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得意：“那是”。

    楊玥笑說：“我感覺你和來治病時性格不太相同”，也不對，他的手腕治好的時候，咯咯笑跳著轉(zhuǎn)圈圈了。

    顧衍笑：“那時我們不熟，當(dāng)然要正經(jīng)一些”。

    楊玥：“面具啊”。

    范懷遠(yuǎn)和兩人說：“走吧，先回去再說”。

    三人進(jìn)了院子，和鄭老爺子打過招呼，楊玥先到灶房和余婆婆打招呼，把裝蘑菇rou醬的陶罐給她，說：“余婆婆，不好意思，突然來，累到你了，這是蘑菇rou醬，熱一熱，再下點(diǎn)面條就可以了”。

    余婆婆笑說：“不用客氣，我來，你找小范有事，就去吧”。

    “謝謝！”。

    楊玥提著背簍來到堂屋，把裝止血藥粉的壇子拿出來，放桌子上，說：“范大哥，新做出來的止血粉”，又遞給他一個布袋：“符箓，你數(shù)一數(shù)，記一下”。

    范懷遠(yuǎn)接過袋子，把符箓拿出來分?jǐn)?shù)，顧衍看到其中熟悉的護(hù)身符，瞪大眼：“小楊，這是你畫的”。

    楊玥點(diǎn)頭：“是啊”。

    “啊”，顧衍啊一聲，說：“小楊，如果沒有這個護(hù)身符，我前陣了就埋骨它鄉(xiāng)了，小楊，你救我一命，我以身相許吧，放心，我沒結(jié)婚，沒...哎喲…，范懷遠(yuǎn)，你踢我干什么？瞪我干什么？我和小楊開開玩笑不行啊”。

    范懷遠(yuǎn)嚴(yán)肅“哼”一聲：“小姑娘能隨便開玩笑嗎？又不是你隊(duì)里的那些糙漢子”。

    顧衍也回過神了，和楊玥說：“小楊，對不起！”。

    楊玥：“沒什么，下回注意些就是”，雖不怕傳言，但傳言流言多也很麻煩，現(xiàn)在關(guān)于自己的各種傳言夠多了，就不要再添男女關(guān)系上傳言了。

    ?

    第112章 惡寒[v]

    中午吃飯后，抓著弟弟收碗洗碗，楊云峰提一個大籃子，里面放一桿稱，慢悠悠地從村里過，朝楊云帆家里去，路過一個院子，捧著碗蹲門口吃飯的男人問他：

    “小峰這是干什么去？”。

    楊云峰愛理不理，漫不經(jīng)心地說：“去帆哥家換熏干兔”。

    男人用袖口抹下嘴：“誒，那1千元真是叫你們幫忙買東西啊”。

    真臟，楊云峰想翻白眼，但還是回答：“是”。

    楊云峰晃到楊云帆家，和他搭話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院門是開著的，楊云峰敲了敲門，一個男人一拐一拐地從堂屋里面探頭：“是小峰啊，直接進(jìn)來吧，也就你會敲門”。

    楊云峰走進(jìn)去，跨進(jìn)低矮的黃土房堂屋：“良伯，帆哥”。

    “坐”，良伯開口，楊云峰坐下，把籃子放身側(cè)，楊云帆用暖水壺小心給楊云峰倒了水，放他前面：“喝水”。

    楊云峰氣定神閑，反而顯得良伯父子有些拘束，仿佛楊云峰才是這屋子的主人，楊云峰淺淺喝了兩口水，說：“我姐幫人換風(fēng)干rou，我聽說良伯母做風(fēng)干兔和熏干兔都不錯，我來看看，合格的就換，你們換嗎？”

    良伯父子驚喜，相對一眼，楊云帆說：“換，換多少，我去拿來”。

    楊云峰說：“合格的就換，有多少換多少，別急，我們先說一下價格，臘rou有肥有瘦的價格一元八角，兔rou干是沒有肥的，遠(yuǎn)不如臘rou受歡迎，一元三角一斤，你們能接受嗎？”。

    良伯父子點(diǎn)頭：“可以”，他們自己去黑市賣，最價也只是這價格，不少人只開價一元。

    一會，楊云峰前面堆了十一只熏干兔，這個時候只有熏的，還沒有自然風(fēng)干，自然風(fēng)干要等到秋雨下完了，那個時候風(fēng)干才合適，看這數(shù)量，楊云峰心想，這家人養(yǎng)兔子還真不遺余力。

    這些熏干兔顏色臘黃有亮澤，楊云峰每一只都仔細(xì)檢查過，還撕的一條小小的rou絲，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說：“這些都可以，開稱吧”。

    楊云峰從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半截鉛筆，說：“籃子我稱過了，2斤1兩，你們再稱一下”。

    良伯父子倆一起稱了籃子，楊云帆點(diǎn)頭：“沒錯”，他把熏干兔碼在籃子里，打起稱，楊云峰看數(shù)目，說：“33斤8兩，減去2斤1兩，熏干兔rou凈重31斤7兩”。

    楊云峰把凈重記下，把價錢也算出來，說：“41元2角1分，你算算”，他把小本子和鉛笑遞給楊云帆。

    楊云帆接過小本子，用鉛筆認(rèn)真算了算，點(diǎn)頭：“是這個數(shù)”。

    楊云峰說：“那就行”。

    楊云峰把錢付了，提著籃子出去，良伯父子把十元紙幣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倒不是他們沒見過十元，只是都不是他們的，看的是別人的，之前拿兔子去換，也是換回零碎的錢，沒這么齊整，頭一次，家里一次性進(jìn)帳這么一大筆錢，父子倆都很興奮。

    楊云峰去楊云帆家換熏干兔，關(guān)注他的人在外面等，沒多久，楊云峰從楊云帆家里出來，都看向他的籃子，是真的，有人問楊云峰：“小峰，怎么換？”。

    楊云峰回答：“一斤一元三角”。

    好價格，有人急切問他：“那你家還換嗎？”。

    楊云峰說：“換，好的才換，不好的不要”。

    “那是當(dāng)然，小峰，我現(xiàn)在回家拿上你家換吧？”，這人行動快。

    楊云峰說：“可以，我現(xiàn)在就回去等，先說好，不好的不要”。

    “放心，肯定是好的”。

    “小峰，我也換”。

    等楊玥傍晚背著背簍，提著兩個大麻袋從陳家大隊(duì)回村里，就見村里的人見到她就滿臉笑容，不再陰陽怪氣地問她那1千元準(zhǔn)備買什么，而是這樣的：

    “小玥，回來了，提著兩個麻袋不重嗎？”。

    “小玥，回來了，家里快做飯好了，快回去吧”。

    “小玥…..”，對方笑得很真誠，眼神也很真誠。

    楊玥被這真誠弄得發(fā)毛，急沖沖地回到家，她才知道今天村里的人為什么這么真誠，因?yàn)橐贿M(jìn)家門，楊云峰就從灶房出來告訴她：“姐，我今天收熏干兔，送上門來，合格的我都收了，共580斤”。

    楊玥驚一下，說：“我只給你二百元吧，你哪來的錢？”，這是大手筆，這孩子才十一歲，夠大膽，也夠果斷。

    楊云峰就很驚訝，說：“姐，你不知道嗎？家里的現(xiàn)金，爹大部份都給我了，家里的帳是我管的”。

    他這兩天實(shí)在是被問關(guān)于1千元的事被問煩了，干脆就全收了，打算找大哥一起拿一些去市里找大廠探下行情。

    公社和縣城的黑市在大哥二哥做兔rou丁賣的時候，他就跟著轉(zhuǎn)遍了，公社和縣城還是太小，常吃得起rou的人家太少。

    楊云峰管家里帳的事楊玥還真不知道，沒想到楊凌棠這么會躲懶，居然讓一個孩子管帳，也不知道楊云峰起了去市里的心思。

    她說：“收了正好，顧大哥跟我訂一批干rou，這些rou正好給他一半，范大哥也要一些，再分寄給幾個人，就差不多了，可能還不夠”。

    楊云峰：那自己一下午都在想了去市里如何如何，不是白想了。

    楊云峰回去做飯，楊玥把提回來的兩個麻袋收拾，她提著一個麻袋進(jìn)雜物房，楊凌棠從外面看進(jìn)去，見女兒從麻袋里掏出小木桶，便過來拿起一個，觀察一下，檸出蓋子，他問：“這小木桶真不錯啊，找誰訂做的”。

    楊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今天中午在黑市里買到的，共十個，我都買了”。

    楊凌棠數(shù)了數(shù)，確是十個，說：“你運(yùn)氣不錯，用來裝藥粉？”。

    楊玥把小木桶排在貨架上，說：“不是，以后往外寄蘑菇rou醬就用這個裝了，寄出去，你覺得怎么樣？”。

    楊凌棠敲了敲木桶說：“很好，想法不錯，不怕被摔碎”。

    楊玥笑說：“那以后我去黑市多留意，多買些回來備著”。

    楊凌棠說：“可以啊，你提回來另一個麻袋又是什么？”。

    楊玥臉上收斂笑意，說：“那是唐先生讓范大哥轉(zhuǎn)交給我，練畫符用的宣紙和符紙，一麻袋都是”。

    楊凌棠不厚道地笑了，其實(shí)心里是羨慕的，唉！自己什么時候練出內(nèi)息，或是什么時候能畫出有用的符箓。

    吃過晚飯，楊凌棠監(jiān)督楊云愷寫字，楊玥就和楊云峰來到待客間，楊玥先把收熏干兔的錢給楊云峰。

    然后在一張紙上寫下三個地址人名，后面是寄的數(shù)量，秦楠，周大姐，蕭先生他們也要再寄一些，讓他們拿去食堂讓人幫做也行，隨他們。

    她把三個地址的字條給楊云峰：“明天上午我要制藥，沒時間去，你就按這三個地址和名字寄，叫大哥或是二哥幫你”，三份加起來份量不輕，楊云峰一個人做不來。

    楊云峰接過地址，收件地址不是部隊(duì)就是公安局，真不怕別人查，應(yīng)一聲，“好”，然后又問楊玥：“姐，以后他們還要嗎？”。

    楊玥看了看楊云峰：“你是想長期供應(yīng)給他們？”。

    楊云峰說：“是啊，大哥二哥賣兔rou丁不是被舉報了，過段時間也可以繼續(xù)賣，只是風(fēng)險比較大，如果他們長期要，我們是可以長期寄給他們”。

    楊玥說：“他們倒是一直要我多寄一些，但郵費(fèi)貴，細(xì)算下來，不掙多少錢，你去問問大哥他們，如果你們長期供應(yīng)，你們管，我沒時間”。

    楊云峰說：“好”。

    楊玥又說：“你才多大，別老想著掙錢的事，跟老師們學(xué)習(xí)比較重要”。

    楊云峰笑說：“放心，我只算算帳”。

    一天之內(nèi)，關(guān)于楊玥收到一千元匯款的議論消失無蹤，楊云峰收熏干兔檢查得很仔細(xì)，有一小點(diǎn)問題他都不要，于是很多人琢磨下回怎么能做更好，要是下回楊云峰還收，可以全換給他。

    過了兩天，傍晚，楊玥要回去的時候，吳大夫和她說：“公社北邊的房子來了一個特殊的人，明天早上我和你去看看”。

    “好”，楊玥應(yīng)聲，特殊的人？老師沒說是病人，而是特殊的人，是怎么特殊法，楊玥心里好奇，不過她沒問。

    次日一早，楊玥懷好奇的心和吳大夫來到公社北邊宅子，開門是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開了門就說：“是吳大夫和小楊同志吧，請進(jìn)”。

    吳大夫微笑說：“是”。

    一行人進(jìn)了正堂，坐下，有人來上茶，楊玥注意到，上茶的蓋碗茶杯很美，是種古典美，瓷是好瓷，她跟范懷遠(yuǎn)學(xué)了一段時間，能看出瓷的好差。

    她和吳大夫喝了一盞茶，特殊的人才出來，確實(shí)是特殊，是個烏發(fā)老道士，后面跟著兩個中年人，也是道士打扮，烏發(fā)老道士看了看楊玥，眼里微閃過失望，被楊玥覺察到了。

    楊玥覺得這個老道長身上氣息令人舒服，但有一些紊亂。

    老道士向他們點(diǎn)頭，坐下說：“我道號清虛，身體中了蠱蟲，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法取出，所以拜托不少老友幫忙找解蠱蟲的人，也都沒辦法，有人推薦我來這里，麻煩兩位了”。

    聽到蠱蟲，楊玥咽了咽口水，書里傳說的東西，居然是真的，吳大夫說：“既然這么多人都沒法取出，如果小楊沒能取出，道長別責(zé)怪”。

    清虛道長微笑說：“自然不會，施主多慮了，來，小楊，給我把把脈”。

    楊玥硬著頭皮過去，盡力穩(wěn)住自己，坐道長對面，手伸向清虛道長的脈博，過了一會，她的手拿開，說：“道長體內(nèi)有五條活蟲，分別附在五臟旁，我知道驅(qū)蠱蟲針法，但沒施過，也不知有沒有用”，心里想，道長，我年紀(jì)輕輕，拒絕，快拒絕。

    清虛道長微微一笑說：“那就麻煩小楊幫貧道施針了”，小姑娘不錯，一下子就能探出是五條蠱蟲，位置也知道，試試又何防。

    楊玥：啊啊啊啊啊，居然沒拒絕，道長你怎么不拒絕啊，我這么小，你倒是質(zhì)疑啊。

    后面其中一個道士出聲：“師傅…”。

    清虛道長抬手：“沒事，讓小楊來”。

    楊玥只覺得自己頭皮硬了，氣息不穩(wěn)，運(yùn)息調(diào)整一下，才稍稍正常，清虛道長笑瞇瞇站起來，說：“小楊同志，走，去隔間幫我驅(qū)蠱蟲”。

    楊玥悄悄把防護(hù)手鏈打開，有了安全感，提著藥箱跟上去，吳大夫和兩個道長也跟過來。

    來到隔間，里面很暖和，清虛道長脫下外衣，躺在炕上，到了這一步，楊玥反而完全鎮(zhèn)定下來，消毒銀針，其它工具準(zhǔn)備好，按書中記載的針法，一針接一針扎下，在吳大夫身邊的兩上道長臉上表情從擔(dān)憂變驚訝。

    盡管心里對蠱蟲這小東西發(fā)怵，楊玥還是用上精神力，觀察蠱蟲動靜，銀針扎上，楊玥平和內(nèi)息進(jìn)入，觸到蠱蟲，蠱蟲反應(yīng)突然劇烈起來，在原地左右挪動，就是不離開。

    楊玥看一眼清虛道長臉上表情，道長臉上平靜，像沒感覺到痛似的，楊玥彈一下銀針，蠱蟲更劇烈，這時清虛道長臉上有點(diǎn)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