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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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想得太美。我阿父那人城府深著呢。他明日去我家,不一定就是好事,也許是想個辦法滅你的口?!?/br> “不怕。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終九疇此生跟定你了?!?/br> “唉,你這人比以前還無賴。” 終九疇與冉少棠吵吵笑笑,望著天然石門已經與山體連為一體,藤蔓枯枝遮蔽的天衣無縫,再也無法分辨出門與山體的區別。 冉峰從隊伍前面跑回來,看到終九疇與自家大公子親昵的牽著手,連忙捂住眼睛,大聲嚷道:“公子,主公讓您跟上隊伍,夫人還在家等著呢。” 冉少棠看著冉峰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噗哧”笑出聲,甩開終九疇的手,大步向隊伍走去。 終九疇又看了眼山谷,快步跟上。 “若不是誤打誤撞,真不容易發現這里有個山谷。”少棠感嘆。 終九疇嘆氣道:“這是羅三娘的夫君布的迷陣。如果沒有迷陣,羅氏一族不會避世這么久?!?/br> “羅三娘的夫君懂奇門遁甲?怎么一直沒看到他?” “看到了,大網中,那具白骨。” 冉少棠停下腳步,不敢置信:“那具白骨?他死了?” 終九疇點頭:“死了十多年了?!?/br> 少棠悵然不解:“羅三娘一定恨她夫君。不然為何不讓他入土為安?!?/br> “不,相反,羅三娘和她夫君感情深厚。她只是以這種方式來陪伴他?!?/br> “這也太可怕了。若是我……”冉少棠覺得若是終九疇早一步離世,她是不會用這種方式留下他。 可是,一想到要與他分開,心口就是一窒。 終九疇追問:“要是你會怎樣?” 冉少棠撇撇嘴,不理他,快走兩步追到冉問后面。 “阿父,有人想害小妹?!?/br> 冉問雖走在前面,一直留意后面的動靜,看到少棠追趕上來,一顆心放下來,嗯了一聲:“正辦人去查,不會讓惡人得逞?!?/br> 終九疇快走幾步追上父女二人,接過話題道:“此事交給修羅宮,定給大將軍查得明明白白。” 冉問正想考察一下這個女婿人選,沉思片刻說道:“也好。三日時間可夠?” 冉少棠叫了聲“阿父”,語含警告。 你這明擺著欺負人。 終九疇打斷少棠:“沒問題?!?/br> 冉問用勝利的眼神看了眼冉少棠,兀自上馬。 士兵牽來馬匹,少棠與終九疇一一上馬。 冉問看著整齊的隊伍,大臂一揮。 “出發,回府?!?/br> 哼,臭小子,想拱冉家大白菜,哪有這么容易! 隊伍在城外化整為零。 冉少棠換乘了馬車,終九疇也想同坐,被冉問請到另一輛車上,直接送去閑居。 “少棠,明日我去找你?!苯K九疇戀戀不舍的掀開簾子,叫著少棠的名字。 而冉少棠上馬車后,再也無法壓抑胸口傳來的劇痛,再一次疼暈過去。 第244章 大事不妙 冬日的晨曦,溫柔籠罩著高兮京都,卻照不到冉府大管家冉福布滿褶皺的臉上。 冉福站在萬勝胡同冉府家的側門外,焦急地等待著主君歸來。 得了家丁報的消息,他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正當他心中不安時,一輛黑色馬車從胡同口飛馳而來。 冉福讓開路,讓馬車直接進了院子。 他警惕地向胡同兩頭望了望,立即命人把敞開的兩扇大門關死。 馬車在主君的院門外停下,聽到動靜的當家主母早早迎了出來。 看著馬車里的小主子被主君抱進院子里,冉福這才松了口氣,惡狠狠囑咐在場的所有人:“今兒個的事不許對外泄露半個字。要是讓我知道誰的嘴漏風,我就讓他(她)永遠閉嘴。都聽清楚了嗎?” 男男女女的下人們跪了一地,齊聲道:“大管家放心。小的明白?!?/br> 其實,能進冉府院子里伺候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可靠之人。平日里他根本不用這般囑咐恐嚇。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大公子回來了,還是受了重傷回的府。 此事可大可小。 只要大公子在,冉府的氣氛就會莫名緊張起來。 一陣風吹過,吹落樹枝上的積雪,冰涼涼打在臉上,冉福一個激靈。不由嘆氣。 女公子也是受了傷回來,大公子又暈迷不醒。 看來,冉府這是就變天了。 “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br> 冉福把人轟走,自己去了玉行善那兒。 玉行善是主母的親信,昨日被派出查女公子被人伏擊一事,不知結果如何。 “老善,老善?!比礁T谖葑油饷娼辛藥茁?,沒有人回應。 他奇怪地看了眼半敞的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冉福與玉行善在冉府頗有地位,很得主子倚重,兩人都分得單獨的居所,屋子是里外間。 冉福在屋里轉了圈,果然沒有玉行善的影子。 聽門房來報,玉行善清晨時分就已經回府了。 他以為這家伙是補覺呢,此刻卻不見人。 在冉府雖有老夫人,但因主君寵愛這位妻子,冉府大權實則握在玉若仙手中的。 長公主手想伸過來,幾次都被玉若仙斷了臂膀。 即便冉福是主君的人,也要看主母的臉色行事。 所以沒事時,他愛來玉行善這套套近乎。 他還想來打聽一下主母的心思,現在找不到人,不知去了哪里,他只好過會再來。 正打算離開,目光卻落在床角疊好的被子上。 夾層里好像藏著什么東西,露出一角。 鬼使神差,冉福走過去,向門的方向瞧了一眼,順手把東西抽了出來。 像是一封信。 他快速瀏覽了一遍,腦門上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他抖著手把信按原樣疊好,又匆匆塞回原處,故意按方才的樣子把信角露了出來。 趕緊退出房間。 跨出玉行善的房門時,他不由地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為什么要好奇看一眼?這不是給自己找病嗎? 冉福走了須臾,玉行善從外面回來,他徑直走向床榻,看著床上落下的那根毫不起眼的絲線,不由哼了聲。 老福啊老福,你再聰明,也算計不過我家主子。 冉福這一天干活總是走神,冉問吩咐他好幾件事,都沒辦好。 “冉福,你這是怎么了?整天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冉問忙了一天,終于有空坐在書房處理府中事務。拿著沈府送來的拜帖,黑著臉問冉福。 冉福這才想起來,一大早沈府就派人送來貼子,聽說女公子遇襲的事,要來探望。 他竟然忘記稟告主君,也就沒回復沈府。 這種事放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不得不接連告罪。 冉問看他年紀大了,也不計較,只囑咐以后做事要小心謹慎。心里卻想著應該找個接班人了。 冉福思量再三,問道:“女公子的傷如何了?會不會落下疤痕?老奴看著她長大,見不得她受這般罪。” 冉問撐著頭愁眉苦臉的揉著額角:“她的傷勢還是小事,關鍵是少棠,現在還未醒。唉。要是讓我逮著那個天殺的刺客,定給他們剁成rou醬?!?/br> 冉福在旁邊抽了抽嘴角,勸慰了兩句又道:“這半道上冒出來的殺手有眉目了嗎?主母不是讓玉行善去查了?沒有跟您說嗎?” “玉行善說暫時還沒查到。這倒不用擔心,此事交給修羅宮了。你把心思放在府上,盯緊了手下人,別把大公子回來的消息傳到公主府去,又徒惹事端?!?/br> 冉福欲言又止,最后應著出去了。 走到門口聽到冉問喊了一句:“明日給沈府回貼,請人家過來。” 冉福心神恍惚的走到后花園的假山旁,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嘆氣。 那封信的內容太嚇人了。 他要不要告訴主君呢? 玉行善一定會告訴主母。 可是,主母為何不跟主君說呢? 沒道理要瞞著呀。 “哎呀手叔,你輕點,想疼死我。”終九疇呲牙咧嘴的坐在椅子上,露出胳膊任由劉一手給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