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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真不想搞錢啊 第168節

    “貧道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站在了這世間的至強者之列。”

    寶壽道長背負雙手,淡淡說道:“你覺得世間有什么隱秘,能瞞得過貧道的嗎?”

    他似乎已經忘了,昨日打開紫金寶塔第十層之前,他對于這個世界的真相,仍然一無所知。

    “既然你無所不知,想必也不需要我回答什么問題,來還你救命之恩了!”皇女眼神平靜,語氣平淡,說道:“這般來說,你倒是白救了我一回,接下來是準備一劍殺了,還是準備拿我換些珍貴藥材和丹藥?”

    “你不是昏迷了嘛?”寶壽道長不由詫異。

    “我身上有一寶物,醒來之后催動寶物,可以觀看此前三日內的一切景象與聲音。”皇女這般說來,靜靜看著寶壽道長。

    “這寶貝真不錯。”寶壽道長念了一聲,旋即便咳了一聲,又說道:“白虹觀先輩祖師,與你大周皇室,究竟是何關系?你也不要誆騙貧道,至少貧道知曉,白虹觀與你大周皇室,自三代祖師后,便已徹底決裂了。”

    “看來你知曉不少隱秘,但并不是完全知曉。”皇女這般說來。

    “至少知曉了一點。”寶壽道長笑了一聲,說道:“貧道與你大周皇族,可不是自己人!”

    “白虹觀第三代觀主之后,確實已經與我大周決裂。”皇女頓了一下,出聲說道:“但是在此之前的第二代觀主,正是大周皇族,論輩分來算,他老人家是我三叔祖!”

    “原來二代祖師,與你大周皇室是沾親帶故,但那又如何?”寶壽道長笑著說道:“既然已經決裂,莫非貧道給出坤字令,就能讓白虹觀重歸大周,再有無上榮光?”

    “未必不能。”皇女眼神微凝,這般說道。

    “可是第三代祖師,攜坤字令逃出大周。”寶壽道長笑著說道:“若是真能輕易交出,他老人家何至于淪落到大夏國境之內,隱姓埋名,當個無名之輩?貧道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沒有道理時至今日,輪到了貧道這后輩弟子,糊里糊涂,毫無理由,便將坤字令拱手送回罷?”

    “……”皇女陷入了沉默之中。

    “乾字令能解大夏血脈詛咒。”寶壽道長忽然又道:“但是要解開大周皇室的血脈詛咒,則是在于坤字令?”

    “你怎么知曉?”皇女抬起頭來,神色愈發復雜。

    “無論是大夏還是大周,兩國先祖均是神庭的后裔,大夏執掌乾字令,大周執掌坤字令。”寶壽道長笑著說道:“大夏王朝血脈之中有著詛咒,大周皇室沒理由逃得過去!”

    “既然你已知曉……”皇女眼神逐漸泛起光華。

    “三代祖師為何不愿替你大周解開血脈之中的詛咒,而遁入大夏境內,隱姓埋名?”寶壽道長忽然問道。

    “……”皇女頓時神色黯然,未有回答。

    “不答也罷。”寶壽道長也不強求,轉而問道:“你潛于大夏京城,究竟發現了什么?”

    “大夏高層,圍剿在潛藏于京城的敵國諜子,不是很正常嗎?”皇女不由得問道:“為何你覺得我是因為察覺到什么,才被追殺的?”

    “你可不是一般的諜子,他們還沒拿你釣出大魚來,大夏高層又怎么舍得輕易將你拿下?”寶壽道長笑著說道:“近日,獵妖府在內部進行清洗,可與此同時來對你們進行圍剿,卻有些迫不及待,甚至想要滅口的意味……”

    “……”

    皇女沉默了一下。

    寶壽道長神色平靜。

    過得片刻,才聽她緩緩開口。

    “已經隕落的趙先生,經過諸般探查,發覺中州各處官府隱有異樣,細細查探之后,才發現各處官府所在之地,皆如一座陣基,構成一座無比巨大的陣法,覆蓋整個中州。”

    “陣法?”寶壽道長皺著眉頭。

    “陣法具體用處不知,但極為龐大,各地修建之工匠,也都不明白他們所修建的,究竟是什么。”皇女頓了一下,說道:“此陣顯然涉及大夏根基,根據我們的了解,國師似乎已經發現了陣法的端倪,他有心探查,但未有查到結果。”

    “國師沒能查出結果,你們便查出來了?”寶壽道長問道。

    “不是我們查出來了,而是國師前往邊境之時,已經查到了源頭。”這皇女語氣稍低,說道:“國師這些年來,自當年察覺之后,命人細察此事,至今阻礙重重,但仍是沒有放棄探查!”

    “有能耐修建這等陣法的,大夏高層之中,又有幾人?”寶壽道長笑著說道:“國師拼死要探查陣法,便是今次朝廷割讓三城,也要將國師置于死地的原因之一?”

    “正是。”皇女頓了下,說道:“我們查到的消息,源自于工部以及戶部……就在三日前,工部尚書病逝了。”

    “那么戶部?”寶壽道長沉默了下。

    “修建如此巨大的陣法,必然耗資無數。”皇女這般說來。

    ——

    與此同時,京城,皇宮之內。

    “陛下,戶部尚書數日前不慎跌倒,他年老體衰,已經過世了。”

    “這老家伙……”

    皇帝看著眼前的奏折,神色平淡。

    左邊這一封,是戶部尚書遞上來的,內中言明他年老體衰,老眼昏花,準備告老還鄉。

    未有料到,這老家伙倒是等不及了,連命都不要了。

    “大概是新任戶部侍郎的消息,傳入了他的耳中。”適才來報之人,這般說道。

    “他是覺得,朕將他父子二人都放在戶部,只是為了敲打他!這老家伙,倒是先死了,那么戶部侍郎或許可以避過一劫。”皇帝忽然笑了聲,語氣漸冷,說道:“陳尚書死得有些快,終究還是打亂了朕的一些想法……”

    “既然陳尚書想要保住陳侍郎,那就干脆讓陳侍郎陪他團聚?”適才那人不由笑了聲,說道:“據說這位陳侍郎,跟豐源山白虹觀,關系不淺,前次那個道士鎮壓青冥州災禍后,他大肆傳揚,欲為道士助勢。”

    “那就讓陳侍郎在赴任途中病逝了罷。”

    皇帝語氣森寒,這般說來。

    陳尚書已死,他本不愿趕盡殺絕,但是涉及那豐源山的道士,不知怎地,心中便是頗為煩躁。

    暫時顧全大局,不好對那道士出手,那就將這個和道士關系走得近的陳侍郎斬了,也算清一清心中郁氣。

    “注意分寸,下手干凈。”

    “陛下放心,屬下親自去辦。”

    這人笑道:“絕不讓當地的金衣斬妖吏察覺端倪!定教這位陳侍郎,在睡夢之中壽終正寢。”

    ——

    原天域之外,只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

    此人便是即將赴京上任的陳大人,原天域的前任掌域大人,如今的戶部侍郎。

    這一次調任京城,其中隱隱充滿了古怪,尤其是此次調任,本身是不大合乎官場規矩。

    但這是當今皇上,力排眾議,所定下來的。

    “老常,這個給你。”馬車之內,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手中拿著一個物事。

    “大人,這是施長老送與您的?”這馬夫忙是說道:“他說這是護身符,您怎么給我了?”

    “本官手里還有。”陳大人這般說來,嘆了一聲,說道:“施長老說,此去京城,絕非喜事,但他認為本官身在原天域,想必是受到波及而已。他讓本官到了京城,不要回家,先去獵妖府,尋他一名師弟,或有機會避劫。”

    “為什么不是喜事?”這馬夫詫異道:“豐源山的那位寶壽道長,也說此事曲折。”

    “是喜是悲,是福是禍,其實都在當今陛下的一念之間而已。”

    陳大人這般說來,又不禁吐出口氣,說道:“好在小圖還有小畫,已經拜入了白虹觀之內,即便真有禍事,也禍不及他兄妹二人。”

    他放下了車簾,神色復雜。

    他這一行入京,輕簡上路,更只帶了一名貼身護衛作為車夫。

    但是這一去,也不知是否還有望歸返原天域了。

    但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卻又覺得困頓,靠著車廂內壁小憩片刻。

    然而過得許久,再等他醒來之時,卻發現馬車十分平穩,沒有顛簸,也沒有繼續前行。

    “老常?”

    陳大人眉頭緊皺,喚了一聲。

    沒有任何回應。

    他心中不由得一驚。

    然后伸手撩開車簾!

    卻見馬車之外,時已入夜,黑幕沉沉。

    夜風森寒凜冽,陰冷入骨,隱隱伴隨著陰厲凄涼的聲音。

    “老常?”

    陳大人心中一寒,不由退了回來。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之外,傳來一聲長嘯之聲。

    轟然一聲響!

    陳大人只覺得天旋地轉!

    馬車被打翻了,車廂之中的陳大人翻滾了不知道多少圈,張口吐了出來,渾渾噩噩之間,勉強爬出了車廂之外。

    而就在不遠處,忽然傳來護衛的聲音。

    “大人快走!”

    常姓護衛,手執一物,在黑暗之中,大放光明,但他口鼻溢血,顯然是抵御不住了。

    他手中的物事,正是陳大人剛剛交給他的護身符,九霄仙宗的靈符,煉神境的施長老所賜。

    但來敵的本事,顯然已經超出了煉氣境應有的層次,達到了煉神境!

    無論來敵是否有煉神境的修為,但至少他有堪比煉神境的戰力,絕不是一道靈符就可以打發的!

    “想走?”

    黑暗之中的人,伸手拍在金光之上。

    只見金光愈發黯淡,然后那常姓護衛再度拋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氣息漸消。

    施長老的護身符,也逐漸開始黯淡了下去。

    而黑暗之中的這人,才朝著馬車這邊,緩緩走來。

    “尊駕究竟是何方人物?”

    陳大人踉踉蹌蹌往后退,咬牙道:“本官乃是前任原天域掌域,而今受命為戶部侍郎,堂堂朝廷命官,前方已是臨近中州,獵妖府斬妖吏定然會察覺此處動靜,你敢在此襲殺本官,莫非不要性命了嗎?”

    “陳大人,本座怎么會不識得你?”

    這黑袍人腳步未停,只幾句話間,已越過百丈距離,笑著說道:“本座此行,就是為你來的,未有料到你那護衛手中,竟有煉神境高人賜予的靈符,倒是阻攔了本座片刻之久。”

    “你究竟是誰?”

    陳大人不斷后退,腳下踩著東西,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