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婢女上位記 第74節
瑩雪只得作罷,待外頭的下人送進一碟酸棗糕后,略用了幾口后,便面露倦色。 傅云飲親自去廂房內將傅蘇瑤哄睡了后,便欲回瑩雪的屋子在炕上將就一夜。 如今瑩雪的肚子月份大了,自己睡相又不老實,生怕會傷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故不敢和她同床共枕,只能睡在炕上。 東昉卻在這個時候攔住了他的去路,只說道:“爺,大奶奶身子不適,派人來請您過去瞧瞧。” 傅云飲蹙起劍眉,說道:“身子不適便去請大夫,我又不會看病。” 東昉面色凄苦,只道:“大奶奶已派人來請了好幾次,如今人正在二門外候著呢。” 想起自己被強逼著宿在劉婉晴房里的事兒,傅云飲的心中便浮現了幾分屈辱之色,父親以瑩雪的性命要挾自己,迫使自己與劉婉晴生下嫡子來。 可自己根本觸碰不了除了瑩雪以外的女人,劉婉晴的屋子里也不知熏了什么香,每一回自己待了片刻后,便會覺得頭重腳輕。 再醒來的時候,傅云飲便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邊躺著的是不著寸縷的劉婉晴。 他恍惚不已,自己莫非真與劉婉晴圓房了?可讓他回憶一番,腦海中便也只能閃過一些香艷的畫面。 他并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和劉婉晴圓房,可看劉婉晴含羞帶怯的模樣以及元帕上的血跡,傅云飲便也只能信以為真。 圓房就圓房了吧,只盼著劉婉晴能早日懷上孩子,自己便不必再被強壓著來端方院了。 所以傅云飲得知劉婉晴有孕后,心中也喜悅不已,他再不必被強逼著去端方院了。 況且今日瑩雪身子不適,他是斷不可能拋下瑩雪改去端方院的。 傅云飲便沉著臉色說道:“你讓太醫給大奶奶好生診治一番,缺什么藥材便去我私庫里拿便是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進了珍寶閣的正屋內。 東昉知曉傅云飲的脾性,便也不敢深勸,只得出了二門打發走了劉婉晴派來的婆子。 那幾個婆子面上雖有不忿之色,到底也不敢多說些什么,只垂頭喪氣地回了端方院,向劉婉晴稟告了此事。 彼時,劉婉晴正靠在炕上假寐,聽得此話后也只是輕聲一笑:“既如此,便去他私庫里拿些千年人參、天山雪蓮吧。” 馬嬤嬤卻為她不平:“世子爺當您是那起子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嗎?拿著些東西來打發您。” 世子爺從前整日宿在珍寶閣就算了,如今大奶奶懷了身孕,名義上這孩子總是他的第一個嫡子,如何連表面工夫都不做一做? 劉婉晴愈發不在意,反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傅云飲的,她不過是要靠著這孩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罷了。 最好再時不時地給傅云飲和瑩雪添點堵。 “世子爺既愿意給,我便拿著,省得便宜了瑩雪。”劉婉晴說罷,便又吃起了糕點。 她這一胎懷像極好,胃口也不錯,太醫也說極有可能是男胎。 一舉得男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不枉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借了傅云蕭的種,又以兩姓姻親為由說服了公爹,讓公爹逼迫傅云飲來自己的房中留宿。 她早就懷上了身孕,自然和傅云飲什么都沒做。 因為有喜的日子與圓房的日子對不上,所以劉婉晴早設想過要早產一事,最好還是“被迫”早產。 這樣既能讓孩子安穩降生且不讓人懷疑,又能挫一挫瑩雪的銳氣。 “好了,出去吧,我想歇一歇。”劉婉晴對馬嬤嬤說道。 馬嬤嬤這才轉身欲離去,只是剛走到簾帳處,便想起了一件頂頂要緊的事兒,只聽她立時回身與劉婉晴說道:“大奶奶,二少爺又派人遞了信來……這……” 劉婉晴面色一沉,立時板著臉說道:“我是長嫂,他是二弟,沒事總與我寫信做什么?沒的污了我的名聲,將信燒了吧。” 馬嬤嬤見她神情如此冷漠,一時心里也有些感慨,可卻也不敢多說什么些什么,便應道:“是,老奴知曉了。” 馬嬤嬤走后,劉婉晴愈發煩悶,心中不解這傅云蕭為何要像狗皮膏藥般黏著自己不放? 難道嫂子和小叔子之間除了一時的快感外,還能有什么真感情不成?他非得隔三差五的與自己遞信,質問自己為何不與他回信。 除了心頭浮起的絲絲縷縷的煩悶外,劉婉晴還覺出一陣虛榮的快意之感。 京里人都說自己長相一般,可自己卻偏偏能將夫君的弟弟迷得這般七葷八素,這也是她的本事罷了。 * 另一頭的傅云蕭的確是萬分不解,他與劉婉晴私底下的關系已持續了兩三年,便是養條狗也該有些感情在。 可她呢?說斷了就再不與自己聯系了。 倒是自己每日每夜地念著她,夜里雖與黃瑛鸝顛鸞倒鳳,心里想的卻是那個有孕在身的長嫂。 她那樣不知饜足的性子,大哥這般冷心冷欲的人當真能滿足她嗎? 如今她還懷上了大哥的孩子,竟是做起了賢妻良母,不愿再與自己茍且。 往日的恩愛仿佛過眼云煙一般不值一提。 可他傅云蕭卻絕不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既是招惹了自己,便沒有這般容易收手。 傅云蕭足足等了一夜,卻未曾收到劉婉晴的回信,思來想去后,他便也發了狠,于這夜午時,避人耳目后偷偷去了端方院里。 今日是冬至守夜,傅云蕭瞧瞧走在廊下,趁冬至還未回神之時,便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并道:“不許出聲,我與你家奶奶有話要說。” 冬至自然不敢叫出聲來,她深知劉婉晴與傅云蕭之間的私情,便也只得將傅云蕭放進了正屋里,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替她二人放風。 劉婉晴已躺在床上熟睡了過去,因她如今月份大了,身子時不時地便有些燥熱之感,故只披了件薄紗便沉沉睡去。 傅云蕭走到她的床榻邊,瞧見薄紗下若隱若現的春光后,便笑著說道:“嫂嫂好睡,倒惹的弟弟我夜不能寐。” 劉婉晴在睡夢中被這等陰惻惻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忽而撐起手臂,便發現自己的床帳外正站著個男人。 再定晴一瞧,卻是不懷好意的傅云蕭,此刻他那雙星眸里滿是陰鷙之意,看向自己的神色里也滿是怨恨之色。 第78章 偷聽 “傅云蕭與劉婉晴……有私情嗎?…… 劉婉晴知曉傅云蕭心里有怨氣, 便將心內的不虞壓下,討好似地笑道:“二弟這是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二弟?”傅云蕭冷哼一聲,自嘲般笑道:“從前咱們耳鬢廝磨時, 你可不是這樣喚我的。” 劉婉晴見他不依不饒,便索性撩開了自己的薄被,將自己若隱若現的孕肚顯露給他看:“長嫂有孕在身,二弟莫非還打著與長嫂再續前緣的主意?” 傅云蕭面有慍怒之色,他的確是想好好質問一番劉婉晴,問她為什么這么薄情寡義, 不說一聲緣由便拋棄了自己。 他心內雖煎熬不已, 卻也知自己與劉婉晴之間的私情本就無章法可言, 因一時尋求刺激而發生,也能因她懷了哥哥的孩子而結束。 自己這般動怒的樣子,的確是失了分寸。 傅云蕭便攥緊了拳頭, 指著劉婉晴說道:“我可不是嫂嫂在外頭隨意尋的姘頭, 要用就用,不用就扔了,你總要給我個說法才是。” 劉婉晴聽后卻不以為然地反問道:“你想要什么說法?” 說這話時, 她望向傅云蕭的眸子里滿是嘲笑之意, 仿佛窺見了他心內壓抑著的那點隱秘心思。 借著月光, 傅云蕭也剛好能瞧見劉婉晴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 以及她含笑時眼眸里遮掩不住的嘲弄之意。 似乎是在嘲弄自己的這一番質問。 傅云蕭又惱又怒, 瞪著劉婉晴道:“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么?你閑時消遣的玩物嗎?” 劉婉晴卻不置可否:“不然你以為你是什么?”見傅云蕭面色陡然變冷, 她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與你兄長既圓房了,便也沒有你的用處了,有你兄長陪著,我也不會再寂寞了。” 這話也稱得上是無情無義, 傅云蕭當下便也怔在了原地,足足愣了半晌之后,方才說道:“好你個劉婉晴。” 劉婉晴如今也回過味來了,她害怕傅云蕭做什么?他只怕比自己還要膽小幾分呢,黃瑛鸝可給他生了個嫡子,婆婆與公爹疼愛的跟什么似的。 他若敢嚷嚷出來,自己也討不了什么好。 “二弟若沒有什么要事,便回去陪陪二弟妹和順哥兒吧,沒得大半夜來與我這個長嫂閑聊,讓旁人誤會了去。”劉婉晴語氣淡漠地說道。 傅云蕭一時也想不出什么懲治劉婉晴的法子出來,她身懷六甲,自己總不能再強壓著與她顛鸞倒鳳一番,若將這事鬧開了,自己該如何面對長兄? 思來想去之下,傅云蕭還是決定忍下一時之氣,來日方長,他總有法子讓劉婉晴后悔便是了。 傅云蕭憤然離開后,劉婉晴這才疲憊地躺回了床榻之上,心里隱隱有些后悔。 當初自己不該為了與黃瑛鸝較勁而招惹上了傅云蕭,如今瞧來他似是不肯就這樣放手,不知還會不會鬧出別的事端來。 * 瑩雪一大早起身后,便由頤蓮與睡荷攙扶著洗漱用早膳,因昨日睡得安慰的緣故,她心情頗好,便道:“外頭天色這樣好,你們也允我出去走走吧。” 頤蓮瞧了眼窗外的天色,見果真風清云淡,日光四溢,便道:“咱們珍寶閣離內花園近,不若我們扶您去內花園走走吧。” 睡荷雖惦記著太醫的囑咐,可讓姨娘整日悶在房里也不是個正經事兒,便松口道:“姨娘略走一走便好了,可仔細自己的腰。” “我知曉。”瑩雪莞爾一笑道,只要能放她出去領略一番新鮮空氣,瞧瞧內花園里別致的景色,便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了。 “阿得身邊不能沒有人,頤蓮去陪著她,再讓奶娘小心伺候著,睡荷陪我去走走吧。”瑩雪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后,便如此吩咐道。 頤蓮領命去了,睡荷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瑩雪往內花園去了。 瑩雪這一胎懷的不安穩,夜里睡得早,醒的便也格外早,如今主仆二人走在內花園里,一路上竟只遇到了零散幾個仆人。 瑩雪略有些疑惑,睡荷卻道:“還有一刻鐘才是上值的時候呢,如今人少些,姨娘也可自在些逛園子。” 瑩雪便點點頭,由睡荷攙扶著往那清澈的湖水旁瞧了一會兒魚,余光瞥見身后的假山叢,便與睡荷笑道:“爺與我說過,頭一次遇見我就是在那兒。” 睡荷順著瑩雪手指的方向往假山那兒瞧去,見瑩雪今日心情愉悅,便湊趣道:“竟是在那兒?” 瑩雪便攜著睡荷往假山那兒走去,剛走到鵝卵石處,正要開口之際,卻聽得左側的假山處傳出些女子微若的呼喚聲。 瑩雪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聲音里的嬌媚與不對勁,雙頰一紅便示意著讓睡荷不要出聲。 她料想是一對小廝和丫鬟在這兒私會,若是嚷嚷開了,只怕不能善了。 瑩雪與睡荷兩人正欲離開之時,便聽得一道男子的粗喘聲響起:“你可沒你主子那般放蕩,爺累了,你退下吧。” “是。”女子的聲音中帶著些哭腔,且在瑩雪聽來,這聲音還有些熟悉感,只是一時不敢確定。 “罷了,便用你的這兒服侍爺吧。”聲音像極了平日里浪蕩無羈的傅云蕭。 瑩雪蹙起了柳眉,料想定是傅云蕭又瞧上了哪個丫鬟,前幾年他便鬧出過這樣的丑事來,還把黃瑛鸝給氣暈過去了。 如今竟是死性不改。 她越發不想再聽下去,便要讓睡荷攙扶著自己。 恰在這時,那被迫“服侍”傅云蕭的丫鬟忽而低聲啜泣了起來,只抽抽噎噎地說道:“爺饒了我吧,我不會做這些。” 瑩雪的腳步一頓。 這聲音分明像極了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