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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吃飯。”謝依聲音淡漠,壓抑著不虞的情緒。 謝妙容立馬放下手里的斧頭,走向謝依:“是慕、蘇jiejie叫哥哥來的嗎?” 謝依攥緊了拳頭,想起方才蘇慕提起謝妙容腳傷時流露出的關(guān)切情緒,心里的酸醋就咕嘟咕嘟冒泡,濃酸腐蝕著他的腸道胃喉,好似五臟六腑都在燒灼。 但是現(xiàn)在不行。謝依竭力壓抑著,他不能在蘇慕面前發(fā)作,不能讓蘇慕看見他嫉妒發(fā)狂的樣子。 “走吧。”謝依深吸一口氣,對謝妙容說道。 謝妙容一聽謝依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心里就有了答案。 果然是蘇慕叫他來的。 謝妙容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絲得意,他和謝依是親兄弟本就有八成相似,蘇慕若喜歡謝依,相對的應(yīng)該對他也有一絲憐愛吧。 想到此,謝妙容心情都愉悅起來,開心不已。 兩人剛剛走到前院,正好這時屋外傳來扣門聲。 謝依打開門,看見一個仆人裝扮的女人,雖然是仆人裝扮,但此人的衣料卻不似一般平民穿的粗衣。 “您是?”謝依心中揣著疑問說道。 “小的是徐知縣家的小廝,奉我家家主的命令,特來將這份請?zhí)蜕稀!毙P說道。 知縣?! 謝妙容心中大驚,他本以為蘇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怎的竟然有這么大的面子,能出動知縣來請她? 謝依一聽是知縣府上的人,也不敢擅自應(yīng)下,忙道:“您稍等,我去告訴蘇舉人一聲。” 舉人?! 謝妙容驚得瞪大了眼睛,蘇慕竟然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謝妙容簡直不敢相信,能考上舉人的,至少得飽讀詩書,不少人考上舉人都三四十了,蘇慕才多大?十幾歲吧,這樣年輕就考上了舉人,以后還得了。 謝妙容頓時明白謝依昨夜說‘他心甘情愿給蘇慕做狗’這句話中的深意了。攀附上舉人,就等于往后衣食無憂,可以在一個小地方保持體面尊貴。 謝依走進屋里:“慕j(luò)iejie,外頭來了一位訪客送上請?zhí)f是徐知縣府上的人。” 蘇慕微微一笑,并不吃驚:“她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 謝依秀眉微蹙,不明白蘇慕話中是什么意思。 但蘇慕已經(jīng)起身向門口走去,小廝看見蘇慕先恭敬的行了跪拜大禮,隨后將手里的請?zhí)钌希骸疤K娘子,我家家主新得了一株這個時節(jié)難尋的珍貴牡丹花,明日要在家中舉辦賞花會,邀請全城名流貴女公子們前往府上賞花品鑒,家主特意叮囑了,請您務(wù)必賞臉。” 蘇慕淡笑著接過:“我應(yīng)下了,你告訴知縣大人,明日蘇某一定到場。” 小廝笑著謝過離開。 看著小廝走遠,蘇慕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看著請?zhí)下淇睿档懒艘宦暎骸袄虾偂!?/br> 第44章 好兄弟 前世, 蘇慕好不容易在商場闖出了名頭,兜里的錢多了,惦記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 尤其是在商人地位低下的古代, 徐知縣就是倦城的天,時不時的就會派她手下的人到蘇慕這里收點‘保護費’,逢年過節(jié)、知縣極其親眷過生日都要送上價值不菲的禮品打點。她寵侍為他生的第九子——徐綺云出嫁, 她還送了連京城都搶不到的流光綢緞作為賀禮。 如果這方面做得不好,那以后她就會被徐知縣穿小鞋。 若只是偶爾收取保護費也就罷了, 在她死前一年,徐知縣竟然讓她填補自己辦事不利的虧空,她的虧空足足1萬兩白銀, 徐知縣想讓她頂上7000兩白銀,剩下的又城內(nèi)其他富商一起出。 7000兩白銀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更何況是在倦城這種小地方,她要是真的給了7000兩,以后萬一資金周轉(zhuǎn)不靈,她的生意也就倒了。 再加上徐知縣那時已經(jīng)年過七旬, 朝廷準備安排一個新知縣上任, 蘇慕便送上2000兩作為‘孝敬’婉拒了徐知縣的要求。 自然而然地被徐知縣嫉恨上。 好巧不巧, 新知縣就在快到倦城時馬匹受驚,連人帶車摔下懸崖, 尸體慘不忍睹。 本該卸任的徐知縣竟然又在這個位置上多做了一年,這一年沒少針對蘇慕報復(fù),在酒桌上給她臉色看, 借口封了她一些鋪子和田地給她下馬威。 蘇慕又是做小伏低、又是賠禮道歉才終于讓這位大人消氣。 可之后她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不到27就死了。 她的葬禮上, 徐知縣還特意來吊唁, 嘆息她英年早逝。 想想就來氣,她穿越到這個地方,苦心經(jīng)營求生,從未有意害過誰刁難過誰,也算是一生行善了,竟然還活不過一個惡毒的老婦人,真是不公平。 幸好她重生了,如今她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她揉搓拿捏的小商人,雖然財富不如前世,但至少身份高了不少,見了知縣也可不跪拜,她還得以禮相待。 想到這兒,蘇慕對明日的宴會倒是期待起來。 “慕j(luò)iejie,面都快涼了,別在外面站著了,快進屋吧,不然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謝妙容不顧謝依眼神警告刀子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又親昵的喚起了‘慕j(luò)iejie’。 他的美比起謝依多了一絲無辜感,眼眸一彎,笑意盈盈。 蘇慕笑著看向謝妙容:“是啊,別辜負了小依的手藝,你哥哥中原菜做的一絕,比酒樓的大廚做的都要好,你也快來嘗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