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祭天,法力無邊 第45節
“我說了,她不是野男人!”要罵也該罵野女人,可惜,她不可能開口解釋。 聽到這話,洛云河原本就已氣得通紅的眼尾越發血紅,臉上的表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你想怎樣?” 洛云河冷冷勾起嘴角:“拿你自己來還吧!” 裘笙無法判斷他此時說的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有此打算,下意識地一陣瑟縮。 “你怕我?你竟然怕我?”看到她此刻的反應,洛云河痛苦地閉了閉眼,忽然眼神一冷,以餓虎撲羊之勢將她壓在了身下。 就在裘笙打定了主意,孤注一擲準備撕馬甲之時,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卻猛然一個翻身,將她換到了上方。原本危險滿滿的動作瞬間化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擁抱。 “你放心,在你主動之前,我不會碰你。我就想這樣安安靜靜地抱抱你。”明明是極溫柔的話語,語氣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 仰面朝天躺在洛云河懷里,身下是洛云河溫熱的身體,頭頂是蔚藍的天空,男人擁抱的力道大得驚人,仿佛恨不得將她揉碎,周身那股清冽的冷香幾乎要讓她窒息。裘笙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被人抱在懷中,竟也是種如此難受的體驗。 如果他是想報復她的話,他成功了。 此時剛好一隊侍女經過,察覺到二人間親密的舉動,侍女們頓時捂嘴竊笑,竊竊私語。 “尊上和夫人感情真好啊……” “是啊是啊,真是羨煞旁人!” …… 裘笙欲哭無淚,眼見不一定為實!好個鬼哦! 第44章 . 芙蓉嬌 我家夫人讓你閉嘴! 這個擁抱漫長至極, 直到樹蔭漏下的日光偏移了一個角度,身后的男人依舊沒有松手。 裘笙終于不耐煩了:“你抱夠了沒有?” “沒有!”洛云河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收緊手臂, 加深了這個擁抱。 忍無可忍的裘笙狠狠一記肘擊砸在他肋下, 趁著他被打懵的機會翻身而起。可惜,她剛想逃跑, 搖椅上的男人已經一躍而起,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憤怒回頭, 卻對上了一雙哀傷到極點的眼睛,洛云河此刻的表情竟像極了剛剛被主人踹了一腳的狗狗:“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嗎?” 裘笙皺眉:“我說什么了?” 洛云河苦澀一笑, 抬頭望天:“你說你喜歡我, 天上天下獨獨只喜歡我一人。你說在你眼里,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我更好看的人了。別的男人再好看,你也不會多看一眼。” 裘笙臉上的表情越發茫然。她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這種話,好像的確是她的風格,不過,她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基佬說這種話? 她沒有回答, 然而,哪怕不回答,洛云河也能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端倪。 “你不記得了,你真的不記得了……”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身體竟開始微微顫抖,眼中含淚, 泫然欲強。 如此夸張的反應, 裘笙如墜夢中。 瘋了吧! 這是什么新的攻略策略嗎?碰瓷式告白?這男人到底有多喜歡小孩?為了讓她生個孩子至于嗎? 面前眼眶微紅,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的男人,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氣, 閉了閉眼睛。再度睜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終于稍稍正常了些。 “這段時間,你對待我的態度一直很不對勁。告訴我,我們婚禮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 突然能看到彈幕了算不算? 面對著洛云河那雙專注的眼眸,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已看穿了一切。想想馬上又覺得不可能。婚禮之前,她可是整整殺了他兩次啊,兩次!如果他真的已經看穿了一切,又怎么可能繼續娶她?想不開故意找虐嗎? 想明白這一點后,她故作懵懂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反問:“能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洛云河眼神一黯,長嘆一口氣:“你不想說也沒關系。你記住,無論發生什么,我永遠在你身邊。” 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神真誠,表情專注。如果不是有彈幕劇透,知道他是個基佬,裘笙說不定真信了。 “夫君……”她微微一笑,故意拉長了語調。 洛云河面露期待:“你說!” 裘笙低頭望向依舊被他緊拽著的手腕,面露懇求:“你能松手嗎?今天的擂臺賽……” 聽到她提到擂臺賽,洛云河原本溫和的眼眸驟然冷厲:“不許去!隨便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許去看擂臺賽!” 別說云松年本來就是個女孩,就算她是男的又怎樣?難道她多看一眼,洛云河的頭頂就真的會染上綠色不成?男人的自尊心啊…… “好吧,不去就不去!” 有洛云河刻印的那三枚護身玉符在,想來云松年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然而,裘笙腦海中的念頭才剛閃過,便聽群英大會主會場的方向猛地亮起一道閃光,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來一聲巨響。 “轟——” 一道如水桶粗的閃電從天而降,轟然砸在了主會場的上方,帶起的沖擊波甚至讓芙蓉山莊的花兒們都瑟瑟發抖。 感受到閃電中那一絲熟悉的氣息,裘笙微愣了片刻。竟然是云河十三變之晴天霹靂。 那三枚玉符跟洛云河封印在她識海中的那三變一樣,都只會在主人遇到生命危險之時才會觸發。晴天霹靂被觸發,也就意味著,就在剛剛,有人對云松年發動了致命的攻擊。 算算時間,此時擂臺賽應該已經開場。是什么人干的,一目了然。 她當初真的只是覺得世家手段骯臟,怕云松年遭人暗算,才未雨綢繆,誰曾想,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群英大會說白了就是各大世家的分豬rou大會,各大世家同氣連枝,時有聯姻,認真論起來,選手之間甚至還有親戚關系。因此,群英大會的擂臺賽與其說是比賽,不如說是表演,常常打得飛沙走石,風云變色,外人眼里眼花繚亂,炫目無比,然而卻根本沒多少實質性傷害。 在裘笙眼里,晉中云氏雖然不合群,但怎么說也是老牌世家,她原以為各大世家哪怕想要打壓,也會選擇相對隱蔽的手段,誰能想到,他們竟如此大大方方地動了手。 發生了這么大是事情,還事關自己剛剛才刻印完成的玉符,哪怕洛云河再不情不愿,此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帶著裘笙趕到了會場。 會場的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場上所有的一切都已被狂暴的雷電掃平,整個會場只剩十二根青冥柱依然聳立。 為了保護觀眾安全,周圍的看臺是有保護結界的,然而無濟于事,此刻的看臺上一片狼藉,夫人小姐們鬢發散亂,衣衫不整,釵環玉佩散落一地。坐在前排的甚至連頭發都被燒焦了,正面面相覷,一臉的難以置信。 之前炸藏書閣的時候是半夜,夜色隱藏了很多細節,裘笙直到此時才終于深刻地認識到了云河十三變的威力到底有多恐怖。太上谷谷主果然不愧為傳說中的人形核武。 原本修整一新的主會場一片焦黑,擂臺早已不見蹤影,連高高在上的主席臺都沒能幸免,桌椅全部化為齏粉消失,只剩各大世家的家主長老臉色鐵青地站在那里。 所有人視線的中心,云松年用笛子撐地,半跪在地上,艱難地維持著不倒。此刻的她,滿身血污,臉色蒼白,看起來隨時都會不支倒地。 然而,她對面的臨風公子狀態比她還糟糕,身處剛剛晴天霹靂攻擊的中心,此刻的他一身法衣破碎,渾身焦黑,儼然已經只剩最后一口氣。 令裘笙震驚的是,他手中拿著的竟是忘川陶氏的鎮宅之寶鎮邪印。 這鎮邪印裘笙使用移山閣主身份的時候曾經有幸領教過,非宗門長老級別高手無法抵擋。如果不是她有先見之明給了云松年三枚玉符,此刻的她哪怕不死,肯定也殘了。 這就是所謂的世家! 渾身焦黑的臨風公子終于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忘川陶氏的長老慌忙上前急救,一邊往他嘴里塞丹藥,一邊忿忿控訴云松年:“他身上怎么可以有尊上的護身符?這不公平!” “不公平?笑話!”裘笙頓時被對方的理直氣壯給逗笑了,“說好的各憑本事,難道就許你們使用法器法寶把人往死里打,不許我們自保?” 如果不是臨風公子使用鎮邪印在先,她送給云松年用來保命的玉符又怎么可能會被觸發?這可真是惡人先告狀。 陶氏長老沒有理會冷笑的裘笙,轉而望向了面沉如水的洛云河:“這就是尊上的態度?” “本座能有什么態度?”洛云河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本座所刻符箓一向只求自保,從不主動攻擊,如果有人死在我的符箓之下,那也只能是對方咎由自取。至于公不公平,別問本座,去問裁判。” 剛剛那一幕就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是非曲直,在場所有觀眾心中自有論斷。 “這一局,勝者晉中云氏瑞葉公子!”裁判的聲音猶如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陶氏長老的臉上。 陶氏長老臉色一白,自知理虧,只能灰溜溜地帶著半死不活的臨風公子離開了現場。 “晚輩多謝尊上救命之恩!”目送著對手離開,云松年忽然收起撐地的玉笛,朝洛云河所在的方向鄭重一拜。 可惜,被她當成救命恩人的洛云河,此刻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救人一命的成就感,臉色反而難看到了極點。 他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叫起,只是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朝他行大禮的少年,面無表情地轉身,帶著裘笙離開了現場。 “真沒風度!”一走到外面無人之處,裘笙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吐槽。 如果云松年真是個少年,倒也無所謂,但考慮到對方骨子里其實是個小姑娘,她頓時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小家子氣。既幼稚,又小氣! 洛云河依舊沒有開口,只是低頭,冷冷瞪了她一眼。 意識到他真的生氣了,裘笙慌忙噤聲,再也不敢觸他逆鱗。 “我渴了……”看到不遠處有家茶館,裘笙找了個借口,毫不猶豫鉆了進去。 洛云河面無表情地跟上。 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地吃點心喝茶。 相比面色鐵青的洛云河,裘笙的心情要好上不少。經歷過剛剛那一幕,她和洛云河如今應該已經算是云松年的救命恩人,故意接近她,套出天生生靈相關線索的概率又高了不少。 臺上,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唱著江南小調,面容清俊,嗓音溫潤,這個年紀的小少年雌雄莫辨,小蔥一樣鮮嫩,哪怕不唱歌,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讓人心情愉快。 一邊吃點心,一邊欣賞美少年,裘笙不由自主面露微笑,沒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臉色越發難看。 只可惜美少年很快唱完一曲下臺,上來的是一位留著長須,滿臉皺紋,仿佛橘子皮成精的說書人。 裘笙悻悻收回目光,準備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吃食上,然而,那說書人一開口,說出口的話卻讓她驀地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群英大會除了歷屆大會上那些驚才絕艷的才子佳人,最著名的就是各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金陵洛郎與芙蓉探花的故事。” 裘笙聞言,頓時被嘴里的糕點噎了個半死,灌了好幾口茶才好不容易緩過來。 她早知道她爹和洛尋真的“愛情故事”一直都是群英大會的保留項目,然而,驟然聽到,依然還是震驚不已,下意識地飆出了一陣冷汗。 不考慮這個“愛情故事”的屬性,她爹裘實和洛尋真倒的確曾是群英大會的風云人物。 一個曾經多年蟬聯群英榜榜首,是金陵洛氏數代以來最驚才絕艷的繼承人。 一個素以浪子回頭聞名,原本是桃源裘氏公認的廢物,卻突然發奮努力,不僅一舉考中探花,甚至還在當年的群英大會力壓呼聲最高的金陵洛郎,成功得冠。 仿佛是嫌她還不夠尷尬,說書人一張老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秘的微笑:“大家都知道,這二位的故事有好幾個版本。老生常談的那幾個版本諸位恐怕都已經聽膩了,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最新鮮的那個版本《芙蓉嬌》。”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叫好聲。 “好!” “先生大氣!” “先生請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