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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婢女上位記 第57節(jié)

    絲竹不會妝模作樣,便只能木訥地垂下了頭,倒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那幾個女子多瞧了他們幾眼,各自捧著些食盒往前頭去了。

    墨書目送著她們走遠,這才舒出一口郁氣,又與絲竹小心地往前頭走去。

    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弄清楚他們在哪位貴人的府上才是。

    還有瑩雪和瑩雨,皆生的如此貌美,會不會已被那貴人圈為了自己的玩物?

    墨書越想越心驚,走路的步伐便不由地加快了幾分,他與絲竹走到了回廊的低端,便瞧見了垂花門前的寬大屏風。

    屏風上繡的是百鳥朝鳳的紋樣。

    二人正欲繞過屏風之時,方才離去的那幾個年輕女子已帶著幾個小廝式樣的男子折返了回來。

    “這兩個男子鬼鬼祟祟的,也不知為何會闖進了我們端王府,你們快將他們拿下吧。”那幾個年輕女子有些頤指氣使地說道。

    墨書暗暗心驚,他仔細地在腦海中搜羅了一番,這才憶起端王就是二皇子一事。

    二皇子為何要將他們這一家人關(guān)押起來?

    絲竹已滿臉戒備地準備使些拳腳功夫?qū)Ω赌切┬P,他便聽得身旁的墨書說道:“姑娘稍安勿躁,這里頭有些誤會在。”

    墨書這幅臨危不亂且絲毫不懼的樣子果真讓那幾個女子起了些疑惑,她們便問道:“有什么誤會?”

    墨書朝著她們做了個揖:“還請幾位姑娘替我謝過端王救命之恩。”

    即是提到了二皇子殿下,那幾個年輕女子也不敢隨意處置了墨書去,便只能讓人去給二皇子李致送了信。

    彼時的李致正坐在涼亭之中品茶作詩,陪伴他左右的則是墨書與絲竹正在苦苦尋找的瑩雨。

    瑩雨如今一身錦衣華服,那張素白的臉蛋也被胭脂水粉細致地妝點過,顯露出幾分白皙透亮的柔美來。

    瑩雨的身后還立著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只輕聲與瑩雨說道:“姑娘,外頭有人給殿下遞了信。”

    瑩雨這才收起了自己瀲滟著憂愁的眸光,起身走到李致身旁,說道:“殿下,外頭有人遞信。”

    話音甫落,她便察覺到自己手臂處傳來了一陣令她頭暈目眩的大力,下一瞬,她便已被李致圈在了懷中。

    李致生的俊美陰柔,笑起來時那雙桃花眼里仿佛盛著能溺死人的溫柔一般。

    瑩雨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雙靨處忍不住羞紅了起來:“殿下,這兒還有人。”

    “上一回你讓我尋的家人,已有些消息了。”李致望著瑩雨那雙瀲滟著水波的眸子,如此說道。

    他從江南那場匪亂中救下王氏等一家人時,第一眼便瞧見了在火光中發(fā)絲凌亂的瑩雨,她雖一身素衣,且臉蛋上盡是些烏黑青紫,可這雙眼睛卻如熠熠生輝的星辰一般絢爛奪目。

    直叫他移不開眼。

    他從幕僚那兒得知了傅云飲投誠了李雍一事,便欲使些手段將傅云飲納于自己的麾下。

    聽聞那傅云飲極疼愛一位妾室,而這位妾室就是瑩雨的嫡親meimei。

    若能借裙帶關(guān)系、且不費任何力氣就讓傅云飲心甘情愿地為自己效力,自是再好不過了。

    這也是他如此疼寵瑩雨的原因。

    可若是瑩雨不頂用,便只能用關(guān)在密室里的那幾個人的性命來威脅傅云飲了。

    李致摩挲著瑩雨的柔荑,輕聲說道:“你那個meimei重又回了鎮(zhèn)國公府。”

    瑩雨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怎么會?”

    “過幾日是鎮(zhèn)國公府二公子成婚的日子,我?guī)闳ヒ娔鉳eimei,可好?”李致俯在瑩雨耳邊,聲音寵溺如情人間的呢喃密語。

    瑩雨感動不已,環(huán)住了李致的脖子便低聲哭泣了起來:“多謝殿下,不僅從那些土匪手里救下了我的性命,還愿意為我去探尋家人的蹤影,這等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李致卻不為所動,只是伸出手解開了瑩雨的衣帶,嘴角一勾道:“你知道該如何報答的。”

    瑩雨愈發(fā)羞赧,到后來已是連一句完整的話兒也再說不出來了。

    另一面與年輕女子對峙的墨書自然等不來二皇子,那幾個年輕女子皆是李致曾經(jīng)寵幸過的女子,做事很是有幾分潑辣干練在。

    她們便去尋了李致的心腹管家,請他來定奪。

    那管家趕到后院之后,瞧見墨書和絲竹二人后,立刻沉聲責備那幾個年輕女子道:“姑娘們快回去吧,這兩位公子是殿下的座上賓,只是不慎在咱們端王府迷了路而已。”

    那幾個年輕女子這才訕訕地離去。

    那管家又將幾個駐足觀賞的小廝和仆婦皆趕走,這才冷著臉與墨書說道:“既使了法子逃出來了,便跟我走吧。”

    墨書這才暫時地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跟在那管家身后走去。

    那管家并未再將墨書和絲竹送回那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而是帶他們?nèi)チ艘惶幰曇伴_闊的廂房內(nèi)。

    并囑咐了好幾個伶俐的小廝伺候他們,只道:“殿下一會兒便會來見你們。”

    墨書和絲竹聽到“殿下”二字后,便面面相覷了一陣,二人心內(nèi)皆生起了一陣驚訝之意。

    趁著那管家未曾離開之時,墨書便問道:“我的其余家人還關(guān)在密室之中……”

    那管家笑道:“放心吧,一會兒我就把他們送過來。”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后,方大和王氏便在幾個黑衣人的護送下來了廂房與墨書和絲竹團聚。

    絲竹見爹娘無恙,心中高高懸起的那顆心這才落了下來,他只道:“如今便只差jiejiemeimei還有小竹了。”

    墨書卻在思忖著二皇子將他們一家子關(guān)押了如此之久的用意。

    瑩雪、瑩雨和小竹是否也在端王府內(nèi)?

    王氏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道:“但愿雨姐兒、雪姐兒和小竹不要有事。”

    方大也嘆氣連連:“本以為江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咱們一家人怎么就這么倒霉,偏偏遇上了那樣窮兇極惡的土匪呢?”

    “那場匪亂,應當是人禍。”一道清冷淳厚的男子嗓音從廂房外響了起來。

    第62章 謊言【二更】   “傅云飲一直在想,她愛……

    王氏、方大等人皆應聲朝著男子說話的聲音望去, 只見那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金絲錦袍,一襲黑發(fā)在微風搖曳下緩緩拂動,行動間的步調(diào)儒雅且高貴。

    王氏縮了縮身子,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您是?”

    李致對著這一大家子溫和一笑,眼神里還有幾分饜足的慵懶:“二皇子李致。”

    王氏被嚇得腿一軟,幸好身后的絲竹攙扶住了她。

    “二皇子殿下,您為何要將我們關(guān)在密室里如此之久?”方大問道。

    李致慵懶的眼神里霎時染上了幾分擔憂:“因為你們是江南匪亂僅剩不多的幾個活口。”

    這番話里滿懷深意,墨書聽了后沉思了片刻,這才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嘆了口氣, 只道:“那日我領(lǐng)了親兵去七澤鎮(zhèn)剿滅匪人, 恰好遇上了你們, 這才將你們救了下來,回京以后我本打算好好安置你們,可我卻無意發(fā)現(xiàn)了江南匪亂的怪異之處, 因擔心會被那幕后之手察覺道你們的存在, 這才不得已將你們安置在了密室之中。”

    這番解釋也稱得上合情合理,連絲竹這樣腦袋簡單的人聽了也察覺出了里頭的隱情。

    二皇子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一力策劃了江南的匪亂,并想殺他們一家人滅口, 二皇子這才不得已地將他們藏在了密室之中。

    墨書便說道:“既如此, 我便替爹娘哥哥謝過殿下的救命之恩, 只是……”他有些遲疑地說道:“殿下可曾見過我jiejie和我妻子?”

    絲竹也附和道:“是了, jiejie笑起來有顆小虎牙, 身量大約比我矮一個頭。她的妻子是個懷胎七月的孕婦, 生的極為貌美。”

    李致知曉他們二人口中的jiejie和妻子分別是指瑩雨和瑩雪,便故意搖了搖頭,語氣中頗有些遺憾:“并未,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 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王氏和方大聽了心內(nèi)自是極不好受,可二皇子殿下已為了自己這一家人出力頗多,他們一時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李致見狀則指著立在他身后的管家,說道:“你們既已從密室里出來了,往后便住在這廂房里吧,若有什么缺的,便去尋他就是了。”

    那管家也和顏悅色地與王氏一行人說道:“不拘想要什么,只提一嘴便是了。”

    那管家又指派了一個小廝專門替王氏等人遞信,又道:“府上處處是小路歪徑,不大好走,老夫人和老先生若有事,便使了這個小子來尋我便是了。”

    王氏和方大心內(nèi)十分感激,說話間便要對著二皇子和管家下拜跪謝。

    誰知李致卻大手一揮,道:“不必多禮,我本是皇子,愛護百姓乃是天經(jīng)地義之時,待我尋來了你們另外兩個親人,再放你們一家歸去便是了。”

    絲竹聽了也是感懷不已,便道:“謝過殿下,我們定會好好待在這廂房里去,不給您惹麻煩。”

    李致掃了絲竹一眼,眸子里掠過一分滿意。

    這么識趣自然是最好的,能不撕破臉皮便把這些人安頓好必是最好的。

    況且瑩雨這把劍自己已擦的嶄新锃亮了,也該是出鞘的時候了。

    李致走后,王氏、方大并絲竹皆對二皇子的仁善贊不絕口,只稱:“是我們這一家人遇上了心善的貴人。”

    獨獨墨書一人沉思不語,他總覺得有些蹊蹺,二皇子既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一家人,隨意擇個偏僻的莊子安置了就是,為何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密室里?

    這不像保護,倒更像是關(guān)押。

    *

    鎮(zhèn)國公府二少爺?shù)幕槭罗k的極為盛大,雖則鎮(zhèn)國公仍戍守在西北,卻讓親衛(wèi)送了好些貴重的賀禮來。

    傅云飲也為了胞弟的婚事忙的腳不沾地,每日只有夜間之時方才得以回珍寶閣休憩一二。

    阿得如今已學會了吐泡泡,總是揪著傅云飲的頭發(fā)胡言亂語,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

    傅云飲倒是不怕疼,只與女兒一同咿咿呀呀說了個不停。

    瑩雪瞧了忍不住失笑出聲,道:“爺怎得這般寵她?這幾日我可被她揪下了不少頭發(fā)。”

    傅云飲瞧著自己懷里的粉團子,越瞧卻越愛不釋手,只是被揪下點頭發(fā)又算得了什么?他恨不得將滿京城最好的珠寶釵環(huán)都捧到女兒跟前來。

    “她力氣小,我一點兒也不疼。”傅云飲隨口說道。

    用過午膳后,瑩雪與傅云飲攜手立在廊下乘涼消食,忽而瞧見了紫藤花架上蹲著一只小鳥,瑩雪便道:“定是報喜鳥來了。”

    “最近有什么喜事?”傅云飲疑惑地問道。

    瑩雪故作嬌憨地笑道:“府里馬上就要添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了,如何不是喜事?”

    傅云飲聽后,那雙璨若曜石的眸子卻瞬間黯淡了下來:“這一生,我都欠你一次明媒正娶的盛大婚事。”

    將來若是抬平妻,也不過是在府里擺幾桌酒席,請些相熟的賓客來吃酒罷了,是斷不能紅妝十里,中門大開的。

    瑩雪卻搖了搖頭,斜靠在傅云飲的肩頭,說道:“爺待我已是極好了。”

    傅云飲卻兀自傷懷,地位與身份之間的天塹,讓心愛的女人無法與自己生同衾死同xue,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正妻,他心里如何會不遺憾?

    “爺,我聽說京里不單單是我們一家辦婚事,近日要辦婚事的人家可多了?”瑩雪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