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抓住衛階的胳膊。

    “一人做事一人當，剩下的我自己來，你把他放出來！”

    “當真。”

    “當然，我說到做到。我不想虧欠任何人。”

    這時，光圈內的人仿佛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璟年緩緩睜開雙眼，猩紅的雙眸死死的盯著衛階。

    “衛階，帶她走。”

    衛階心一狠，直接拿出鑰匙打開監獄的門。

    聞卿：？？

    “你有鑰匙，那剛才不直接上去救人。”

    “你以為誰都能隨隨便便的在懲罰還沒有結束之前打開門。現在不是有你了嗎？再說了，璟年又不是那些罪大惡極的惡魂。出入自由啊！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要來這兒領罰的。”

    衛階跑上前將人扶起。

    璟年憤怒的推開他。

    “我讓你帶她走，你公然違抗我的命令。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犯的錯的已經足夠我罰你很多次了。”

    衛階丟下鑰匙。

    “我知道，但我還是要這么做。現在，鑰匙給你，我去領自己的罰。但凡她對你有一點的心軟，我都不會阻攔你。可你做的全都是一些自我感動的事情，何必呢？她還記得司謹睿，卻不記得璟年，你何必呢。”

    璟年唇角溢出一絲血，看來受了不輕的傷。

    他認命了，不掙扎了。

    表情掙扎、痛苦。

    “她不是不記得我，而是我親手喂她喝下了孟婆湯，唯獨忘記了我。我在冥界贖罪上千年，不敢輕易踏足人間，就是怕哪天遇見瀟灑人間的她而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我沒有負天下人，卻唯獨負了她。”

    聞卿心顫了一下。

    不是吧！

    難道她以前喜歡這個人？

    完了完了，回去要被郁時盛訓的。

    不應該啊！她看他的時候完全沒有看郁時盛的感覺。就算是失憶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感覺是肯定不會消散的。

    她的喜歡，一定會毫不猶豫全都表達出來。

    而不是現在的疏離、拒絕。

    “我以前真的喜歡過你？”

    璟年看著她搖搖頭，神色自嘲。“沒有，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聞卿緊張的心情稍稍微微的放松了一下。

    幸好，她還是只清清白白的妖精。

    “那你說，沒有負天下人，唯獨負了我。兄弟，說話別說半截好不好！我單身好幾千年好不容易找到個男朋友。不容易，妖生艱難。”

    “聞卿，我叫璟年，是盛國的最后一個皇帝。”

    束縛的記憶終于沖破禁錮。

    聞卿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走到璟年面前，彎腰將手輕輕放在男人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緊力度。

    語氣悲愴。

    眼淚蓄積在眼眶中。

    “璟年啊！我當初那么信任你。保護了你的子民。為什么呢？為什么偏偏是你讓那個人建造了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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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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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度過的漫長歲月

    他說：聞卿，我叫璟年，是盛國的最后一個皇帝。

    聞卿掐住他的脖子，璟年沒有反抗，如果她真的要自己的命，拿去便是了。

    “因為你，我被關在地宮千年。”

    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知道最初的幾百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比胳膊還粗的鐵鏈鎖住她的手腳，身體內還被釘進去鐵釘。

    連魂魄都被鎖住。

    她不能動，不能語、不能食。

    在黯淡無光的地宮里度過漫長的歲月。

    四周全都是黑暗。

    上百年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求我，你當初求我替你守護盛國的子民。可你呢？卻恩將仇報。摧毀掉我的世界。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贖罪，你的罪贖的完嗎？你怎么好意思的。我就算死了過忘川，也不想看見你一眼。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在這里替我受罰。”

    “衛階說得對，你別做這些只能感動自己事情。沒人會領情，我也不會原諒你。你要是真的還有點良心，就告訴我秦蒼在哪兒。最好再告訴他，我聞卿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他。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會原封不動雙倍還給他。”

    聞卿松開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璟年心疼的看著她。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現在不殺你，是不想讓你死的這么便宜。”

    “對不起，我當初不知道。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你長生的秘密。我后來有做過努力，可是……”

    “夠了，我不是到這兒來聽你敘舊。”聞卿轉過身看了一眼旁邊的衛階。“回去告訴冥王，以后我聞卿會經常來串門的。他最好做足心理準備。”

    完蛋了完蛋了，本以為能把兩人之間的結解開。

    沒想到最后給冥界招了一個小祖宗回來。

    他會被打死的吧！

    不對，他已經死了，該不會要被打到魂飛魄散吧！

    璟年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后悔。

    “我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寧愿傷害自己，也舍不得傷她分毫。”

    人都已經走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衛階嘆息一聲走到璟年身邊。“你為什么不跟她說，你是在去地宮救她的時候被秦蒼害死的。甚至還為了她能在人間過的好一些和冥王簽訂了靈魂契約。”

    還真是情不知所起，歸來時，滿是瘡痍。

    ……

    荒蕪的幽冥之地，多了一鬼一貓。

    黑貓閉著雙眼趴在地上，了無生氣。

    黃沙吹過，沙土慢慢的覆蓋到黑貓的身上。很快，便將整個貓身全都蓋住了。

    衛階知道他現在誰都不想理，只想安靜的呆著。

    “其實我覺得說了總比不說好，你看她剛才也沒對你怎么樣。說明聞卿還是一只能分辨是非的好妖精。沒有把所有事情怪罪到你頭上，她只是不能原諒你也在其中，甚至還助力推了一把。被人利用和主動是兩回事。”

    “她要是真的想對你動手，就不會松手。”

    “或許以后你可以多去人間找找她。美名其曰是替她找秦蒼，實則光明正大賴在她身邊。”

    “你就是放不下面子，多跟司謹睿學著點，該厚臉皮的時候絕對不要猶豫。”

    ……

    黑貓從黃沙里冒出一個貓腦袋。

    似乎在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第166章 守身如玉

    冥界不過半日。

    人間已是三天。

    三天一過，對于人來說沒什么太大的變化，日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在過。

    對于郁時盛來說。

    卻比三個月還要讓人覺得難熬。

    三天前的雷電過后，君行嶺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郁時盛站在雨中整整一天一夜。

    歐哲和關烈輪番上陣勸說，皆是毫無作用。

    后來是陸正軒出面，讓他們先離開。整個現場因為爆炸和大雨變的人煙稀少。

    這會兒就他們兩人站在雨幕之中。

    陸正軒撐著傘，站在身邊，替郁時盛擋了一半的風雨。

    “所有被困在墓室里的人全都轉入了普通病房。”

    聞卿卻不見了。

    爆炸所帶來的滾滾濃煙，已經逐漸散去。君行嶺又恢復往日如初的寧靜和美麗，露水壓了壓的樹葉子，順著根莖緩緩下落，沒入泥土。

    郁時盛突然抬手推開陸正軒撐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