:“五弟有要事在身吧,為了一點吃食耽誤了要事,上面有人饒不了你。” 裴林的腳步微頓:“此言差矣,若是三哥真的擔憂小弟,不如伸出援手,幫幫小弟又如何?” “沒這能耐。”裴江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多大意思了的,裴林干脆連道別的話沒說,徑直帶著魏嘉月走出店門。 與他頭也不回的姿態不同,只見魏嘉月走到一半又回過身來,朝著路銘遠稍一俯身,眼底盡是歉意看著眾人心頭一重。 路銘遠明白不是她的錯,便伸出手擺了擺,示意她盡快離去。 第60章 裴林前腳一走,路銘遠立馬就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跑進廚房。 廚房門半掩半開著,路銘遠伸手一推就開,他先是著急用視線尋找著那一道身影。 待看到蘇陌的身影后,又急急忙忙的去到她身旁,關切的問道:“娘子,你沒事吧,傷到哪里了?” 他握住蘇陌的小手反復查看著,只見左手手背上有一塊淺淺的紅痕,明顯是燙傷的痕跡。 “疼不疼?”路銘遠沒有問怎么傷到的,而是先問了她的傷勢,眉宇間盡是擔憂。 可就是這么一小塊紅痕哪里有那么嚴重,果然,只見蘇陌搖了搖頭細聲開口說:“不疼的,就是燙了一下。” 這時,他的視線才移到地上,看到那一碗破碎的湯面,他的內心頓時閃過無數自責。 都怪他要娘子去煮面,若是他許個別的借口,娘子的手就不會傷著。 路銘遠望著蘇陌手上那塊深色的皮膚,目光暗沉的不像話,隨即也沒管其他人在場,俯下身子輕輕的吻了上去。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蘇陌,“你做什么,這還有人看著呢。” 反觀一旁的婉桃和林元洲,兩人已經完全石化在原地,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色,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最終還是婉桃先回過神來,“我們先出去吧,這里邊太悶了。” 話說著她伸出手扇了扇風,想減掉臉上的悶熱,腳下的步子飛快的往外走去,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停留。 “婉桃,等等我。”林元洲緊隨其后,同手同腳的跟著出去,最后還貼心的為兩人關上了廚房門。 “你害不害臊!”蘇陌手指抵著男人額頭,推開后才嬌嗔道。 路銘遠雙目微瞇,手指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背,“對不起娘子,這事全都怪我,讓娘子受委屈了。” 他兩道劍眉扭在一塊,素來冷靜的面容也變得慌張,他嘴里一個勁的道著歉,手上動作不輕不重的揉著她的手。 路銘遠這一副自責又擔憂的神情,看得蘇陌心里發軟,“好了,這是我不小心弄到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嗯。”路銘遠重重的嗯了一聲,隨后將腦袋埋到她的肩頭,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我去拿點藥膏來,娘子在這別動好不好?” “好。” 男人在她脖頸旁邊深深嗅了兩口,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桎梏她腰間的雙手,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才轉身離去。 隨著他腳步聲遠去,蘇陌動了動手腕發現并無大礙,然后走到廚房一角拿起掃帚清理著地上的狼藉。 這邊剛掃完,路銘遠就拿著藥膏匆匆趕來,他見蘇陌已經清理完地上的狼藉,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難看下來。 可是他薄唇張了張,一時間也找不出詞語來形容娘子這種行為的不妥當。最終他只能閉上嘴,冷著臉走過去、 路銘遠俯下身子,長臂抱住她的小腿,直接將人抱到桌面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