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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水很想學著蘇培那樣不動聲色低調,臉上的喜意卻怎么都摒不住,濃得啪啪往地上掉。 二貴如遭雷擊,指著自己顫聲說道:“蘇爺爺,那小的呢?” 唉,做人爺爺的,一碗水肯定要端平,不然就得被孫子們指著罵偏心。 二貴此時受了天大的不公,委屈得都快哭了,蘇培看得嘴角抽了抽,溫和地說道:“二貴,你很好,也很不錯,以后會有大出.....” 畫餅好似不管用,二貴嗚嗚哭得撕心裂肺,打斷了蘇培接下來的話。 徐阿水趁機往二貴張開的嘴里塞了一把白切羊rou,堵住了他的哭聲。 二貴把羊rou嚼著吃了,張嘴繼續哭。 蘇培看得肚子都快笑抽了,這時卻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二貴說不定會因此黑化。 蘇培趕緊拿出殺手锏,飛快說道:“我允許你去找大妞,只要大妞答應嫁給你,我絕不會插手。” 大妞是二貴最大的心結,因為蘇培與小河沒了瓜葛,二貴極有眼見力,沒敢再去找大妞。 聽到蘇培答應他們來往,二貴頓時破涕為笑,追問道:“當真?” “比珍珠還真。”蘇培保證,同時警告他:“你要正兒八經去向大妞提親,不許用強,也不許再來看手相的那套,占人姑娘便宜。” 二貴點頭如搗蒜,連連保證道:“蘇爺爺您放心,小的肯定會照著規矩來,要是大妞答應了,小的一定先告訴福晉,得到福晉的允許后,把這件事過到明面上來。” 蘇培淡笑不語。 他之所以沒有提福晉,是篤定大妞不會同意二貴。 如果大妞對二貴有意,小河肯定早就告訴他了。 徐阿水在一旁笑翻了,捂住肚子哎喲叫喚:“二貴,大妞眼睛又不瞎。” 二貴惱了,朝他呸了一口,罵道:“滾你娘的,老子總比你長得好看,你懂個逑!” 徐阿水抹干臉上的口水,撲上去又與二貴抱著扭打,在地上滾成一團。 蘇培把炕桌拖開了些,免得被這兩人打翻了。 支起一只腳,手搭在膝蓋上面,嘴里慢悠悠啃著羊rou,看著眼前的兩人,惆悵嘆息。 他這個大總管,底下兩個最得力的馬仔,就是兩個棒槌。 加上他,勉強算是三個臭皮匠,最多能抵三分之一個諸葛亮。 二貴太過興奮,實在等不及,準備次日告假去探大妞口風。 徐阿水在旁邊亂起哄:“二貴,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你長得不像人,我覺著啊,你把你積攢下來的銀子,拿去換成金子,然后在身上鍍上一層,冒充一下菩薩,估計大妞會多看你一眼。” 二貴不客氣踢了徐阿水一腳,腦子里卻琢磨起來。 他平時省吃儉用,府里一年四季會給下人做兩身衣衫,他就兩身換著穿。 抬起手臂一看,袖子已經磨得發亮,小眼神直接略過徐阿水,他還不如自己呢。 二貴把目標對準了蘇培,可憐巴巴地說道:“蘇爺爺,您行行好,借小的一身新衫穿吧。” 蘇培上下打量著二貴,大方地答應了:“你去拿,看上哪件穿哪件。” 二貴嗷了一聲,喜滋滋跑去一通翻箱倒柜,最后選了身深藍綢緞常袍。 蘇培比二貴高出一個頭還有余,他穿上后,常袍下擺拖地,看上去像是戲班子里唱戲的丑角一樣。 徐阿水拍著腿,哈哈笑得前仰后俯,二貴白眼快翻出了眼眶,最后,不情不愿把常袍還給了蘇培。 蘇培見二貴捯飭得辛苦,想讓自己變得帥氣些。 他現在短發,用不到頭油,大慈大悲把整瓶頭油送給了二貴。 二貴對著銅鏡抹了半天,蘇培看了,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二貴現在看起來,十足像是一個油光錚亮的鹵豬頭。 徐阿水快笑瘋了,在木炕上來回打滾兒。 二貴擼袖子,又要上前與徐阿水干仗。蘇培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驅趕兩人:“快滾快滾,老子要睡覺了,明天還要當差呢。” 兩人聽話得很,互相配合著收拾干凈屋子,打了水來伺候蘇培洗漱完畢,才重新打打鬧鬧往外滾了。 第二天晚上蘇培下值回到宅子,二貴像是只無家可歸的小狗般,抱著雙膝蹲在門口,蘇培一走近,他抬頭看了過來。 蘇培嚇了一跳,二貴本來就小的眼睛,此時腫得成了一線天,不仔細看,還以為他眼睛長沒了。 二貴一張口,淚水頃刻間滾滾而下:“蘇爺爺,大妞,大妞不答應小的求親。” 蘇培想笑,最后打算做個人,極力忍住了。 二貴實在是太難過,蘇培沒往他傷口上撒鹽,安慰他道:“沒事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 二貴跟在蘇培身后,哭得直抽抽:“蘇爺爺,小的就喜歡大妞這棵草啊,別的花啊樹啊,小的都看不上。” 蘇培沒忍住,不厚道笑了:“二貴啊,也得要花啊樹啊能看上你,你說是不?” 二貴的眼淚,突然奇異般停止流淌,憤憤不平說道:“蘇爺爺,大妞一點心都沒有,她不稀罕小的,就不稀罕唄。實話說出來,小的能接受,偏偏她說,她說……” 吭哧含糊一陣,二貴抽噎著說道:“小的太好,她配不上小的。” 二貴手臂用力一揮,氣得臉色通紅:“啊,配不上小的,真是天大的笑話!”好似受到天大的侮辱,二貴一蹦三丈高,拔高聲音,一下拔得有點高,聲音都劈了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