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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權臣以后在線閱讀 - 第165頁

第1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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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了一點,先發出來~

    (意外)

    第148章 營救

    突如其來的轉變令魏鸞有些意外。

    不過聽周令淵的意思, 他顯然還有理智尚存,沒打算真的趁此機會毀掉她,抑或拉她陪葬。至少, 不管章孝溫如何打算, 周令淵不會再如琉璃殿里那般失態。懸在頭頂的那把劍稍稍挪開, 魏鸞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想起京城里周驪音的郁郁寡歡,再看看眼前面目全非的周令淵,又覺得不忍。

    她接過周令淵遞的茶杯, 啜了兩口。

    “先前我讓長寧勸的那些話,表哥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嗎?謀逆是重罪,皇上本可當晚就殺了你, 也能免去許多后患,他卻沒動手,可見仍有慈父之心。章家是窮途末路不甘心, 所以拼死一搏,表哥難道也覺得他們會贏?”

    “他們會輸。”周令淵啞聲。

    極為平靜的語氣,仿佛早已接受了這般屢屢落敗的事實。

    魏鸞聞言蹙眉, “既知必敗無疑, 何必自尋死路呢?皇上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哪怕是為著長寧,也不會真的對你趕盡殺絕。你若覺得愧對長寧, 就該保全性命, 至少她還能與你相依為命, 心里有個依靠。而留在肅州舉兵叛國, 這條路必死無疑。”

    極為誠懇的勸言, 如同她屢屢借周驪音之口所轉達的。

    說來說去, 都是想勸他認命, 安渡余生。

    周令淵卻搖了搖頭。

    “走出皇宮時,我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他靠在箱籠,隨手取了近處的酒壇,極熟練地拍開泥封,也不用酒壺瓷杯,徑直仰頭灌了兩口。心緒翻涌之下,喝得有點急,酒水從旁邊灑出來,從他腮畔滑落,沒入衣領。

    這樣近乎潦倒頹喪的姿態,以前從未在端貴的太子身上流露過。

    魏鸞想勸,卻還是忍住了。

    周令淵瞥了她一眼,輕輕勾了勾唇。

    自打逃出宮禁,來到肅州,他就從未笑過。此刻瞧見熟悉的嬌麗眉眼,瞧見舊時曾有過的真切關懷,心里多少是有點溫暖的,如冰天雪地里的一簇火光。然而那笑意也是轉瞬即逝,迅速被籠罩了整年的絕望蔭翳掩蓋,他丟下酒壇,靠在床榻邊沿。

    “有些話,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只是沒機會。”

    “宮變之后,我被囚禁在宮里,你屢次三番地讓長寧勸說,勸我振作茍全性命,其實道理我都明白。只是長寧性子天真直率,不像你通透柔韌,這些話我不忍告訴她,也沒法讓她轉達。今日既然機緣巧合地碰見,不妨都說了,往后你也無為此遺憾掛懷。”

    “當初宮變事敗后,我便知絕無翻身的可能,父皇他深謀遠慮,非我所及。祖母和母親失勢,鎮國公闔府喪命,章家的根基早就塌了。舅舅設法接我出宮,我知道他的打算,也知道憑著肅州的兵力,即使能跟朝廷抗衡一時,也不可能取而代之。章家起兵,是因他們早就絕了后路,不甘心束手就擒,只能拼死一戰,我明知這是死路,卻還是來了。”

    “是來尋死的。”

    極簡短的五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仿佛漫不經心。

    魏鸞心里卻猛然揪緊。

    在見到他之前,魏鸞一直以為,周令淵是不甘心宮斗里落敗,想借著章孝溫手里殘存的勢力垂死掙扎。或是保住肅州劃地而治,或是異想天開地舉兵南下,試圖攻打京城,都是在博條出路。就連周驪音也是這樣以為的,想到這場仗注定的結局,沒少以淚洗面,深恨周令淵鬼迷心竅,執迷不悟。

    她們都沒想過,周令淵竟會是來尋死。

    魏鸞不由握緊了手里的瓷杯,愕然道:“你——”

    周令淵抬眉,對上她清澈的目光。

    拋開他求而未得的男女之情,兩人終究是一道長大的表兄妹,即使數次爭執,甚至差點走到被她厭惡憎恨的地步,畢竟還有舊日情誼尚在。京城內外,永穆帝、太后和皇后、章氏眾人,皆將他擺在朝堂的棋盤上,推著他前行。唯有她和周驪音是視他為兄長,極力想拽他走出泥潭。

    那于他而言是極珍貴的。

    積壓在心底的種種撕扯掙扎似被漸漸抹平,周令淵的神情亦坦然起來。

    “我生來就是太子,別無選擇,而那時候父皇跟章氏之間的禍根早就埋下了。我的榮寵與地位雖是父皇所賜,背后卻是章家撐著。但凡章家失勢,我必敗無疑。在那個位子坐久了,誰都不愿舍棄,為了自保,為了能得到和護住我珍愛的,只能往前走,退不得半步。就算再來一回,我還是會選同樣的路。”

    他的眼底藏有決絕,又灌了口酒。

    魏鸞無從評判這條路的對錯,只低聲道:“可如今終究是敗了。其實就算沒了太子之位,沒了章家做倚仗,走出那座皇宮,還有錦繡河山,春風秋月,能走的路還很多。你看時畫師,不也比卿相過得逍遙嗎?”

    這種話在周令淵看來,多少有些天真。

    他幾乎想伸手摸摸她腦袋,如同少年時那樣,然而終是沒動,只靜靜看著她。

    如果有魏鸞在懷,他或許愿意過那樣閑云野鶴的日子,但她卻被賜給盛煜,亦無意于他。

    他這一生,真正渴求的唯有兩樣,魏鸞與皇位。

    可惜兩者都失之交臂。

    身在太子之位時,他還想過,待皇位得手之日,便可將魏鸞搶回身邊,可如今這情形,自身已是難保,哪還會奢望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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