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顏晴就這樣把唐吉養在了莊園里,恰好這段時間紀墨工作繁忙,總是不在家,紀墨不在的時候,她就去找唐吉玩,唐吉也樂得陪她,本來,顏晴想通過唐吉多了解一點外面的情況,但雙方交流實在是太困了,她也只好作罷了。 唐吉的衣服又臟又爛,現在天氣炎熱,不出一天就臭了,但顏晴能找到的只有紀墨的男裝,可唐吉是天生的大骨架,個子也更高,雖然很瘦,但把紀墨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是緊巴巴的,肚子還露出來一截,滑稽極了,顏晴被逗得捧腹大笑,唐吉只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顏晴只好去偷了飼養員的衣服,飼養員是個心寬體胖的jiejie,衣服剛好唐吉穿著服帖。 如若紀墨夜里不會來,她就會在夜深人靜時悄悄的帶唐吉出去玩,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還讓唐吉穿上女傭的衣服。他們會一起去水邊打石子,或是去動物里看小本,要么就是徹夜的玩桌游。 顏晴的青少年教育中缺失兩種教育,一個是自我保護教育,一個是性教育。她的父母只告訴她要遠離看起來像流氓的人,卻沒有告訴她要堤防所有陌生人,包括同齡人和弱者。她的性教育在離開父母前只學到了看見電視上親嘴要捂眼睛,認識紀墨后,行為上倒是突飛猛進,教育上基本是原地踏步,所以她對唐吉沒有防備之心,只認為他是一個可憐人,是一個弱者,而她,出于人類的善良與道德,應當去幫助這個弱者。 這天,顏晴又去廚房幫唐吉拿一些食物,卻看到女傭們將象牙筷子全部換成了金制的叉子和勺子,隨后將筷子一股腦的扔進了垃圾桶里。 顏晴知道,只有紀墨下令了,她們才敢這么做。 所以,紀墨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讓顏晴第一次對紀墨產生了懷疑,她明明前幾天才說了自己更習慣用筷子,為什么就要把家里的筷子都丟掉了呢。 她想上前問個清楚,但又語言不通,她想去找紀墨,紀墨卻不在家,那種不適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在這個家里眾星捧月,卻又永遠格格不入,她從未在這里有過家的歸屬感,她曾疑惑很多事,但都被紀墨輕飄飄的避重就輕了,她想探尋自己遺忘的過去,卻又不知該如何入手。 因為上次的事,紀墨給她留了一個工作號碼,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用書房的座機給自己打電話。 顏晴撥通了電話,對面很快就接了,是紀墨溫柔的聲音:“顏晴,怎么了?” 顏晴想著如果直接問他為什么扔掉筷子,他一定會說舊了,雖然顏晴知道那么昂貴的筷子,根本沒有損壞,就是買新的也不會丟掉的,但紀墨會告訴她無所謂,只是一點小錢。 你看,她知道哪里有問題,卻怎么也問不出來,也怎么都說不到重點。 紀墨見顏晴不說話,急忙問道:“顏晴!!你怎么了嗎?!!家里出事了嗎?!!” 顏晴這才悶悶的說道:“沒有” 然后又不說話了。 紀墨意識到,她也許有些不開心,緩和了語氣:“是想我了嗎,我也很想你,今天的工作會早一點結束,我盡量在晚餐前回家” 顏晴還是不做聲。 紀墨又哄了好一會兒,還講了一個上班時見到的笑話,顏晴才聲音沉悶的說道:“我想出門” 她倒也不是非出這個門不可,只是“出門”是紀墨的禁忌,只有談到出門二人才能說道重點問題上,這也是她唯一向紀墨宣泄布滿的方式。 紀墨只能舊話重提,例如我也在忍耐,我也很難,希望你能理解我。 那能怎么辦,除了理解,還能怎么辦? 顏晴憤怒的掛了電話。 這邊剛掛,電話又響起了來了,掛了響起,掛了響起。。。。 最終,顏晴還是把聽筒放到了耳邊。 對面沒有絲毫的戾氣,反而是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顏晴” 。。。。。。 顏晴又心軟了。 顏晴不說話,紀墨就繼續勾搭她說話:“你現在,是不是坐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顏晴索性躺在了地毯上。 “我會魔法,看得到” “切,騙人” “不騙你,我還能用電話和你玩個游戲” “。。。。。玩什么?” “你對面的壁櫥最下面的抽屜里,有一個帶鎖的盒子” 顏晴去把盒子翻找出來,那是一個老物件,鑲嵌著金飾,上方還帶著鐘表,被密碼鎖鎖住了,紀墨說道:“密碼的線索范圍就在你我身上,你打開了盒子,就會得到一只活的熊貓” “。。。。。你買了熊貓啊”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嗎?” 說是買,不如說是費盡手段得來的,因為古縱政府之前的不重視,導致旅古的熊貓因生活環境惡劣死亡,即便后續古縱政府多次申請,中國政府都不再租借熊貓給古縱,這是旅馬熊貓所生的幼崽,盧庫的四兒子布魯斯花大價錢疏通關系,才讓官方對外宣稱夭折,偷偷運到古縱的,怕熊貓在半路上有個什么閃失,干脆連飼養員和竹子都一起運過來了,空運自然是要繞過中國的,怕出什么差池,還用了古縱皇室的名義,但早在上個中轉國家,紀墨就命人用皇室的身份把熊貓接走了,布魯斯不見了熊貓,又不敢聲張,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見自己能得擁有一只熊貓,顏晴又忍不住有些小開心了,剛才的不快也消散了許多,紀墨又安慰了她幾句,才結束了今天這場風波。 搖曳的白熾燈下,容納了二十五人的軍隊大通鋪里彌漫著一股嗆人的汗味,光著膀子的青年男性們叁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說說笑笑。長著青苔的水泥洗漱池前,桑德用冰冷的自來水簡單的清洗了臉龐,隨后將毛巾搭在肩上,端著盆向寢室走去,忽然的,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曖昧的摸了一把他的胸口。 那是一個高瘦的男人,臉型像棗核一樣,兩端尖、中間圓,笑的猥瑣又yin蕩,他悄聲對桑德說道:“那天,我看到了哦” “你晚上偷偷跑到了上校的房里,你們做什么了?” “你是做那個的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桑德懶得理他,推開了他的手徑直走進了營房,沒想到營房里的人卻突然齊齊的看向他,那目光陰森、充滿侵略的貪婪、不懷好意、危險、恐怖。。。。 桑德意識到不對,這眼神。。。他見過太多次了,他開始雙腳發軟,他開始覺得惶恐,但是他不敢逃跑,雙腿像灌了鉛一樣,而那個棗核腦袋,則出現在他的身后,牢牢的關緊了營房的大門。 他們歡呼著,向舉著一頭待宰的豬一樣舉著桑德,將他放在硬木板上,拆掉了床的為感,讓他赤裸的暴露在燈光下,捂著他的嘴,羞辱他、嘲笑他、毆打他,再粗魯的進入他的體內。 桑德絕望的看著那晃動的燈影,腦里像走馬燈一樣閃過了很多畫面,一個,又一個,又一個,又一個。。。。 和那時一樣,什么都沒變,他努力的讓自己在痛苦中感受到快樂,這樣,他就不會痛苦了。。。。 直到一聲槍響打斷了這暴行,海勒的怒吼聲傳來,周圍興奮的臉龐冷靜下來,紛紛離他遠去。 桑德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蟲兒在夜色下不停的鳴叫,柔弱的楊柳在風中苦苦掙扎,那揮之不去的潮氣,讓屋內永遠充斥著一股霉味,地面似乎都能滲出水來,桌椅都在慢慢的腐化,腐蝕和死寂似乎成為了這里的主旋律,所以更高級的軍士們從來不住在這里,他們去了更華麗、更舒適的地方,除了海勒。而留在這里的人,就像是一群自生自滅的蛆蟲,搶奪話語權,搶奪生存空間,互相傾軋,吞食垃圾。 開燈便會招來蚊蟻,海勒便關緊了門窗,只開了一盞小燈,幫桑德清理了傷口,桑德就那么坐在那,也不反抗,也不出聲。 結束后,海勒粗聲粗氣的對桑德說道:“不要告訴他,好嗎?” 這個“他”指的便是紀墨,古縱軍隊貪腐已經不是新聞了,幾乎每年都有新兵被折磨致死的新聞,雞jian、欺辱駐地附近的女孩、偷竊駐地住戶更是家常便飯。在古縱的政治模式中,軍隊臣服于皇室,服務于民眾,但在管理上卻是獨立的,甚至還可以自行經商,對于軍費的分配也由軍部上層決定,所以軍隊出了任何事,只要不鬧大,皇室不管,政府管不著,海勒是軍人世家,他的家族是軍隊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層,是獲利者,他雖然看不慣,但他也無能為力,更不想將這些消息傳到皇室那去。 桑德沉默的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的這么干脆,海勒也松了一口氣,說道:“我教訓過他們了,所以你不必擔心。。。。” 話還沒說完,就被桑德打斷了:“如果我是你的人,他們就不會再欺負我了” 海勒一時語塞。 桑德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你嫌臟,我可以用嘴巴” “我沒有這個意思” “討厭我的話,把我當成情趣用品也可以,我不會反抗” “夠了!!!”海勒有些暴躁的打斷他的話,心里想著這家伙真是不值得可憐。 桑德閉嘴了,不再言語。 “回到你的房間去,士兵!”海勒命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