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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祭天,法力無邊 第47節(jié)

    金陵洛氏果然識趣,試探失敗后,便再沒有過來糾纏。只是安靜地送上了芙蓉山莊的地契。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里,裘笙一直留在別院陪著容珍。

    容珍自從醒來后,狀態(tài)一直很不好,雖然沒再像之前那樣又哭又笑,卻常常獨自一個人發(fā)呆,趁人不注意躲到角落里一個人偷偷垂淚,短短幾天,人就已經(jīng)瘦了一圈。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好幾次獨自一人走到別院的池塘邊,直勾勾地盯著水面發(fā)呆。

    直到此時裘笙才意識到,雖然同樣是塌房,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容珍根本做不到像她一樣堅強。在她眼里,那個她幻想出來的洛云河不過是她逃避的港灣,沒了港灣,她依舊可以遠(yuǎn)航。但在容珍的眼里,裘實就是她的天,天塌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不想娘親就這樣行尸走rou似的活下去,更害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裘笙只能借著安知樂的掩護(hù),自己入夢,替她篡改掉了那段記憶。

    夢境中的說書人說的故事同樣名為《芙蓉嬌》,只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不再是裘實和洛尋真,而是裘探花和天道皇朝最美的長公主。才子佳人在宮宴上一見傾心,為了能配得上佳人,曾經(jīng)的紈绔公子洗心革面,發(fā)奮圖強,終于成功求娶到佳人,二人琴瑟和鳴,羨煞旁人。

    從夢中醒來,容珍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活力。

    知道洛云河就是洛恒后,金陵洛氏終于難得做了回人。哪怕洛云河堅決不肯認(rèn)祖歸宗,他們依然派人市面上所有與金陵洛郎和芙蓉探花有關(guān)的話本,金陵洛氏勢力范圍內(nèi)的所有說書人都被下了禁口令,不許再說關(guān)于二人的故事。

    不過,哪怕金陵洛氏不下這道禁口令,那些說書人也沒這個膽子再說那個故事了。

    之前在茶館里的事早已在仙網(wǎng)上傳開,如今整個修真界都已經(jīng)知道那個傳奇話本中的兩個主角就是洛云河的父親與岳父,洛云河已經(jīng)放話,除非主動找死,不然,絕對不會有人再敢主動提及那個故事。

    因此,裘笙再也不怕帶容珍出門會踩雷,大大方方帶著她出了門。

    她們運氣不錯,此時群英大會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也最熱鬧的一個環(huán)節(jié)——爭彩頭!

    爭彩頭算是一項附加賽,這是給之前人氣不夠的選手最后的機(jī)會。組委會會把彩頭藏在金陵城的某個角落,給出線索讓選手們尋找,找到彩頭的選手可以直接加三成的積分。

    因為整座金陵城都是賽場,所有人都有機(jī)會跟選手近距離接觸,比賽還沒開始,全城都已沸騰了起來。猜彩頭會花落誰家的,猜今年彩頭會在金陵城哪個區(qū)被抓到的,大大小小的盤口早已開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著比賽的開始。

    每年的彩頭各不相同,一般都會從前任魁首留下的物品中抽取,算是前輩給后來者的傳承。

    群英大會奪魁的勝者一般都不會太過小氣,這些年出現(xiàn)的彩頭大都是中品以上的法器法寶。因此,哪怕參賽的是各大世家的嫡系公子,彩頭也依舊具有不小的吸引力。

    組委會拿出盛放彩頭的寶箱開始抽取。所有人屏息凝神靜待著結(jié)果。

    寶箱打開,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朵金芙蓉,一朵黃金鑄成的金芙蓉。

    今年的彩頭竟然是朵金芙蓉!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在所有人眼里,這朵金芙蓉都不是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群英大會現(xiàn)場的物品,比起眼前這樣的場合,它更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某位千金小姐的妝匣里。

    各位魁首留下的物品對組委會來說是雙盲的,因為有特殊的陣法,在打開寶箱之前,誰也不知道里面會是什么。看到這朵金芙蓉,連組委會都不由面露驚詫。

    “今年的彩頭是金芙蓉,恭喜這一屆的選手。你們將會擁有群英大會開幕以來,最浪漫的一個七夕節(jié)。奪取金芙蓉,插到心愛的小姐鬢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告白嗎?”司儀果然久經(jīng)沙場,如此冷場都能讓他力挽狂瀾。

    隨著他話音落下,原本冷凝的氣氛頓時熱絡(luò)了起來。不僅場上參賽各位公子躍躍欲試,連看臺上夫人小姐都面露期待,好奇哪家的小姐能夠有此殊榮,最終將這朵金芙蓉收入妝匣。

    裘笙還在為司儀的臨場應(yīng)變能力而嘖嘖贊嘆,震驚地發(fā)現(xiàn)那朵金芙蓉的上方竟飄過了一片許久不見的彈幕。

    【線索來了!金芙蓉!父親失蹤的線索就藏在金芙蓉里】

    【按照原著劇情,應(yīng)該是魔尊偷了金芙蓉去討好洛神,但現(xiàn)在,魔尊在洞房被打傷了,這金芙蓉要怎么拿到?】

    【誰知道?這破劇情已經(jīng)亂到我徹底看不懂了!】

    ……

    裘笙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

    作為彩頭的金芙蓉里竟然藏著洛云河父親洛尋真失蹤的線索?!

    短暫的錯愕后,她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如果她是洛尋真,她也會這樣安排。

    大名鼎鼎的金陵洛郎自有他的驕傲。他洛尋真的兒子,如果連區(qū)區(qū)一個群英大會魁首都拿不到,又有什么資格追尋他的腳步?不如留在家中當(dāng)個富貴閑人。

    可惜,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兒子不僅沒機(jī)會當(dāng)什么富貴閑人,反而還差點被他信任的家人害死。更不可能想到,他陰差陽錯之下依然見到了這朵金芙蓉,卻不是以參賽者的身份,而是以貴賓的身份。

    只是……

    “為什么又是芙蓉花?”裘笙咬牙切齒。

    因為那個該死的故事,她已經(jīng)對芙蓉這個詞ptsd了。

    她話音剛落,耳畔便響起了洛云河低低的輕笑:“芙蓉花是我爹跟我娘的定情信物。”

    裘笙心有余悸地?fù)釗嵝乜冢骸皣標(biāo)溃业鶝]關(guān)系就好!”

    洛云河搖了搖頭,表情無奈:“芙蓉山莊也是我爹為我娘而建的,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

    真相竟是如此。裘笙哭笑不得。這招移花接木可真精彩啊!bg轉(zhuǎn)bl竟然如此簡單!

    就在全場所有人都在為這朵金芙蓉而心潮澎湃之時,現(xiàn)場忽然響起了一個涼涼的男聲:“我還在奇怪,尊上從來都不屑屈尊參加我們的群英大會,今年怎么突然例外了。原來如此……”

    說話的竟是組委會一位長老。

    裘笙一臉茫然,連洛云河都微微皺眉,似是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這么說。

    直到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場中的云松年身上,二人才恍然大悟。既然洛云河就是洛家小少爺洛恒,那么,來自晉中云氏的云松年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小舅舅。

    晉中云氏已經(jīng)多年不曾出現(xiàn)在群英大會,一出現(xiàn),洛云河這位從未賞臉出席過群英大會的正道魁首也忽然登場了,也不怪對方會多想。

    想到洛云河今年參加群英大會的真實理由,裘笙忽然有些想笑。

    她原以為洛云河會解釋,沒想到,搞清楚狀況后,他竟微微一笑,從容道:“是啊!舅舅的場,我這個做外甥的自然是要捧的。這段時間,我家小舅舅承蒙各位照顧了!”

    裘笙勾了勾嘴角。這男人真有意思,明明不久之前還在罵云松年野男人,一轉(zhuǎn)身就變成了小舅舅。

    不對!他竟然默認(rèn)了對方滿懷惡意的猜測?!考慮到之前那枚被突然激發(fā)的玉符,在外人眼里,分明已經(jīng)坐實了他故意偏袒云松年。再往深一點想,甚至可能會覺得太上谷故意扶持晉中云氏跟各大世家打?qū)ε_賽。

    那幫家主們本來就已經(jīng)氣得怒火中燒,他又這樣來一句,分明是火上澆油。現(xiàn)場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可惜,實力差距擺在那里,哪怕他們再生氣也拿他沒辦法。

    各大世家的家主治不了他,沒想到給他會心一擊的竟是云松年。

    “原來你就是小恒……”聽到洛云河大方承認(rèn)此行就是為了罩她而來,小姑娘頓時感激涕零,眼中甚至隱隱有淚花閃爍,“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怎么不跟家里聯(lián)系?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很想你,我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事出突然,小舅舅也沒什么準(zhǔn)備,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見面禮……”眾目睽睽之下,云松年忽然開始瘋狂地掏儲物袋,最后,竟真的掏出了兩個紅包,走到洛云河和裘笙二人面前,遞給二人一人一個,“只能給你們紅包了。”

    捏著手中沉甸甸的紅包,裘笙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她竟然真的開始擺小舅舅的譜了……

    這一臉溫柔的姨母笑,這是因為突然升了輩份,直接進(jìn)化成媽粉了?

    洛云河大概要氣死了。之前還在罵云松年野男人,以他的脾氣,之前那聲小舅舅大概只是為了故意氣說話的那位長老,未必是真心想認(rèn)親。

    果然,捏著紅包袋的洛云河面沉如水,對比云松年的一臉激動,那表情平靜得有些不近人情。

    裘笙甜甜一笑:“謝謝小舅舅!”

    “外甥媳婦乖……”云松年笑得一臉溫柔,考慮到她女孩子的身份,她真實的身份其實不是什么小舅舅,而是洛云河的小姨母。

    真姨母笑啊!

    小姨母越看越覺得外甥媳婦順眼,外甥媳婦越看越覺得小姨母可愛,兩人相視而笑,畫面說不出的和諧美好。

    可惜,二人眼里極為健康和諧的對視,在外人眼里卻明顯沒那么純潔……

    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裘笙慌忙后退一步,躲到洛云河身后,將舞臺留給小姨母和她的大外甥。

    小姨母直到此時才終于注意到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外甥,看到大外甥臉色難看,她打死都不可能猜到是因為自己剛剛跟外甥媳婦的對視,只以為大外甥依舊在為當(dāng)年的事情而介懷。

    于是,收起臉上的笑容,滿懷歉意地對洛云河道:“當(dāng)年的事情,對不起……”

    洛云河面色一僵,隨即面無表情地?fù)u頭:“都過去了,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云松年還想說話,空氣中響起一個哭笑不得的聲音:“咳咳!敘舊能等到比賽結(jié)束再敘嗎?我們還需要比賽!”

    “是啊是啊!別耽誤了我們的比賽!”

    ……

    竟是同場的幾位公子看不慣這邊的“舅甥情深”,開始出言抗議。

    云松年尷尬地?fù)狭藫项^:“那么,外甥,外甥媳婦,我去比賽了……”

    裘笙點點頭,朝她握了握拳:“小舅舅雄起!”

    云松年微笑點頭,迅速回列。

    比賽繼續(xù)進(jìn)行。

    隨著寶箱中開出的那朵金芙蓉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空氣中,現(xiàn)場的十二公子不約而同一躍而起,極速向著流光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直到目送著云松年的背影在視野中徹底消失,裘笙才悻悻收回了目光。

    回過神來她才發(fā)現(xiàn),洛云河竟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那眼神說不出的復(fù)雜。

    “看什么看?明明是你自己先叫她小舅舅的!”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控訴,裘笙哭笑不得,“話說回來,同樣是親戚,你對待金陵洛氏跟晉中云氏的態(tài)度可真是天壤之別。”

    “金陵洛氏就是一灘污泥,我可不想被沾上,不然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什么一直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至于晉中云氏……”洛云河慵懶一笑,“我對云氏沒什么惡感,罩著也就罩著了。”

    “咦,不對!既然云松年是你小舅舅,我把你刻的符給了你小舅舅,你竟然還好意思生我的氣?”

    洛云河一臉無辜:“我生氣,跟他是我小舅舅有沖突嗎?”

    裘笙一時竟無言以對。也對,狗血文里,舅舅跟外甥搶女人的劇情并不少見。

    “而且。”洛云河話鋒一轉(zhuǎn),“我只說我對云氏沒什么惡感,從來沒說過對他們有什么好感。當(dāng)初我和我娘被逼得快活不下去的時候也沒見他們來救我。”

    裘笙回憶起洛恒小時候的經(jīng)歷,覺得他會是這種反應(yīng)也不奇怪。只是……

    “你……連親戚都不認(rèn),一直孤家寡人,難道就不覺得寂寞嗎?”回想起洛云河在太上谷時的生活。雖然悠閑自在,卻的確挺寂寞的。

    太上谷世代單傳,每代只收一個徒弟,師尊在時還好,師徒倆還能做個伴,一旦師尊飛升,而徒弟又沒來得及收徒,那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裘笙印象中幾次偷襲太上谷,他總是孤單一人,一個吃飯,一個人喝茶,一個人淡看云舒云卷,寂寞得仿佛一朵暗夜里獨自盛開的曇花……

    大概是察覺到了裘笙忽然心疼的表情,洛云河溫柔一笑。

    “我才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我……”他忽然低頭,一雙璀璨的星眸灼灼望向裘笙,眼神溫柔至極,“有你啊!”

    裘笙呼吸一滯,那一瞬間,竟感覺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柔情。

    被撩這種事情,果然永遠(yuǎn)無法習(xí)慣。哪怕明知對方是個基佬也無濟(jì)于事。

    不想陷在這種奇怪的情緒里,裘笙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準(zhǔn)備看直播,還是追現(xiàn)場?”

    這里可是修真界,這個世界連可以媲美互聯(lián)網(wǎng)的仙網(wǎng)都有,自然不可能沒辦法進(jìn)行現(xiàn)場直播,隨著十二位選手如箭般射出,現(xiàn)場的天空中,十二個方位分別亮起了十二道虛擬投影,觀眾無論處于金陵城的任何一個位置,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選手的動向。

    “他怎么說也是我小舅舅,走吧!”洛云河掏出一艘小型飛舟,攬住裘笙的腰,跳了上去。

    飛舟騰空而起,望著逐漸遠(yuǎn)去的地面,裘笙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恐高人設(shè),剛想抗議,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笑著開了口:“如果害怕,那就摟緊我!”

    這次爭彩頭,移山閣可是有大動作,身為移山閣主的她怎么可以不在現(xiàn)場?從觀眾的角度來看,飛舟的確是最好的選擇。選手們都在天上飛,如果走路,有很大概率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