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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依好奇的看了看,眼中疑惑:“唔——” 不待他發(fā)問,蘇慕直接將糖塞進了他的嘴里。 謝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詫,下一刻糖果的甜味在他的口中散開,帶著杏子的香味,好甜。 他望著蘇慕笑了起來,眼眸彎彎,笑靨明媚如春,墨綠色的深眸若一彎碧波。 “喜歡嗎?我這里還有。”她從袖中抓出一大把蜜子糖,顆顆灑落在桌上,若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散發(fā)著亮晶晶的光澤,空氣中仿佛都飄著糖果的濃甜。 她知道謝依最喜歡吃糖,蜜子糖是他上輩子最喜歡吃的糖。 每次他被顏霽月欺負了,蘇慕都會買這個來哄他,他每次都會全部吃完,一顆不剩。 謝依看著眼前顆顆圓潤的糖果,震驚的不敢相信這是她給自己的。 直到蘇慕將這些糖果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才終于意識到這些都是給他吃的。 口中的硬糖還哽在喉嚨間。 他試探著又吃了一顆,含在嘴里,觀察著她的反應。 蘇慕就這么支著頭看著他,笑意溫和,在她笑容的深處也是干干凈凈的,似乎找不出一點令人作嘔的雜質(zhì)。 謝依突然發(fā)現(xiàn),新主人比前主人溫柔好多。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蘇慕望了望天,拉起他往廚房里走去,指著廚房里還有的米面糧油說道:“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做東西吃,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著,蘇慕準備離開。 忽然謝依拉住了她。 她回頭,謝依已經(jīng)將她剛剛脫下來的外衫整齊的疊好。 蘇慕笑了笑,說了聲謝謝,準備自己穿上。 但謝依卻已經(jīng)自覺的將外衫攤開,親自為蘇慕穿上。 潛意識里,他還認為自己是個仆人。 可惜現(xiàn)在他聽不懂中原話,蘇慕下定決心一定會讓他盡快熟悉這里,然后改變他現(xiàn)在的作風。 蘇慕走后,小院子安靜的只能聽見蟲鳴。 謝依對窗獨坐,手里拿著被蘇慕撕碎的紙屑,腦海中不斷想起白日里她當著自己的面將賣身契撕碎的場景。 一只小飛蟲嗅到了甜味飛到了糖果邊,正要伸出口器吸允舔舐,就被謝依兩指捻在手中。 小飛蟲在他指尖拼命掙扎,謝依面無表情的看著,墨綠色的瞳仁里沒有絲毫情緒,直到他指尖用力一碾,飛蟲在他的手里碎成了泥,他的嘴角在終于有了一絲冷淡的笑容。 他將手洗凈,布滿細小傷痕的手還在滴水,一顆一顆將蜜子糖含在口中,杏子清甜混合著nongnong的糖漿,攪在舌尖,甜的發(fā)膩。 謝依其實不愛吃糖,這種甜到發(fā)膩的糖他更加討厭。 以前和父母弟弟生活在邊疆,他連葡萄干都嫌甜,基本碰都不碰。 可他還是將所有蜜子糖都吃了下去,貝齒將硬糖要成碎片顆粒,碎片鋒利的尖角劃破了他的舌尖,他眉間微蹙,甜的糖,腥的血,一起咽入喉嚨。 “蘇慕......”謝依喃喃低語。 ------------------------------------- 蘇慕剛剛走到落楓苑門前,就看見里面亮著燈火,想起白天顏主君說的要讓顏霽月親自來道歉的話。 顏霽月怎么可能來道歉,來興師問罪差不多。 她一進院子,就看見小萍守在門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少夫人您可算回來了,少爺?shù)攘四镁茫B主君都沒讓他等這么久過。” 言外之意,就是諷她架子大唄。 以前蘇慕可能還會解釋一下,但現(xiàn)在蘇慕一心只想和離,開始擺爛:“等就等唄。” 小萍嘴角的笑容抽搐了一下:“您說什么?” 蘇慕毫不在意:“我又不知道顏霽月在等我,既然是他主動來我院子里,等我一會兒不是應該的嗎?難不成我還得跪門迎接?” 多大的臉啊。 小萍面子上掛不住,艱難維持著笑:“那倒不必,少爺還在等您,您先進去吧。” 他緊咬著牙,打開門。 顏霽月坐在主位上,一襲紅衣冷目低垂,他的模樣冷中帶艷,眼型不似現(xiàn)代流行的歐式雙眼皮,而是極具傳統(tǒng)古典韻味的單眼皮丹鳳眼,乍一看還有點不習慣,但越看越有風韻。 可惜這么好看的一張臉,配了這么個狗脾氣。 顏霽月抬眸深深凝了她一眼,聲音清冷如冰棱碰撞:“聽我爹說,我的侍從沖撞了你,還被打了二十棍?” 顏霽月一上來就開門見上,直奔主題。 “是啊。”蘇慕斜依門框,長身玉立,白衣如雪束腰如血,紅白相配若積雪紅楓,眼尾微微上揚挑釁:“花露向你告狀了?” “告狀?”顏霽月丹鳳眼微瞇,冷冷的看著她:“先告狀的人不是你嗎?身為主子,連下人都鎮(zhèn)不住,還需要我爹出面,哪像個女人。” 她鎮(zhèn)不住下人還不是拜你們父子倆所賜,還好意思在這里對她指指點點。 不過現(xiàn)在蘇慕懶得跟他計較。 她合上門并從里面將門栓扣住,將小萍阻擋在外。 “你想干什么?”顏霽月瞬間站了起來,神色緊張地看著她。 小萍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著急的拍打著房門,大聲呼喊:“少爺,少爺,少夫人您快把門打開。” 顏霽月警惕的看著她,往日倨傲清高的他此刻微微后退。 那感覺就好像蘇慕意圖不軌的老色批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