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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捉住蘇培的手,長長喘了幾口氣,低聲說道:“不用,我沒事。” 蘇培見胤禛呼吸逐漸平穩,知道他是一下被氣狠了,被氣憋著了。 弘時剛出去,就傳出了胤禛請太醫的事情,旁人肯定會猜測是父子之間發生了齷齪,又給了人挑撥離間的機會。 胤禛坐起身,蘇培倒了杯溫水遞上去,他接過來幾口喝了,眼皮垂下來,冷冷說道:“正大光明匾后面有立儲的詔書,就算我現在沒了,也輪不到他們在旁邊作祟。” 這件事胤禛早就對外公布了,蘇培沒有看遺詔,也知道里面寫的是誰,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意外的是,對比起弘歷弘晝哥倆,胤禛教養弘時,多費了不少心思。 弘時哪里來的憤青情緒,作為既得利益者,他不滿個鬼啊! 胤禛其實同樣不明白,神色低落,說道:“若是弘時堅定,別人想挑撥亦無從下手。我自認為沒有任何對不住他之處,他為何長成了今日這副模樣,我究竟是何處錯了?” 蘇培其實猜到了一大部分。 胤禛不是慈父,對待兒子們要求嚴格,尤其是在讀書上,從不許松懈半分。 這點蘇培能理解,他們都是皇子皇孫,總不能真放養,最后養成了一堆廢物。 成親了還在上學的弘字輩并不少,不過弘時與堂兄們不一樣了,他的親爹可是皇帝。 成親了沒能開府,沒有領過差事,還要在宮里住著接受管教。 弘時不算笨,只要前后一想,就能大致猜到,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儲君人選,與他沒有多大關系了。 胤禛對他,怎么都不像是培養儲君的樣子。何況,他作為長子,以前康熙在世時,胤禛沒有給他請封世子。胤禛登了大位之后,他連個貝子都沒有撈到。 蘇培思前想后,還是沒有多說,一旦裂縫產生,就再也縫補不了。 如果讓弘時搬出去開府,沒有胤禛看著,他會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叔叔們利用得徹底,以他那脆弱易碎的心,說不定會死得更早。 胤禛氣尤未消,一拍椅背,咬牙罵道:“蠢,真是蠢,愚不可及,混賬透頂!” 蘇培怕胤禛真被氣暈了,看著他灰敗的神色,勸慰他道:“皇上,奴才以前聽過一句話,兒女都是父母債,一輩子都還不清。東坡先生詩言:‘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愿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弘時阿哥現在尚且年輕,還不能體會皇上的一片苦心,再過幾年,他自然能明白,皇上不過是盼著他能平安順遂罷了。” 胤禛聽了,神色平緩了些,上下打量著蘇培,淡笑起來:“沒曾想你還有如此智慧之時。罷了,罷了,我念著那個刺頭作甚,你去傳畫師到禪房來,讓他畫些打坐的畫。” 嘿,瞧這事情的走向,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蘇培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活該,他就不該表現出難得的深度,這下吃苦倒霉的,換成了他了。 胤禛見蘇培磨磨蹭蹭,立刻冷笑一聲:“我瞧你是皮癢了,平時你不陪著我換裝作畫也就罷了,今日打坐之事,你休想逃!” 作者有話說: 新文《清穿之嫁紈绔》已開,輕松甜文,文案如下,大家點進去看看,喜歡的點個收藏吧,鞠躬感謝。 鄔安安被指婚給了五阿哥弘晝為妻。 弘晝是京城第一紈绔,驕縱任性,揮金如土,他的各種荒唐事跡,她遠在杭州都有所聞。 比如:自己給自己辦喪事,邀請達官貴人前來吊唁,收了無數的喪儀。 不管他的本意如何,只想躺平咸魚,不惹麻煩的鄔安安覺得,都挺令人頭疼的。 指婚的旨意一下,弘晝就跑去找雍正要宅子,堅決不肯住在阿哥所:“地方太小了,我媳婦兒活動不開。” 雍正:“…..” 鄔安安:“我又不是大象!” 成親前的弘晝:“你可不能管著我啊!” 成親后的弘晝:“你就不能管管我?” 本文又名《論嫁給不守規矩紈绔的好處與壞處》《清朝第一妻管嚴》 軟萌小毒舌VS斯文敗類紈绔 閱讀指南: 1v1,婚前婚后甜蜜(雞飛狗跳)的生活。 私設如山,請勿考據。 第58章 前朝政事實在太繁忙,胤禛又是那種事無巨細,追求完美的個性,嚴于律己更嚴于律人,他的愛好只能暫停。 蘇培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每天都緊著頭皮在當差,像是在走鋼絲一樣,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粉身碎骨。 弘時的問題,對胤禛來說,現階段還不算要緊,主要在忙年羹堯鬧出來的風波。 曾經的海誓山盟,變成了“舊愛的一個巴掌”,胤禛與年羹堯這對好基友決裂了。 年羹堯的狂,終于冒犯到了胤禛,能精準揣摩圣意的聰明人,比蘇培想象的還要多。 很快,參揍年羹堯的折子,排山倒海般送到了胤禛面前。 胤禛寫了折子訓斥年羹堯,原本賜給年家的爵位,所有的尊榮,變成了懸在年家頭上的一把刀。 年羹堯被革職,解押到京。 蘇培全程看在眼里,認真琢磨過胤禛的行為與想法。 興許有那么些過河拆橋的意味,把豬養肥了好宰的想法也有,可沒有年羹堯的配合,他能像怡親王與張廷玉他們一樣,清醒老實些,絕對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