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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下來,有利于蘇培的傷。自來福禍相依,李福也不會被曬得臉上的肥rou往外飚油,著實令人遺憾。 睡著了又再醒來,蘇培依然還在大清,望著眼前逐漸熟悉的屋子,接受現(xiàn)實認了命。 除了五谷輪回的時候,依舊會短暫傷心之外,其他時候倒還好。 無聊的時候,蘇培就逗逗二貴說話,跟聽單口一樣,既能打發(fā)時間,又能多了解府里與外面的現(xiàn)狀。 比如,胤禛的妻妾共生了四兒兩女,宋格格生了他的長女,沒足月就沒了。隨后李格格生了二格格,福晉生了嫡長子弘暉,李格格在同年生了二阿哥弘玢,過兩年又生了弘昀,今年二月份又生了弘時。 弘玢三歲上面沒了,加上先前沒了的弘暉,如今府中只剩下李格格生的弘昀弘時與二格格。 二貴撫摸著肚子,擠眉弄眼夸張地說道:“李格格受寵,能生會生,生了四個,三兒一女呢,有兒有女,兒子還多。如今爺跟前的兒女,都是李格格所出。” 蘇培聽出了李格格受寵,不過卻沒怎么放在心上。管他弘昀弘玢,因為,下下任皇帝乾隆叫弘歷。 他心里頓時爽得不行,卻故作高深裝叉,忍住得意,暗藏功與名,不置可否唔了聲。 “爺這次跟著太子爺一起出去巡河工,再過幾日就會回府,蘇爺爺您的身子到時也能好起來。等爺回來時,您去爺跟前磕個頭,馬上就能回到爺身邊當差,看李福那狗東西能得意到幾時。” 蘇培又唔了聲。 太子,嘿嘿,以后的皇帝可是胤禛。不過,康熙什么時候一廢二廢太子? 原本那點未卜先知的得意勁兒,一下又散了。 風起青萍之末這點他還是懂,歷史記載只是冰冷的文字,他現(xiàn)在是身在其中,不是在讀歷史故事。 究竟哪一天,哪一句話,哪一個動作,令事情悄然開始發(fā)生變化,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這些,端看人心。 蘇培的心,瞬時如外面的秋雨一樣,愁煞人。 要是他能看透人心,還是這群處于權(quán)利中心阿哥王爺們的心,他媽估計做夢都得笑醒。 二貴殷勤得很:“蘇爺爺,您餓不餓,小的去給您盛碗湯來,廚房里燉了只老鴨,加了參進去燉,秋季正好進補。” 話音剛落,長平手上提著個布兜進了屋,他上前打了個千,臉笑成了一朵花:“蘇爺爺,小的得了幾只直隸送來的秋子梨,特地拿來孝敬蘇爺爺。” 蘇培不禁朝二貴看去,他小眼中的兇狠還來不及收回,被發(fā)現(xiàn)后,一時有點慌,忙耷拉下腦袋,順著墻根溜了出去。 二貴與長平分別在府里的二門與廚房當差,都是蘇培盛麾下之人。 不過,就算同為一派,他們彼此之間也互相看不順眼,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二貴想擠去府里門房處當差,那里人來人往,上門來遞帖子有求于胤禛的,打賞打賞門房時出手闊綽,油水豐厚。 長平現(xiàn)今在大廚房做白案,他心心念念盼著能去前院胤禛的小廚房當差,入了最大主子的眼,方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蘇培盛雖為胤禛面前的紅人,也不能隨便安插自己的人手,旁邊還有個李福虎視眈眈盯著呢。 如今他們共同的蘇爺爺算是落難,等著他們表衷心的時機到了,兩人一下值,就飛奔到了蘇培跟前伺候,比真孫子伺候爺爺還要孝順。 長平睡在了蘇培的塌前值夜,二貴更喪心病狂,他開了大之后,居然拿著草紙上前,要替他擦屁股。 因著實在太過羞恥,被他無情拒絕了,二貴還很忐忑,以為蘇培嫌棄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蘇培表示,他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紛爭。 他不知道以前的蘇大太監(jiān)會怎么辦,現(xiàn)在的蘇大太監(jiān),肯定不會沾手。 第一,他聽說過皇帝吃飯之前,要太監(jiān)先試毒,就怕有人在飯菜里面下毒手。 長平到了胤禛的小廚房,要是他心有異心,或者有人陷害他,調(diào)他去的蘇培就是第一責任人,肯定脫不了干系。 第二,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貝勒的級別不比宰相低,二貴長相就不說了,要是他亂伸手,拿了不該拿的錢,蘇培一樣得跟著倒大霉。 現(xiàn)在他才來,至少得讓他站穩(wěn)了腳跟再說。 長平拿出秋子梨,拿著匕首飛快旋轉(zhuǎn),蘇培還沒看清,他已經(jīng)削出了厚薄均勻的一整根梨皮。 刷刷刷,匕首在梨上劃了幾刀,拿叉子一戳,梨rou與核分開,一小塊梨就置于了叉子前。 蘇培看得望天長嘆,僅僅是長平這一手削皮的手藝,他就自愧不如,又何德何能做人爺爺。 “蘇爺爺,小的喂您吃。”長平半跪著,把梨遞到了蘇培嘴邊。 蘇培就著慚愧,張嘴吃掉了梨。 長平捧著帕子在一旁候著,等到蘇培吞下梨,雙手遞上帕子,蘇培任由他擦拭干凈嘴。 這邊,二貴端著盅鴨湯進了屋,上前點頭哈腰說道:“蘇爺爺,鴨湯小的給您盛來了,冷熱正好,小的喂您吃。” 長平被擠到了一邊,二貴拿著勺子,舀了鴨湯遞到蘇培嘴邊,他張嘴喝了下去。 當爺爺?shù)母杏X,真是太爽了啊! 蘇培過了一段時間廢物的生活,傷好得七七八八,胤禛也與太子巡完河工,打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