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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封魔(純百gl修真文)在線閱讀 - 恨何可雪

恨何可雪

    往屆千年大比的最后一關皆為一對一的擂臺比試,如今有了扶桑大帝的干預,則變為入凡界勘塵務。

    金鱗應龍從云中俯沖而來,落在宮臺前,化作身著金絲甲袍、頭插金烏雙翎的女戰神。她將藏有考題的令牌轉交給仙風道骨的九源丈人,目視階下參比之眾,神情傲然而不可一世。

    九源丈人啟之,見上面僅書寥寥幾字:

    「若不得已,舍我其誰?」

    九源丈人悟,毀之于掌,揮袖撫開云層,指著下界,掃視眾人道:“彼處乃燕云十六州,時逢王權更迭之際,魑魅魍魎趁此爭相出來為禍百姓,爾等誰能鏟除此間妖魔、掘出幕后根源,便是此屆摘星榜的頭魁。”

    摘星榜榜首者,可得方丈山持續千年所產之靈藥,直到下一次大比截止。外加一顆心想事成的靈獸蛋,心中想要什么靈獸,誠心許下愿望,這蛋便會孵出什么。不管是青龍朱雀,還是更為稀有的奇獸,只要有足夠駕馭其的修為,無所不能孵。

    千年的靈藥供應,蘭傾絕并不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有高臺正央錦匣中的那顆五光十色的靈獸蛋。

    聽聞母上喜愛絨毛小獸,若是拿它回去孵出一個來,定能討母上歡心。她如此想著。

    “比試開始!”

    一聲令下,數萬仙人如雨般奔赴下界,不為別的,只為得到方丈山的靈藥供給,好用來突破修為瓶頸。

    蒞臨到場的合景仙帝聞之色變,為得五方亂神相助,自己早已對人間安寧置之不理,許他們收剿百萬百姓的性命,權當酬勞,眼下燕云十六州狼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正是自己的杰作……他心道:若真讓這幫人查出些什么,我便就沒了當太霄仙帝的資格,扶桑此舉可謂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當真陰毒——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九源丈人料他會暗中做手腳,故意留他下來一起監查眾仙比試的過程,讓他脫不開身。合景仙帝面上笑著答應,進入云宮結界前,暗從掌心放出一只信雀,九源丈人察覺,抬手捏決將信雀擊殺,他以為已經無虞,不料信雀只是障眼法,其尸身落地后精魂仍舊不滅,撲翅十二下,飛及嵊州境內,落入長樂江中,激得江中異獸越發狂暴不可敵。

    沿江百姓飲用江水之后,皆變得嗜血成性,無須軍隊動手,他們便自相殘殺沒了大半。

    夜幕悄至,月色皎潔。江水下游處,還未發生上游那般人屠人的慘事,女子腰間系有一個竹簍,披著月色撐著小船,一遍遍彎身摸黑在江上采菱角。

    女子名喚巫汐,二十有四,父母在她幼年便已亡故,家中只有一個多病的祖母。因顧念祖母,怕嫁做人婦后不能時時侍奉她老人家,她便接連拒了媒婆作的媒,生生把自己熬成了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她這般夜深露重地出來采菱已不是第一次,家中全仰仗她出營生,為給祖母多籌些銀子看病,她白日耕耘織繡,晚間便出來采菱,夜里將菱子剝出來,清晨就能帶去集市上賣。

    許是怕黑,她一面撐船一面唱歌壯膽:

    臻蓬蓬,臻蓬蓬,

    外頭花花里頭空,

    但看明年二叁月,

    滿城不見主人翁。

    這是她常聽祖母哼起的一首曲子,雖不解其意,但覺此曲朗朗上口,哼出來十分暢快。

    行至江水中央,女子更覺四周幽靜得可怕,便要劃船回去,誰知“啪嗒”一聲,一只濕漉漉的慘白慘白的手從水底伸上來,扒在船邊,沒命地搖起來。

    女子以為是落水之人求救,湊上前,剛伸出手想拉,水里突然躥一顆半是人臉半是白骨的腦袋。人臉的那一半,rou也腐化得所剩無幾,像在水里泡了不知多久,漲成個發面饅頭,更有成百的蛆蟲在那潰爛得不成樣子的皮膚底下惡心地蠕動著。

    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張著一口爛嘴,如狼見了rou般,勾著脖子朝女子咬去。

    女子恐懼至極甚至忘了尖叫,腦中一片空白,憑本能用船槳的尾部把那東西死命往水底打下去。

    撲騰的水面終于平息,她以為沒事,正要趕緊劃上岸,不料相繼響起更多的“啪嗒”聲,她顫抖著低頭看去,船的四周果然出現了許多雙腐rou之手。

    “啊啊啊——!走開!走開!”

    水鬼們瘋狂搖晃著小船,有幾個穿甲胄的已經爬了上來,踉蹌著朝女子撲過來。

    女子揮槳,將水鬼打下去時,自己也失了平衡,不甚落入水中。她感覺幾十雙手瞬間纏住了自己,把她往水底深處拉。

    水嗆進鼻腔,她不能呼喊,更不能呼吸,她漸漸沒了力氣掙扎,緩緩沉入江底。

    閉眸前,她仿佛看到水底傳來光亮,一位仙女從那光中來,輕輕撈起自己,將她帶回岸上……

    “咳咳!”

    巫汐睜開眼,面前是一紅衣披甲的女人,月光之下,女人長發浸濕貼在披風后面,還未待看清其面容,她的手臂猝然伸了過來,冰冷的五指死死掐住女子脖頸。

    她走過來,每靠近一步,腳下都會留有一灘水跡。

    “誰教你的這首曲子?誰教的!”

    雙眸在夜里發出赤綠之光,茫茫黑暗也掩蓋不住這雙眼睛里的滔天恨意。

    “是,咳咳,是我祖母教與我的,全城的人都知道這民謠,你、咳,你不知道么……”

    紅甲女人一頓,又問,“你是金人?”  不待回答,她突然暴走,拔出腰間佩劍一砍而下,“孤最恨金人!”

    巫汐后退躲開,手臂外側被砍中一劍,不見傷口,卻巨疼無比,她捂著手臂,抬頭,下一劍眼看就要砍上自己腦袋。

    “叮——”的一聲,緝魂劍攔腰斬斷紅甲女人手中兵器。

    金繩捆仙索蓄勢而發,將女人綁上數十圈。蘭傾絕自遠處飄下,琉璃等不及要取女人性命,被蘭傾絕攔了下來。

    “jiejie干嘛攔我?她是魍魅,若成了氣候,后果不堪設想。”

    “你盡可放心。”

    “為何?”

    “生前正義之人,死后亦不會作惡多端。”

    琉璃似懂非懂,問她那該如何處置這個魍魅,蘭傾絕調動緝魂欲將紅甲女子收入其中,不料她百般掙扎,似有心愿未了,口中一直詢問著“今夕何夕”,蘭傾絕心軟之下放她離去,惹得琉璃大呼小叫。

    “jiejie你這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蘭傾絕扶起嚇暈過去的巫汐,查看了她的傷勢,見她魂魄被砍傷后,抬手替她修補了缺口,扭頭又對琉璃道:“還不同我一起將人扶回去?”

    琉璃嘴上抱怨著:“放跑個修為頗深的山川精怪,又要幫這凡人的忙,jiejie簡直是在浪費良機,你難道不想奪魁么?”  手上卻還是幫著去扶起女子,跟著蘭傾絕,一面走一面小聲嘟囔不滿。

    蘭傾絕不理她的埋怨,將人送到家,土屋之前,一瞎眼老婦早早等在院門口,拄著木棍,背抵柴門,在冷風中顫巍巍等待孫女的歸來。

    蘭傾絕端詳老婦身形面貌,總覺得有幾絲怪異,再一細看下,終于明了。

    將人送達,說明來意后,便見老婦身子一抖,聲淚俱下:“善哉善哉,她真得回來了!”

    “老人家可否告知我們,那紅甲女子到底是何來歷,與你們,又有什么淵源?”

    老婦將她們迎進屋中,土屋簡陋,正中擺著一個無名牌位,牌位前有一破口的鼎,鼎上燃著叁柱香,香味獨特,聞之神爽。墻角堆著女子昨日采的菱角,琉璃把她今日采的也放過去,好奇地坐到蘭傾絕旁邊,聽老婦慢慢敘說著。

    “河底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亡宋的靖康公主,也就是后來的彌月帝姬,名趙柔嘉。”

    “靖康二年,金人大破東京,擄走二帝及皇室宗親數千人,彌月帝姬亦在被擄之列,她隨二帝被拘禁在五國城,后至上京,目睹朱皇后不甘受辱自溺后,帝姬恨意梟梟,同粱韓岳將軍里應外合,不斷透露金軍動態,致使金軍縷縷戰敗,粱韓岳等人的軍隊一路挺進,眼看就能擊潰金軍奪回失地,好景不長,后宋內亂不止,趙構不愿迎回二帝,以莫須有之罪將岳格殺,力求議和,金國得以喘息。”

    “眼看著姊妹姑嫂一個個受盡金人侮辱與折磨而死,帝姬于仇恨中長大,親眼見證其母為求貞烈而死,其父其爺卻茍且偷生,心知這幫宗室懦夫靠不住,她暗自練武鉆營,最終在金人守兵空虛之日,聯合遼國俘虜一同殺了出去。”

    “期間擄走了金熙宗最為寵愛的嫡長女——代國公主完顏巫汐。”

    “愛女失蹤,金熙宗震怒,向臨安府施壓,趙構知曉此事后,整日惶恐不安,他本一心求和,緊要關頭絕不容出現差錯,遂與秦賊故技重施,開城門迎入彌月帝姬的軍隊,假意設宴酬兵,實則趁士兵酒醉,派侍衛將他們格殺。欲獻帝姬項上人頭,向金人茍且求和。”

    “好個狗皇帝!再而叁的陷害忠良以求自保,這種人竟還能得以善終,實在是天不開眼!”  琉璃性子直爽,有什么說什么,這故事實在聽得窩火,她問老婦,“后來呢?那帝姬可曾逃出來?”

    老婦悠悠嘆氣:“帝姬雖然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卻為時已晚,手下損兵折將已成事實。她帶著僅剩的百十兵馬殺出臨安府,一路逃到嵊州境內,被后宋關卡將士所攔,血戰一夜,敵我將士的尸體堆滿了長樂江邊,臨行前,帝姬托一隨行宦官將代國公主送回了金國,自己卻吟著先皇后泣血所作之詩,坦然自溺于江中。”

    說至動情處,老婦淚眼模糊,形同枯槁的手扶住桌腿,身子緩緩朝二人跪下,“老朽時日無多,望二位方士能施以援手,解救帝姬出枉死地獄,阻止她再犯殺業……若能成,老朽惟愿以身殉葬。”

    “老朽?”  琉璃重新打量一遍老人,果見他骨架遠遠大于尋常婦人。

    “不瞞二位,老朽就是那個宦官。”

    蘭傾絕略微一想,便猜出個大概:“那想必你這名義上的孫女,就是金國的嫡長公主罷。”

    “正是。”

    咚?——!

    寢屋里傳出響動,巫汐雙頭抱頭躲在門后,塵封的記憶一經戳破,就爭先恐后地涌進她的腦袋。

    ——你是高高在上的金國公主,我不過是你們的階下囚,收起你這假惺惺的一套,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殘暴,血腥,沒有人倫的野獸!

    ——你送我石頭作什么?你們的石神?拿走,我不信你們的薩滿教……保佑我?……你若真為我好,每逢月圓之際,你幫我帶來家鄉的月餅,對,趙記鋪子,我只吃那一家的。

    ——阿姊!母后!不要——!

    ——滾!滾開!你還來干什么?我不想見到你!拿走你的破石頭!

    ——我承認,你與他們是不同的。

    ——你叫完顏巫汐?好怪的名字,涵義是天上的星星么……那倒很美。

    ——喜歡漢家風俗么?想不想隨我去瞧瞧更多。

    ——快跑,不要回頭……你若回頭,我怕我的魂魄舍不得走,生生世世都不能投胎。

    今日草芥兮,事何可說,

    屈身辱志兮,恨何可雪,

    誓速歸黃泉兮,此愁可絕!

    最終的畫面里,那紅甲女子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后,唇邊帶笑地哼著這首由她生母所作之詩,在婉轉的曲調中,淡然走進剡溪水底。

    堂堂宋國帝姬,未死在浴血奮戰的沙場,卻折在自己狼子野心的親人手中,可悲可嘆。

    “柔嘉……那是柔嘉!”

    巫汐恍若大夢初醒,從地上掙起來,不顧一切往外跑去。

    蘭傾絕左手隔空飛去一道法決,將她擊昏過去,讓琉璃把人抱回屋中。她問老叟:“自戕之人要受業火極刑,你用這白雉骨香供奉彌月帝姬,恐怕就是為了幫她抵消地獄刑期,可惜,你為制骨香犯下屠戮瑞獸的殺業,這樣一來,你自己卻要下地獄。”

    “帝姬尚能以死報國,老朽雖為一介閹人,仍不敢忘卻國仇家恨,所能做之事,唯有報答帝姬捐軀之德。”

    “白雉人間極難尋覓,這骨香你單憑自己,是制不成的。”

    “方士明鑒,是一游歷四方的巫士主動尋上門,說可解我燃眉之急,不過須得我心甘情愿把死后魂魄抵押給他,他才肯幫我,他走前還說,今日戍時,會有兩名方士上門為我解惑,果不其然,二位便在這個時辰來到老朽家中。”

    此事過于蹊蹺,蘭傾絕猜不到那巫士到底何許人,她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榻上昏睡的代國公主,問:“這么說來,她的記憶也是那巫士所封了?”

    老叟點頭。

    出了院子,二人重返江邊找尋蛛絲馬跡。

    蘭傾絕滿懷心事地沿岸邊搜查,再小的角落也不敢遺漏放過。沉寂多年的江底,為何會突然泛濫出大量山精鬼怪?還有那巫士的預言,不早不晚,恰恰掐準她初來人間這一天……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來看,實在太過詭異,就好像有人精心安排了這一切似得。

    “宋國一群賣妻賣女賣百姓的沒擔當的狗男人,還沒一個宦官來得鐵骨錚錚,活該他們亡國!”  琉璃一路罵罵咧咧,顯得十分義憤填膺。

    越想越氣,“我去殺了那幫龜孫!”  她折回頭,要往南邊飛。

    好在蘭傾絕一把將她拉住,勸她莫節外生枝。“為那些宵小之徒犯下殺業,實在不值得。”

    琉璃不忿:“難道任憑他們逍遙法外不成?”

    “你且等著,”  蘭傾絕放出緝魂,收取了這一帶江水之中的戾氣冤魂,平靜道,“自有報應降在他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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