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風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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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外面天早就黑沉了下來。 酒店下三層聚餐的客人基本散場,二樓大門進去是舉辦婚禮的大宴會廳。 婚禮散場后,服務員們在里面忙碌的撤菜打掃。 陶昉在大廳的沙發上做了會兒,又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她洗了洗手,有些漫無目的的。 手機放在洗手池上,亮起。 她手還沒干,去觸摸屏幕。 ——消息是于瑾發的。 他發消息時,提示窗從屏幕頂端彈出來。因為賬號就是他的名字,每次看到,她心口都能漏掉半拍。 “飯吃了嗎?” “在哪兒?” “?” 上一條信息是中午,第二條是晚飯時間,最新一條是剛發的。 一個字也沒有,是個問號。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他的名字,現在她居然有點想哭。 甚至有點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的負罪感。 她突然覺得自己挺自私的。 離開b市這些年里,她委縮起來不敢去面對,以為給于瑾選了最好的結局。 所謂的情情愛愛不過是兒時的過家家,大家都沒有成熟,青澀又幼稚。 自己不過只是個匆匆過客罷了。 可是這些認知,在第一次相遇,知道他成了心外科醫生的時候就出現了裂縫。 然后一點點一點點的無限放大。 她完全說服不了自己,于瑾這樣做不是因為她的原因。 可是,她明明瞞的很好。 她甚至連鄧曦都沒有告訴。 醫生、心外科、文科狀元、復讀。 這幾個字仿佛成了一面無形的墻,在她腦海里纏繞著,反反復復的轉。 鄧曦找到陶昉的時候,她站在大廳和二樓中間的樓道轉角處。 那有面窗,她抱著雙臂虛虛站著。 窗戶被她打開,風輕輕灌進來,她蓬松柔軟的長發飛舞,擋住了半張側臉。 她就好似一朵隨風飄蕩的蒲公英。 孤寂又羸弱。 陶昉心不在焉,就連鄧曦站在了身邊都不知道。 鄧曦本來心情是很激蕩的,可是如今陶昉這樣子,她人也沉郁了下來。 陶昉不開心,她好像一直沒怎么開心過。 除了當年那段時間。 沒有逗她也沒有嚇她。 鄧曦站在她身側,拍了拍陶昉的胳膊,然后把窗戶給關了一點。 “昉昉,你穿這么點,小心著涼了。” 陶昉回過神來,偏眼便見鄧曦站在了她身邊。 她笑了下,問,“你什么時候來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好了,也沒什么大事,錄的久了點罷了。” “嗯。”陶昉點點頭。 鄧曦嘆口氣,問,“這是怎么了?不開心?” 見陶昉沒答,鄧曦繼續追問,“該不會是又有哪個臭小子調戲你吧?和我說是誰,讓我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欺負我家寶貝。” “沒有。”陶昉溫聲。 她想了想,對鄧曦道,“曦曦,我好像沒有告訴你一件事。” 鄧曦沉默下來,低聲問,“什么啊。” 陶昉垂眼,溫聲,“就是,我可能活不了很久這事。” “你瞎說什么?”鄧曦拔高音量,打斷她,“昉昉我不準你再說這個字,你是要長命百歲的你知不知道。” 鄧曦說完這話,眼圈都紅了,她聲音都是抖的。 “這不是好好的嗎?你說什么屁話呢。” “曦曦。”陶昉打斷她,低聲闡述。 “我當時本來已經打算做移植了,你不知道,我抱著手機日日夜夜查過多少次。” 那個暑假,她在陶霽口中套出了隱瞞她的這件事——準備心臟移植。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很平靜,甚至無比懂事。 可是傍晚,當月光透過未拉簾的玻璃窗,撒在那張孤零零的病床上。 她側著臉,孤枕難眠。 手機燈照亮她蒼白的臉蛋,她在谷歌頁面上無數次的搜索。 心臟移植的技術在當時還不是很成熟。 這種原本就是在死神手里搶命的手術,向來就是一次博弈。 博弈輸了,生命自此終結。 博弈贏了,或許還能贏得五年、十年,亦或是十幾二十年。 “如果是以前,死亡或者活著,一年、五年、十年,我都接受。可是認識他之后…… ”她聲音哽了哽, “我癡妄的想要一輩子。” “可是所有的答案都告訴我,那是癡心妄想。” 陶昉紅著眼,聲音哽咽。 “曦曦,他是我見過最好的男孩子,我懷念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可是這樣的男孩子,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后面的話陶昉沒有說,但鄧曦懂。 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陶昉背負的心理負擔居然會這么深。 她是一個多陽光的女孩啊,一個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無論想要什么,都會有人想盡一切辦法送到她身邊,滿足她的開心和快樂。 可是她最后選擇的卻是,委屈自己。 就這么無聲的等了一會兒,鄧曦嘆了口氣。 人到底是自私的,她是陶昉最好的閨蜜,她沒有辦法站在于瑾的角度想。 她只希望陶昉開心。 “昉昉,其實我想說你不能單方面做決定,其實這樣對于瑾不公平。”陶昉輕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好,可是你這樣做對他是真的好嗎?” “說實話,當年知道你瞞著我的時候我也氣的不行,你以為只要你不說,那么不知道的人就可以永遠被蒙在鼓里,然后正常的生活下去是嗎?” “昉昉,記憶沒有擦除筆,你的存在的痕跡也不會憑空消失。從你當年執著的去招惹他那一刻起,你就已經闖進他的世界了,而且你不知道,在他心里你的分量有多重。” 鄧曦看她的眼睛,告訴她,“昉昉,你在于瑾的心里,很重很重。” “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你一直不準我講關于他的事。”鄧曦嘆了口氣。 “我沒想到你倆會先在醫院相遇,但是你難道不好奇,他為什么會去做醫生嗎?而且還是心外科。” 酒店外烏泱泱走進來一群人,說話很響,整個大廳人聲嘈雜。 可陶昉卻好像失聰了一般,她耳廓所能捕獲的聲音只聚集在眼前。 鄧曦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落入她的耳朵。 “昉昉,你生病的事情他八年前就知道了。” 聽到這,陶昉猛然抬起了頭。 她呆呆楞楞的,等著她把話說完。 “他知道的甚至比我還要多。” 鄧曦在進酒店前,陸思煒告訴了她這件事。 ——陶昉知道了于瑾復讀的事情。 鄧曦決定把這事清楚的告訴她。 “昉昉,于瑾那年是文科狀元,可是文科不能學醫。” 鄧曦聲音很淡,語氣也很輕柔,可是每一個字卻像是一把小錘。 一下下落在了她的心上。 “所以,他為了你,復讀了一年。” * 十一點的深夜,街道上行人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