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 第16節
謝音樓對傅容與的喜好了解甚少,思來想去的,便在尾部的面料上繡了一只極佛性的水墨白鶴,用來壓胭脂的靡艷。 繡法絲絲到位,不是外面隨便一家店鋪就能買到的。 花費了整個下午時間,謝音樓都安靜待在案桌前,直到窗外天色漸暗才抬起頭,臺燈的燈光被撳亮,柔和地照在了領帶之上。 謝音樓垂眸看了會,終于放下細針,一邊揉了揉微紅的指尖后,拿手機翻出傅容與的微信,這些天她了無音訊,這男人也靜候著沒有來找。 所以與他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上次那句短簡的謝禮上。 謝音樓將精美的領帶給這位債主拍了過去,懶懶地打字:「傅總,謝禮什么時候方便給你?」 發完,眼尾卷長的睫毛微垂,盯著屏幕了半響。 直到十分鐘過去,傅容與也沒回消息。 謝音樓無所謂般將手機扔在領帶旁,伸懶腰靠在椅背休息,有一下沒一下揪著皮尺繞在纖細指間,忽地,手機響了下。 她偏下臉去看,發現是湯阮發來的。 ——「小老板,恭喜你又火出圈啦……線上店鋪在半個小時內漲粉了幾十萬!」 后面,還激動地發了個微博話題鏈接過來。 謝音樓點開,看到節目首播的視頻已經被搬運到了微博上。 有個爆火的視頻畫面,是她一身月白蘇繡旗袍坐在沙發上,溫柔地講解著主持人的繡法提問,鏡頭被拉近時,能清晰地看到她精致到如琢如磨的側臉,眼睫垂落間,那顆胭脂色的淚痣堪比國色。 而視頻的彈幕里,正熱鬧飄著粉絲們的留言: 「這顆淚痣好絕啊,徹底淪陷在素人旗袍jiejie的神仙顏值里出不來了。」 「節目首播時我就打賭她要火,果然上熱搜了……」 「麻煩@謝音樓把旗袍基因刻進了dna里吧,這身旗袍穿在她身上也太美了,不愧是古典第一美人,完全把隔壁號稱是圈內小姜奈的孟詩蕊艷壓了!」 「孟詩蕊那身紫色旗袍襯得她老氣,不像謝音樓白嫩到發光啊,瘋狂舔屏中……」 「第一次見到節目里有素人比女明星還美,這節目我追定了。」 「樓上+1!說謝音樓是古典圈顏值天花板沒人反對吧?」 …… 謝音樓指尖滑動看了下粉絲們彈屏,又去看店鋪微博漲粉情況,見被吸引過來的都是一些沖著顏值來的新粉,隨即退出,回到跟湯阮的聊天上。 「小老板,為了別枝坊你放心在外賣身營業,我會在店里替你加油喔!」 讀完小啞巴的消息,謝音樓正要回,留一條新消息先跳了出來。 那干凈屏幕里,是傅容與發來了張色澤誘人的西湖醋魚:“吃嗎?” 味道清香的湖醋魚啊! 謝音樓感覺胃口被一點點勾了起來,她沒回,見傅容與又發:“領帶很好看,我今晚就很方便。” 待他回了她上條消息,謝音樓下巴微抬,指尖慢悠悠地打了字過去:“魚吃啊……” * 亮著燈的別墅安靜,謝音樓一身略顯古香古色的長裙下了樓,走的很快,裙擺在細白的腳踝邊輕輕晃過,而管家從廚房出來,見她出門便說:“晚餐快煮好了……不在家吃嗎?” “不了,我要去赴約。” 謝音樓婉拒了管家的晚餐,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邊。 她提著裝領帶的袋子剛出別墅院外,便看見一輛低調的豪車停駛在路邊,來接的,是有過兩面之緣的年輕秘書陳愿。 “謝小姐,是傅總讓我來接您的。” 謝音樓點頭,彎腰坐在了后座。 陳愿性格沉默寡言,做不到像邢荔那樣沒節cao的將情報往群里高價售賣的事,一路上,他很守規矩,連眼神都不帶瞟過來的。 這倒是讓謝音樓不會很尷尬,側頭,安靜看著窗外路過的夜景。 逐漸地,車子停在了繁華地段的一家高檔奢華酒店前,讓她有些意外,畢竟之前看到那張西湖醋魚的照片,還以為傅容與是在別墅里做飯。 誰知道這人圖謀不小,將見面地點,選在了酒店。 在陳愿恭敬地替她打開車門時,謝音樓才淡淡收回視線,輕提裙擺下地。 “謝小姐,傅總在頂樓的套房,您可以直接乘坐電梯上去。” 陳愿是止步住的。 謝音樓沒多想,輕聲說了句:“好,謝謝。” 待她走進電梯,原本面相寡淡的陳愿掏出了不停響動的手機,看到群里有人瘋狂的刷今晚微博上的熱搜。 ——「終于隔著屏幕睹見傳說中的謝小姐真顏了,不愧是讓傅總甘愿做裙下之臣的仙女!」 ——「這樣玉琢的美人誰不喜歡?連我身為女人看了都想保護她。」 ——「節目有關謝小姐的視頻已經截圖下來,我要當手機屏幕天天看……」 這時,陳愿在眾多群消息中發了一條:「我覺得謝小姐不太上鏡。」 不到三秒。 秘書部的工作群里,數十條消息艾特他:「面癱陳,你眼睛怎么了?一天沒見怎么就瞎了,去看眼科大夫沒?」 陳愿等這些同事輪番問候完自己,才低調裝逼地回道:「我剛剛把謝小姐送到酒店,路上也就看了兩眼吧,本人比節目更美。」 群里全體人員又靜了三秒,都嫉妒瘋了:「……狗日陳!」 * 謝音樓來到酒店套房,并不知自己在秘書部那邊掀起怎樣的腥風血浪。 她白皙的手腕輕抬,剛要敲門,就跟有讀心術似的,傅容與先一步開了門,他顯然是剛洗過澡,穿著奢靡的深墨色睡袍,微敞開的領口若隱若現著胸膛漂亮線條。 謝音樓聞到空氣中浴液清冽的香,唇抿起笑:“剛殺過魚么?” 傅容與深邃的眸光映著她模樣,套房內過于清冷寂靜緣故,說話時,周遭都是他的溫度與氣息:“謝小姐想吃魚,我自然要洗干凈恭候。” 謝音樓沒再接這曖昧的話,抬手將領帶給他:“謝禮。” 傅容與似乎對這條水墨白鶴的領帶很感興趣,將她往餐廳引時,便擱在修長骨節間反復地摩擦著。 謝音樓自認為手藝很精,是拿得出手的。 她任由傅容與打量這份謝禮,將興趣都放在了桌上這盤西湖醋魚上。 好像是來這里,真的就為了吃上這口。 等一飽口福,謝音樓想喝水,白皙的指尖往旁邊伸,意外地碰到了男人的手背,傅容與自然地將她扣住。 “上次你說解讀出了哪個梵文?” 突然間,落地窗外的璀璨背景暗了一度,唯有傅容與俊美的臉龐逐漸靠近,清晰地倒映在她含水似的眼眸里,低聲地問,引導著她解開拿深墨色睡袍,指尖從胸膛伸入了他線條漂亮的手臂。 當謝音樓終于觸碰到那神秘的梵文刺青時,整個人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她低垂下眼睫,很輕地描繪著圖案,像是得到了什么心愛之物,直到停在他修長冷白的腕骨處。 從傅容與最開始與她露水情之后,每一次出手幫助,謝音樓都看在眼里。 恰好他這副皮相,又是照著她胃口長的。 如今說白了……成年人的曖昧玩過度了,不發生點什么就很難收場。 室內靜了半響,謝音樓微側頭,鼻尖碰到了他的下顎,肌膚觸感微涼,帶著股一絲絲微潮的呼吸,唇齒間輕輕的笑:“真想知道?” 傅容與幽深的眸色注視著她臉蛋,像是也想到了那夜旖旎,謝音樓眼尾染了胭脂紅,把那股勾人的勁兒都浸在里頭,那是最要命的。 而此刻,近在咫尺的謝音樓勾著他,自己一身古典長裙連領口都沒露半片肌膚,反倒是將他睡袍都扯下了,白皙的手碰倒了餐桌上的包。 她沒去管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機里,亮起屏幕顯示有數條來自余鶯的未接來電,以及一條消息:「快看最新熱搜,速回我!!!」 在謝音樓被guntang的曖昧纏綿到了指尖,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根精致口紅時,身子驀地被傅容與抱進了主臥。 比起燈火明亮的外面,這兒昏暗,借著落地窗的微光才能看清彼此輪廓,她手探上男人的胸膛,唇瓣微啟:“我是誰?” 傅容與俯身,額頭壓著她微涼的額頭:“謝音樓……觀音的音,月滿西樓的樓。” 他薄唇低低吐出一個字,謝音樓輕握著口紅就在他紋理清晰的腹肌寫下一筆,像是柔軟的羽毛般拂過,這般引誘,他喉結性感的滾動還能忍著不喘。 “我知道。” “嗯?” “這個梵文翻譯成中文是這個意思,猜對了嗎?” …… 謝音樓將口紅扔下,揉皺了床單的指尖沾了一抹胭脂紅,在黑暗中呢喃地問:“傅容與又是誰?” 傅容與掌心熨燙地貼著她臉,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深夜襯托下格外蠱惑,沾了欲的嗓音磨得沉啞,又續了聲意味極深的低笑:“是謝音樓的裙下之臣……” 第14章 夜色入侵,寬敞黑暗的臥室像是幅暗黃畫框,隨著時間靜靜流淌,傅容與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生物鐘自然醒過來。 他無聲地撳亮了盞夜燈,光影淡淡勾描著躺在身邊的謝音樓側顏,睡的很熟,輕闔著眼,剔透的淚珠掛在卷翹眼尾,欲滴未滴。 傅容與看了很久,骨節分明的手她沿著臉滑到后頸,光滑細嫩的觸感像是手感極妙的玉器,他低聲叫:“謝音樓?” 謝音樓模糊著動了下,薄薄的一層絲綢睡袍被她身體的細汗浸透,有些悶熱,下意識地往邊上躲,將臉蛋埋在了被褥里。 傅容與手臂稍用力就將她撈了過來,長指被她烏錦般長發纏繞住,極度耐心,緩緩地解開,發絲觸感很柔,他眸色偏暗,又將被她手腕搭著的那條胭脂色刺繡領帶扯了過來。 片刻之后。 傅容與起身,任由被子滑落在了床沿,慵懶地穿好長褲,便邁步走到了臥室外面。 “叮——” 昏暗環境里,被主人遺忘在灰色地毯上的手機響個不停,半天后,男人修長而分明的指骨撿起,劃開了亮光的屏幕。 余鶯焦急的聲音傳來,不帶歇氣:“謝天謝地,小仙女你終于接電話了……快看熱搜吧,絕對是孟詩蕊的團隊下場買通稿黑了,現在網上好多人罵你為了出名搶博眼球,擅自毀壞節目準備的旗袍孤品!” “她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