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痛,除了心痛,他再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心中復雜的情緒,他曾多次覺得心魔的眼睛如同正常人的眼睛,當葉長岐與之對視,曾多次浮光掠影地猜想——仿佛不是見了溢滿魔氣的心魔,而是冷開樞本人。 原來,猜想都是事實。 原來如此…… “我等到了你。長岐。我用二十四年,等到了你,并且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如果重來一次,我會視你為心中道、掌中劍、此生所求。目光所至,是你。情之所鐘,是你。” “我會抱你、吻你……若是你答應,我將如同吻劍一般,吻遍你身體的每一寸,劍修,誠于劍,”說到此處,他停下來,只靜靜地凝視葉長岐,目光堅定而溫柔,“長岐……我能吻你嗎?” 葉長岐沒有回答,只是主動貼過去,雙唇貼合在一處時,忍不住耳鬢廝磨,就如同兩顆漂泊不定的靈魂彼此依偎。 過去、現在、將來,他們被羈絆與緣份牢牢拴在一起。 冷開樞想對他做的,他同樣想對冷開樞做。 隔了許久,葉長岐才喘息著被放回床上,冷開樞給他整理好衣領,垂眸說:“我見到了云生,你不必擔心,合籍大典,他自有定奪。不過……他希望你不要怪我。” 葉長岐勾著他小手指:“為什么會怪師尊?” 冷開樞搖了搖頭:“為師不知……” 葉長岐思量片刻,享受了一下兩人難得的時光,才問:“師弟們去哪了。” 冷開樞用掌心輕輕碰了他的臉,把將傾劍放在他枕邊:“你休息,為師去找他們。” …… 許無涯與路和風走到虛宿行宮外,路和風還一臉不解:“出來做什么?我還不知道大師兄怎么受傷的,師尊也受傷了。” 許無涯咳嗽一聲,不知道該怎么給他解釋剛才的氛圍,只隨意掃了下冰原:“大師兄剛回來,讓他歇一歇,我們去找天宮院正殿找二師兄。” 兩人在冰原上前行了半刻鐘,卻先見到那匹站在寬闊冰原上的星日馬,許無涯才發(fā)現白馬前肢又受了傷,血跡凝固成一塊又一塊——原來之前兩人的注意力都在葉長岐身上,所以并沒有察覺到白馬受傷,并且悄無聲息離開。 他們在雪原上同白馬對視,說來奇特,這匹馬似乎有靈性,見他們往天宮院走,于是緩慢踱步過來,竟然自來熟地叼著許無涯的衣袖往另一個方向前行。 “它似乎想讓我們跟著走?” 路和風說:“跟它走了,誰去找云生師兄?” 許無涯躊躇不前:“昨晚大師兄去正殿搜尋這么久,不但沒有遇見云生師兄,還受了一身傷,是這匹白馬將他帶回來……我總覺得我們該信一回白馬。” 路和風十分煩躁:“那行,不能走遠。” 兩人便跟著星日馬朝著雪原另一端前行,跑了一陣子,星日馬似乎受了驚,猛烈奔跑起來,很快撞進一片白的冰原中,兩人沒能跟上。 “這下怎么辦!云生師兄沒找著,馬還跟丟了!”路和風說。 許無涯只能安慰他,指了一個方向:“沒事,我還記得他消失的方向,我們順著走就行。” 兩人往前走了一陣,路和風突然放緩了腳步,伸手拽住許無涯的毛領:“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許無涯原本想回沒聽見,卻聽見兩 人腳底下的冰面?zhèn)鱽砜┲ㄒ宦曧懀麄兊皖^查看,發(fā)現冰面上生出一道細小的裂痕。 許無涯說:“現在聽見了。” 細小的裂口驟然開裂! 兩人拔腿就跑,身后響亮的聲音似是地獄傳來的攝魂令,催促他們馬不停蹄逃跑,只不過兩人臉上看不見恐懼,而是莫名的興奮。 路和風手持著流光劍一路狂奔,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后,冰層上的裂縫橫七豎八,將冰面切割成無數個小塊,冰塊在冰夷河上沉浮打轉。 冰裂速度超乎想象地迅猛,幾乎是咬著兩人后腳跟,許無涯大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快!御劍!” 路和風:“師尊說在天宮院不能御劍飛行!” 許無涯卻沒管這么多,從袖里乾坤中抽出滄海劍,狠狠地朝前扔去,劍貼著冰面滑行,許無涯一撩衣袍,一腳踩上滄海劍:“不上天就行了!” 劍鞘摩擦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路和風立即瞪圓了眼睛,氣得七竅生煙:“你!你這么對滄海!” “現在還管什么滄海!你再不御劍,等會兒滾冰壑里,看誰救你!” 路和風匆匆看了一眼手里的流光劍,緊緊握住劍柄,咬著牙,一閉眼,將流光拋在地上,名劍在冰面翻滾了幾圈,路和風只覺得眼皮子直跳,到底還是登上劍柄。 流光劍甚至比滄海劍滑行得更快,一路火花帶閃電,咻的竄沒了影。 “哇哦!”許無涯想喊他吃了一嘴風雪,只得加快速度趕上去。 兩把名劍在冰面一前一后滑行,將裂開的冰面甩在身后,隔了一陣,路和風在不遠處停下,俯身拾起流光。 許無涯停下滑行,手掌向上揚,滄海劍便自動飛到他的掌中,他走過去:“怎么不走了?” “冰洞。” 原來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冰層的盡頭,路和風視線方向出現了一個罕見的冰洞,洞口形狀如同傾倒的拱門,上面掛滿冰棱,洞xue四周都是藍色的冰墻,一接近就覺寒氣逼人,而洞底部有一汪冰藍色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