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真不想搞錢啊 第13節
耿姓武者略微偏頭,說道:“這才中午,傍晚才能到南泉縣的。” 馬車里邊,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應了一聲。 然后就見兩個少女從馬車上下來。 一個面貌秀氣,一個身材高挑。 二人卻都是丫鬟打扮,下車之后,撩開車簾。 接著才有個年輕女子,小心翼翼出來,只見她容顏清麗,膚若凝脂,鵝黃色長裙,動作輕柔,頗有些病弱姿態,被丫鬟扶著,慢慢下了馬車。 “店家,上茶。” 這一行人,四個護衛,兩個丫鬟,一個車夫,還有個小姐,共有八人,便分了兩桌坐下。 茶亭不大,又有其他的行人在此歇息,加上這八個人,倒是坐滿了茶亭,一時間顯得生意紅火。 而就在這一行八人坐下之后,卻聽得茶亭之內,又傳來一個稍顯懶散的聲音。 “店家,再上一壺茶。” “……” 耿姓武者隨意偏頭一看,陡然心頭一震,倏地站起身來。 他面色變幻,心緒浮動。 這年輕道士,陰魂不散,莫非是沖著他們這一行人來的? 第13章 道士一劍截江! 茶亭之內,行人各自飲茶。 他們一路趕來也頗疲累,趁著歇息之間,與同伴閑談幾句。 而在這邊,隨著耿姓男子站起身來,他的同伴也都心頭一凜,目光紛紛看了過去。 旋即這兩桌上,氣氛緊繃。 “哎呦,道長,店內已經坐滿,委屈您稍待一下。” 而就在這時,店家忙碌之中,匆忙回了一句。 只聽那道士笑了一聲,道:“可得要快些,天氣炎熱,貧道只喝了一壺茶,還不解渴的。” 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朝這邊看過來一眼。 耿姓男子與同伴對視一眼,不知怎地,有些松了口氣。 似乎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耿叔……” “坐下。” 耿姓男子伸手一按,示意同伴坐下。 “耿叔,你認識他?” 旁邊鵝黃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忽然輕聲問了一句。 她也看見了,那是個年輕道士,相貌清俊,舉止灑脫,顯得不拘一格。 “早上啟程,路上遇見他三回了。”耿叔沉聲道。 “三回?”鵝黃裙女子訝異道。 “不錯,他孤身行走在路上,每次馬車越過他,過不了多久,他又在咱們前路上。”耿叔皺著眉頭,低聲道:“早先還以為老眼昏花,后面又遇上一次,便知他絕非凡俗,沒想到咱們一落腳,他已經在這兒了。” “馬車行進,比徒步而行,快了該有許多倍的。”鵝黃裙女子蹙眉道。 “不錯,官道上見他走得很慢,按道理說,以他的腳程,明天正午都不一定走到這里。”耿叔臉色凝重,道:“但是他比咱們早到了這茶亭。” “難不成沖著我們來的?”又有武者,低聲說道。 “不像,若真沖著咱們來的,早該動手了。”說完之后,耿姓武者又伸手招來店家,道:“那位道長的茶錢,我替他付了。” “耿大叔,你怎么又花這些冤枉錢?”旁邊賣身來的丫鬟,卻有些心疼銀兩,悄聲道。 “你看他身上,沒有半點風塵之色,但先前咱們經過時,揚起灰塵,染了他半身的。”耿姓中年人喝了口茶,說道:“這樣的高人或許不會與咱們計較,但也難保真的不會心生芥蒂,咱們不能無禮,替他結了茶錢,算是賠個禮數。” “耿叔做得是。”鵝黃衣裙女子,輕聲說道:“左右只是一壺茶錢,只當賣個人緣。” 而在茶亭的另一端。 寶壽道長飲了口茶,頗覺舒暢。 那邊的聲音,壓得極低,不敢大聲說話。 但是寶壽道長,是修行有成之士,即便不是有意竊聽,也能聽見這些言談。 “倒是個老江湖。” 寶壽道長笑了一聲,又倒了一杯,放在袖口。 袖中悄悄探出一個黑乎乎的毛絨熊頭,把茶喝完,砸吧砸吧嘴。 “寶壽寶壽道長,都說煉神境真人,也不能辟谷,照俺看來,他們是不想辟谷。” “你個未足煉氣境的小家伙,又何出此言?” “若有朝一日,我成了煉神境的妖王,我也不想辟谷,左右喝喝茶,吃吃rou,多美一件事兒?” “倒也有理。” 寶壽道長笑了聲,放下茶杯,說道:“不過煉神真人,確實沒法辟谷,不說五谷雜糧,但丹藥靈物,還是要吃的……” 他站起身來,將茶壺放下,便往前走去。 小熊心中震驚,然后大喜。 莫非向來奉公守法的寶壽道長,今日便要喝一頓霸王茶? 若照此下去,寶壽道長開了竅,今后吃喝用度,便不用再有花費,長年累月之下,豈不是又能攢下一筆銀兩? “想什么呢?” 寶壽道長淡淡說道:“有人賠禮,結了茶錢。” 小熊哦了一聲,略有些遺憾,但想起茶錢有人付了,心情頓時便暢快了。 而在另一邊,那丫鬟有些心疼銀兩。 “耿叔給他付了茶錢,也不見他道聲謝。” “本就是賠禮道歉,哪當得起人家一聲謝?” 耿姓中年男子笑了一聲,然后說道:“喝了茶,補些清水,咱們也該走了。” —— 永堯河前,河水奔騰,洶涌澎湃,就如駿馬奔騰,長嘶狂吼。 前邊水流湍急,已經阻斷了前路。 而見這景象,眾人已經沉默了下來,氣氛頗為低落。 “耿叔。”片刻后,一名年輕武者駕馬而來,語氣低沉,道:“找不到渡船,倒是遇上個樵夫,說是這兩日間,永堯河的水位突然上漲,把道路淹沒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耿姓中年人頗為自責,說道:“這條道路直通原天域,許多商行的車隊都要經過這條道路運貨的,咱們從茶亭出來之后,這后半截路,未有見到行人過客,也沒有商販車隊,我早該猜到的。” “耿叔……”車簾撩開,鵝黃衣裙的年輕女子,輕聲說道:“現在怎么辦?” “咱們只有五天時日,若不能盡快將信物遞交給原天域的掌域大人,老爺便性命難保。”耿叔沉吟說道:“這樣,我也算精通水性,待會兒就由我泅渡過去,將河岸對面接上幾條繩索,然后咱們棄了車馬,以我的功夫,能帶你們踏索過河。待到了原天域那邊的城鎮,再買幾匹好馬。” 他聲音才落,便聽得周邊傳來笑聲,帶著嘲諷之意。 “破風刀耿繼,不愧是成名二十年的高手,能帶著人還能踏索過河,想必輕功已是爐火純青。” 眾人皆露出驚色,朝著后方來路看去。 六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各執長刀,逼近過來。 “保護小姐!” 耿姓中年男子拔出長刀,臉色凝重,道:“真要趕盡殺絕嗎?” 當頭一人笑道:“本想著把周大人下了牢,就萬事無憂,你們這些人也翻不了天。可誰能想到,周小姐居然跟原天域掌域大人的千金是閨中好友……要是讓你們見到原天域的掌域大人,豈不是壞了大事?” 另外一個中年人,淡淡說道:“其實周家只要與我們合作,把朝廷賑災款分掉,大家共同富貴,就皆大歡喜,為何要寧死當個窮鬼?” 就在這時,馬車之內,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 “今年大旱,顆粒無收,你們吞掉了賑災款,要餓死多少人?我周家世代清廉,豈會與你們同流合污?” 女子聲音柔弱,卻帶著堅毅不屈。 “人命如草芥,餓死幾千人又算得什么,如今你周家愛惜清名,卻不但要覆滅,還得背上貪污賑災款的罪名,名利皆毀,遺臭萬年,豈不可笑?” 那黑衣中年人面帶嘲諷,旋即抬手揮下,喝道:“殺了他們!” 耿繼神色冷毅,持刀而上,喝道:“護送小姐離開!” 他當先駕馬迎了上去! 余下三名年輕武者,皆對視一眼,駕馬沖了上去。 對面七名黑衣人,同樣駕馬殺了過來! 頃刻之間,刀光劍影,金鐵交擊! 一時間混亂無比。 “走!” 耿繼一人獨戰三人,忽然大喝一聲。 車夫聞言,狠狠一甩馬鞭。 馬兒吃痛,拉著馬車,往前奔逃,揚起一片塵灰。 “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