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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絲毫不避諱的拉起謝依的手,舉止溫柔憐惜:“這是謝依,我未過門的夫郎。” “夫郎?”徐令微微一驚,本以為謝依只是寵侍而已,怎的他在蘇慕心里的分量竟然如此重要,竟然想將他娶做正夫。 蘇慕笑容清雅:“是啊,我與謝依相識于微時,他陪我走過最艱難的時期無名無分的跟著我,我也感激他的付出,如今日子稍微比以前好了一些,自然要將他娶進門。” 徐令心思一沉,她本想將徐云書嫁給蘇慕做正夫以此聯姻,保全自己卸任后的生活可以安枕無憂。 可現在她驚愕的發現,以前被她忽視以為只是個小角色的謝依,手段竟然如此厲害,出身低微還能讓舉人娶他坐在正夫。 也罷,是她輕敵了。 既然蘇慕的正夫有了人選,若是蘇慕以后也沒有松口的打算,那讓徐云書做個側室也行,只不過她現在還是要盡力爭取,將蘇慕拉攏到跟她一個陣線上來。 徐令笑道:“原來如此,看來蘇娘子還是個重情的人,這是我的六子,徐云書。云書,還不快見過蘇舉人。” 徐令這么一說,蘇慕才注意到她身后還站了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面容溫婉,雖然不似謝依顏霽月那般有驚艷的美貌,但卻令人舉得十分舒服,他穿著一身霧青色的衣衫,外罩一件薄紗,長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發髻,剩余的長發垂至身后。 夏日炎熱,他穿著一身青衣,到讓人感覺十分清爽宜人,也不知是因為這件衣裳十分襯他還是怎的,明明五官并不驚艷的他,竟然有一種越看越好看的感覺,就跟現代那種‘氛圍系帥哥’差不多。 說起來,這還是蘇慕第一次見到徐云書。 因為上一世自己身份還不夠的關系,等她到了可以跟徐令坐在同一個酒席上時,徐云書早就已經出嫁,兩個人從未見過。 記憶中徐云書似乎嫁給了一個鹽商做續弦,鹽商的年紀也不小了,家中長女比他年紀都大,其他子女還有小侍也都是厲害的。 聽說成婚三年之后,徐云書好不容易懷有身孕,但不知怎的流了產,身子受損,以后就再也沒有懷上孩子,估計應該跟鹽商或是鹽商嫡出的子女有關吧,反正那就是她對徐云書僅剩的記憶了。 “云書見過蘇娘子,早就仰慕蘇娘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徐云書微微上前一步,眼眸干凈清澈。 他聲音并無什么出挑之處,但他說話時慢條斯理,聽得讓人很放松。 “都是外面人亂傳的。”蘇慕想,徐云書要是在現代,當個心理醫生一定沒問題,太容易讓人對他放下戒備了。 但想歸想,因為徐令的關系,蘇慕并不愿意與徐云書多聊,于是她立馬說道:“大人不是說得了一株極為珍貴的牡丹花嗎?不如拿出來讓大家一同觀賞觀賞。”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心急。”徐令笑起來就跟顏主君一樣,和藹無害的普通老人,只有蘇慕知道他們和善的面容之下,藏著禍心。 尤其是徐令,當時跟她要錢時,那丑惡的嘴臉,簡直就跟童話書里,那個養了一頭會下金蛋的鵝的主人一樣。 恨不得把她肚子剖開了,將她所有的錢都卷干凈。 面慈之人多半心狠,上輩子那個死在半路的新縣令,一定是被徐令設計害死的。 而現在這種危險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因為她現在身為舉人,是極有可能繼任她縣令職位的人。 徐令這次來肯定就是為了拉攏她,如果她直截了當的拒絕,那么她的下場很有可能跟那個新縣令一樣,死的毫無痕跡。 所以她才愿意來赴這場宴會。 剛剛那首詩就是為了敲打她,讓她不要太得意輕狂。 蘇慕垂眸一笑,說道:“實在是名貴牡丹花太難得,我也想長長見識。” 徐令大笑道:“好,本來是想一會兒再搬出來的,但既然蘇娘子都這樣說了,那老朽就提前拿出來讓大家觀賞。” 說罷,徐令拍了拍手。 不一會兒,兩個仆人就抬著一盆黑紫色的牡丹花走了出來,花朵重瓣堆簇,花蕊狹長,此花一出,雖然不是鮮艷的顏色,卻壓得滿院的鮮花抬不起頭來。 眾人頓時被這種顏色深沉的牡丹花吸引:“以往我們看的牡丹,不是紅的、白的就是黃的,亦或是二喬牡丹,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發黑的牡丹花。” “是啊,這種顏色也太罕見了。” “這、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青龍臥墨池?”人群中一個識貨的人驚詫的問道。 徐令坐在黃花梨木椅子上微微一笑:“正是。” 頓時人群嘩然。 “青龍臥墨池?這可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這花我只在戲文中聽過,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能見到真品。” “今日真的是開了眼了。” “大人一路從洛陽運過來,一定耗費不少吧。” “自然是花費了一些,但能讓諸位開心就行,蘇娘子覺得怎樣?”徐令瞇著眼睛笑,眼角皺紋擠在一起,透出一點傲氣。 蘇慕看出她似乎很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覺,那就說唄,反正奉承話又不花錢:“今日來大人府上著實讓我開了眼,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見到這種極品牡丹。” 徐令看著她微微一笑:“那我送給蘇娘子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