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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些天是不是沒去過船的第一層啊?”蘇融問道,嘴角勾著笑意回頭看他。 走廊的蠟燭散發著溫柔的光,照的她的眼神格外溫暖。 清弦心中一跳,連忙垂眸避開她的眼神。 感覺被她握著的手臂也有些癢。 “問你呢?怎么又發呆去了?”蘇融停下腳步等他回神。 “啊?”清弦回答道,“確實沒有去過,司徒小姐說在船上越是低的層越容易暈船,我就不想去了。” “放心,你這次不會暈船的。”蘇融道。 吃了她珍藏的雪露清靈丸若是還暈船,那她便要去找當年給她藥方的老婆子問問是不是騙她錢了。 清弦在聽到這句話時,不由得心中一定。 蘇融身上總有一種令人信服安穩的氣質,好似一切麻煩事在她那里都不是事,她能夠完全掌握住。 這樣的人,應該身份不簡單。 看她對書院的職位薪資都不在意的模樣,應該家中銀錢不缺。 而她這般自由散漫的性子,看著也像是父母疼寵著長大的吧。 很快蘇融就拉著清弦到了一樓。 相對于二樓和三樓,一樓要格外熱鬧些。 雖已是戌時,卻仍是繁華熱鬧,人聲鼎沸。 蘇融湊到清弦耳邊,大聲道:“你想吃什么?” 熱熱的溫度噴灑在清弦的脖頸上,他不禁伸手摸了摸。 突然有一醉酒的女子朝他們這邊一撞,清弦被撞開幾步,就發現人群將他和蘇融擠散了。 船中乘客很多,但是一樓公共區域卻不能如同街頭那般寬闊,因此中間留給行人的空間不是很大。 一旦到了夜間,這里就是人擠人了。 清弦有些茫然地朝四周看去,可是人太多,摩拳擦掌間就看不見蘇融的身影了。 他著急地四面搜尋,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清弦下意識要將手收回,就感覺到那人將自己拉進懷中,熟悉的蘭香浸入口鼻,他提起的心瞬間落回原處。 一直戒備著攥緊的拳頭也舒展開來。 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竟然和蘇融靠得這般近。 他抬眼便可以看見蘇融精致的下頜。 蘇融低頭時,他連蘇融眼角那枚顏色淺淡的淚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動了動被蘇融握在手中的那只手。 “這個時候正是一樓人多的時候,喝酒聚會的人很多,你跟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蘇融湊近他道。 “前幾日也是這么多人么?”清弦在蘇融耳邊問道。 “沒有今天人多,許是因為是最后一晚,這才這么多人。” 清弦點點頭,表示明白。 蘇融顯然對這樣的環境駕輕就熟,她拉著清弦從人群中出來,走到船艙最尾端的一家小店。 清弦看著又小又雜的小店,有些疑惑地看著蘇融。 來這里吃什么? “走,帶你進去。”蘇融牽著他就要往里面走,“這家的粉條味道是最正宗的,我之前去過一次南州,吃過那里的粉條后感覺別的地方的粉條都不好吃,直到吃了一次這家店。” “是嗎?你家住南州那一帶嗎?”清弦問道。 “不是,”蘇融轉頭笑看著清弦道,“我四海為家。” 清弦沒有問出來也不失落,他早就知道蘇融神秘。 再說,即使明白蘇融有許多異常之處,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他甚至曾經想過,是不是若是他那日沒有上山,雨沒有那般大,蘇融沒來接他……是不是他也就不會對蘇融一見鐘情,他們就算日后再有交集,也只會是點頭之交? 只是沒有如果,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系在眼前這個人身上,還是打的死結,不知如何解開。 他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個小人在告誡著他:你終究是要走的,你無法和她長相廝守。 可是另一個小人卻道:就是因為無法長相廝守才好啊,誰能保證你們之間能夠永遠不變,只要曾經擁有就好了。 他選擇了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義無反顧。 …… 蘇融拉著清弦找到一個座位,對店小二道:“來兩份粉條。” “好嘞,客官您慢等。” 清弦定定地看著這個笑意爽朗的蘇融,覺得她和自己平時認識的那個慵懶冷淡的蘇融一點都不一樣,這樣的她充滿了煙火氣,像是人群蒸騰的熱鬧,明媚的桃花眼中映著滿無限繁華。 “蘇融,你有什么愿望嗎?”清弦突然開口問道。 蘇融倒了熱水將桌上的茶具沖洗干凈,十指修長如玉,動作瀟灑如風。 “沒有。”她道,而后抬眼看向清弦,“怎么問這個?” 清弦看著她將自己的茶具也拿過去沖了一番,又遞到自己面前放好,動作熟練流暢,卻自帶一種灑脫和隨性。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像蘇融這般活得自在隨意的人,應是沒有什么未了之心愿的。 這時,蘇融卻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個。” “是什么?” “希望通州的粉條也能這么好吃。” “……” 很快小二將粉條端了上來,滿滿一碗,看著就喜人。 “這里的老板最是大方,真是懂做生意的人。”蘇融感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