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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楊叔看了看天。 林小杏點頭道:“對,就得是現在天黑大家吃飯完都在屋里,往日這個時候,那幾個鄰居的叔叔哥哥們不都坐在巷子口聊天嗎?” 楊叔點點頭:“行。” 他出了門,路過蘇慕院子門時,他透過門縫的望了一眼。 兩個人蹲在水盆邊清洗靑杏子,蘇慕倒是洗的一本正經,但謝依的眼神卻藏著春色,墨綠深眸水澹澹的,透過濃密的睫毛看向蘇慕,那叫一個羞怯含情,他一個男人見了都覺得酥到了骨子里。 幸好專心清洗靑杏子沒瞧見,否則換做其他女人,早就色急餓鬼似的撲上去了。 楊叔心里一邊夸蘇慕柳下惠,一邊唾棄謝依不自愛,更加著急的奔向巷子口的八卦中心。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尤其還是沾著桃色的壞事,傳播的速度更是指數級的。 “什么?!咱們落雁巷竟然混進了一個胸口上烙著yin的小蕩夫!” “太過分了,傳出去,將來我兒子的還怎么嫁人!” “這個蘇慕也真是的,竟然還替他瞞著,不用猜肯定是被那個狐貍精的sao味兒迷住了眼。” “不行,咱們明天得把他趕走!” “對對對!”一群男人憤恨的說道。 * 第二天一大亮,蘇慕還沒睡醒,就被一陣焦急的敲門聲吵醒。 她翻了個身,撐著身子坐起,正要下床,謝依房間的門被打開:“慕jiejie,你休息吧,我去。” 謝依穿好衣裳,今日他穿了一身素雅勝雪的白衣,腰系黑色寬衣帶,瘦而堅韌。因為起來的著急,所以頭發還來不及梳,草草的扎了一個高馬尾,濃密的長發瀑布一樣垂在身后,額前的幾縷青絲垂落。 謝依打開門:“誰——” 謝依剛把門卡開,門外就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死命扯著他的頭發用力拽,謝依吃痛的叫了一聲。 “小sao蹄子,叫都叫的這么sao!”一個中年男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看見謝依嬌滴滴的模樣,頓時想起了自家妻主跟小倌調情的場面,頓時怒上心頭,將謝依當做了小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行了!楊叔,咱們今兒來可不是來動粗的,咱們是講道理的人。”楊叔拉著王叔勸道,可心里卻巴不得他用力些,最好把這張臉廢了才好,省的以后勾引人。 他知道王叔妻主流連勾欄院的事情,所以楊叔特意對王叔添油加醋的說了謝依許多不好的話,又提及了王叔快要議親的兒子,這才攛掇了他做馬前卒。 “住手!”蘇慕聽見外頭的動靜,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就沖了出來,將謝依護在懷里。 蘇慕環視一周,看見楊叔也赫然在列,怒道:“大清早來我的院子里,打傷我的人什么意思?” “唉,蘇丫頭、”楊叔為難的開口。 “還能有什么意思,一個身上烙了字的小蕩夫竟然不聲不響的住進了落雁巷,他不要臉,我們還要臉,趕緊讓這個賤人滾!”王叔怒氣沖沖的說道。 第19章 打起來 “就是!這種勾欄似的下賤人我們落雁巷可不敢收。”王叔的氣憤感染了身后的人, 眾人紛紛附和道。 就連楊叔也一臉為難的開口:“蘇丫頭,不是我們故意刁難你,我們這些個老東西倒是無所謂, 可我們也得為自己孩子的清譽著想啊,謝依他......我們可聽說他的胸口上被人烙了‘yin’字,這可是犯下偷人這類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懲罰的酷刑啊。這種人你也敢留在身邊啊?” “是啊, 蘇丫頭看你平時挺老實的孩子,怎么也被這個小蕩夫迷了心竅?” “這種不檢點不自愛的男人還是早點趕走的好!留在身邊他早晚會給你戴綠帽子的。” 蘇慕看著擠滿院子的男人, 盯著謝依的眼神活像盯著仇人。 她不明白消息時如何走漏的,但是眼看著謝依犯了眾怒,她必須趕快平息下去才行。 “各位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請各位先回去,我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什么交代!我看你就是想維護這個小賤人!”王叔看著蘇慕把謝依緊緊護在懷里樣子,又想起了他的妻主,怒不可遏道。 “哎呀蘇丫頭,你干嘛為這個男人受這種氣呢,不值得啊!”楊叔在一旁扮好人, 苦口婆心的勸道:“還好這件事只有我們巷子里的這幾位街坊領居知道, 要是被其他人曉得了, 還不得扒了他的皮?聽楊叔一句勸吧,你這樣根本不是在維護他, 而是害了他,真想為他好啊,就趕快找個人牙子賣到其他地方去。” 別...別再賣他了。 謝依聽在耳里, 涼在心里,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突然間所有人的指責都沖向了他。 因為烙字嗎?yin...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每個人提到這個字眼時, 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 蘇慕呢?謝依心猛地一緊,她也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嗎? 一想到蘇慕那雙眼眸凝望著他時永遠蕩漾著溫柔的水波,突然間變得冷漠疏離,他突然感覺刻入骨髓般的冷,即便在蘇慕溫暖的懷抱中,也如同墜入寒冬冰窟。 他可以忍受天下所有人的輕賤,卻唯獨不愿在蘇慕的目光變冷一絲一毫,光是想想,都令他痛苦的渾身顫栗發抖。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可手指卻卑微的攥著她的衣袖不愿放手,蘇慕、蘇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