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桑德眼神迷茫的站在酒吧的吧臺前,畏縮的縮著手腳,仰著頭在哪些暗淡的人影中來回的逡巡。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過來與他搭訕,親昵的摟著他的肩膀,湊近了他的耳朵耳語了些什么。 半晌,桑德木訥的點了點頭,男人便摟著他向衛生間走去,就在這時,男人的手臂被一把掀開,桑德有些錯愕的看著身后的人,發現竟然是阿莫斯。 阿莫斯皺著眉,對男人說道:“快滾” 男人打量了阿莫斯一番,最終只比劃了兩下,便悻悻的離開了。 “我說你,閑著沒事就去念書”阿莫斯瞪著桑德道,“不要把外面的臟病帶進皇宮里” 桑德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有帶安全套的” 這他媽不是重點,阿莫斯在心里罵道,隨后揪著桑德耳朵向外走,桑德極力拽著他的胳膊,但仍舊反抗不能。 到了酒吧門口,私車已經等候在那里了,阿莫斯一把把桑德扔上了后座,隨后坐了進去,讓司機開車。 桑德怯怯的搓著手,半晌,才問道:“干嘛管我” “只是看到了,很礙眼”阿莫斯吸著煙,翻看著手機,過了一會兒,又命令道,“以后不許去酒吧了,去一次揍你一次” 桑德更害怕了,低著頭,過了許久,才輕聲的說道:“哦。。。。” 在古樅皇室的傳統中,王后懷孕,皇室親族、內閣大臣等都是需要奉上賀禮的,喬斯林懶得見紀墨,便派路德帶著禮物去了。 皇宮內舉辦了一個小型的茶話會,地點在佛逆神殿的國王大廳里,高達二十米彩繪天頂上,盤旋著太陽神的神秘與光輝,鏤空雕刻的理石柱巍峨雄武,琉璃窗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晶瑩剔透的光澤遍布整個大廳。 金棕白叁色拼接的小腳牛皮沙發,是古縱的傳統工藝,淺褐色的大理石桌面上,鋪裝米色的刺繡絲綢,桌上依次排列著花藝、燭臺和金器,美食和美酒分布在兩側,室內回蕩著幽綿的百合花香。 路德趕到的時候,紀墨正坐在主位上,身邊圍著許多男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而赫拉則被圍在一群女眷當中,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笑聲。 路德端起了一杯酒,躊躇了一番,坐到了紀墨的對面,紀墨微微有些詫異,一早上了,沒有人敢坐在他的對面。 路德笑道:“陛下,恭喜您,也恭喜古縱,要迎來一個偉大的新生命了” 紀墨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不咸不淡的說道:“謝謝” 路德看起來十分糾結,酒杯捏在手里來回擺弄著,紀墨也奇怪,他這是怎么了,神態同平時截然不同,半晌,路德還是一臉慚愧的放下了杯子,輕聲道:“失禮了,我去趟衛生間” 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對紀墨說出顏晴的事,即便,他非常的想救顏晴。 茶話會的氣氛正濃烈,阿莫斯走進室內,悄悄地在紀墨耳邊低語了幾句,告訴他,愛芙給他打來了視訊電話。 紀墨的眸翼微微顫抖,心生奇怪,愛芙怎么突然和他聯絡了。 他和阿莫斯回到了辦公室,拿起了手機,對面是愛芙幾近崩潰的臉,但她還是咬著牙說道:“好久不見啊,哥哥!” 紀墨淡淡的說道:“愛芙,你還好嗎?” 愛芙慘笑道:“我該好嗎?” 盧庫一家,最善良溫柔的便是愛芙,愛芙從小就很喜歡紀墨這個哥哥,在紀墨備受摧殘的那段時日子里,也是愛芙一次次的,明里暗里的幫助他,雖然,杯水車薪。 想到這,紀墨緩緩的說道:“愛芙,我可以讓你回到古縱,給你公主之位,并賜予你特權,你無需對我和王后行禮,為你提供和以前一樣的生活” 愛芙笑的凄悲:“哈哈哈哈,好大方啊哥哥,你現在還在想著騙我回去殺了我嗎!” “我沒這么想,愛芙,我們畢竟是兄妹” “兄妹,你原來還記得我們之間是有血緣關系的啊,難道你忘了,你是怎么殘害了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們的!!!!”愛芙咆哮道,“你殺了他們!!扒皮抽骨!!!把他們的尸體掛在戰場上來激怒我們!!!” “愛芙”紀墨依舊平靜的說道,“我能保證,我不會那么對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以為我們能回到過去啊,利昂,現在,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愛芙忽然笑的花枝亂顫,滿臉的癲狂,她說道,“但在我們殺了對方之前,我要給你看一個人” 說著,她挪動了攝像,照到了房間的角落,冰冷潮濕的鐵籠子旁,正拴著一個瑟瑟發抖滿身凌亂的女孩。 是顏晴。 紀墨的瞳孔登時放大了。 顏晴身上有傷有血,滿是臟污,她看起來很害怕,顫巍巍的看著愛芙。 “說啊!!跟他說話啊!!”愛芙抓起了顏晴的頭發,“告訴他,你現在過的怎么樣?!!!開不開心?!!!” 喬斯林不知道顏晴,愛芙可是知道的,她很早以前就從父親那里聽說了,利昂似乎帶回來一位女性,并因此與伯格反目,但是盧庫并未當回事,一個女人而已,皇室的男子們,誰身邊沒有幾個漂亮姑娘。但當愛芙從喬斯林那里知道顏晴的事后,她篤定,這個人應該就是利昂當初帶回來的人,對利昂肯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紀墨只覺得全身一片冰冷,顏晴怎么了?她為什么會在那!!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哥哥,看看你的摯愛”愛芙轉頭對著攝像頭說道,“漂亮嗎,我還能讓她更漂亮一點” 紀墨忽然笑了,而且還是嘲笑的口吻,說道:“愛芙,你真的是受太大的刺激了,赫拉馬上就要為我誕下皇嗣了,你覺得,我會在意一個被拋棄的身份低微的女人嘛?” 他繼續挑釁愛芙道:“愛芙,我不介意,你像我對你的家人一般去對待她,看看,到底能不能威脅到我” 顏晴聽到這話,原本混濁的瞳孔不住的顫抖著,隨后,又快速的黯淡了下去。而愛芙,原本癲狂的神情再次被悲痛感染,她沒有辦法了,這是她最后的辦法,她的生活發生了突變,她的父母哥哥全死了,也就幾個月,她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兒,她最后的親人拼死一戰,把她留在了狼窩里,她現在除了一些錢,和曾經忠誠的侍衛外,已經一無所有了,而最后的錢,也被她賭在了顏晴身上,她知道這很瘋狂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她賭輸了。 而另一邊,紀墨笑的更大聲了,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的讓他肚子都痛了。 紀墨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愛芙,我還是剛才的態度,你愿意回來,就可以繼續當公主,你不愿意,那么你的家族就會被釘在反叛的恥辱柱上,被永生永世咒罵,你自己考慮吧,我的耐性不多” 他說道最后幾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蹦出來的。 掛了電話,紀墨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惶然,他大聲的喊著阿莫斯,讓羅蘭、海勒及秘密情報局的人立即過來召開內閣會議! 秘密情報局的部長急匆匆的趕到了皇宮,他的同事已經帶著家伙擺好陣等待在國王辦公室外了,一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行禮,紀墨就著急的問道:“愛芙在哪?” “也許是在邊境,那里還有一些盧庫的余黨,也許是去了法國,他們之前在法國購置了大批地產” “我不要也許!” “。。。我讓他們再確認一下” 部長尷尬的說著,趕緊推門而出去找同事了,片刻后,他又急匆匆的進來了,說道:“檢查了您的手機,聯絡了一些我們的線人,現在可以確定,愛芙在邊境” 紀墨迫不及待的說道:“海勒,備兵,打過去,我同你一起去” 屋內的人都十分詫異,羅蘭叫住了紀墨:“等等先生!!那不是我們國家,我們無權過去的” “所以,去告訴他們的總統,我們去幫他收拾爛攤子” “先生不是這樣的!!”羅蘭再次攔住了紀墨,“按照國際公約,如果您帶兵打了過去,那就相當于宣戰!!” “所以”紀墨冷漠的說道,“又如何呢?” “那樣的話,古縱會被國際社會孤立,五常能夠發動制裁古縱的輿論批判和貿易行為甚至是軍事行動!!那時候我們的的經濟、貿易、海外交流全部都會受限,我們會處于地球孤島上,周邊的國家不敢與我們進行貿易往來,只能被迫參與制裁,在科技上也會受到封殺,連大眾的日常藥品都無法保障!!” 羅蘭說的苦口婆心,沒想到,紀墨卻再次堅定的說:“海勒,我們走” 他們走后,羅蘭有氣無力的扶著額頭,羅蘭的秘書上前扶住她,問道:“總統,現在要怎么辦?” “能怎么辦,去聯系鄰國,去聯系我們的人,行賄,談條件,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使出全部的公關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如果做不到話,至少要引導國內的輿論,告訴民眾們我們是正確的” “。。。。是” “還有!”羅蘭繼續說道,“聯系一些國際媒體,還有一些社交平臺上的人,渲染一下邊境現在以軍養毒、燒殺搶掠的恐怖,制造話題熱點” “是!” 另一邊,海勒跟著紀墨風風火火的向外走去,海勒示意阿莫斯先離開,僅剩兩人后對紀墨說道:“先生,您先冷靜點” 紀墨充耳不聞,他的內心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邊境去,立刻找回顏晴,安撫她。 海勒一把抓住了紀墨的手,將他推到了墻上,隨后退開一個禮貌的距離,“先生,我有豐富的戰爭經驗,您應當相信我,冷靜點,戰爭是無情的,我們要做好準備” “我要救人海勒” “多少人?” “一個” 海勒愣在那,“一個人的話,先生,我們可以先派探子進去,確定位置后,再派特種部隊過去救人,大張旗鼓難免會傷到人質,也會讓事情更難辦,槍炮無眼,真的開打了,沒有人能保證人質的安危” 紀墨這才稍微冷靜下來,說道:“你說的對” “我現在就派探子過去,您得告訴我人質的具體情況” 紀墨終于找回了理智,說道:“她是個女孩子,馬上就要十九歲了,叫顏晴,她是中國人,只會說中文,但。。。有可能現在學了一些古縱語,剛才和愛芙通訊我留下了視頻,有那個女孩現在的樣貌,你可以按照這個找” 海勒的神色未變:“是,先生,我這就命人去辦,但是您最好不要去。。。” “不行海勒!!”紀墨看著海勒,急促的說道,“我必須去!!” 海勒見他這樣慌亂,紅著眼眶,一時有些詫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