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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外室嬌俏在線閱讀 - 外室嬌俏 第47節

外室嬌俏 第47節

    “宮中上百個繡娘,朕差你一只荷包?”連翹翹懶懶嗔他一眼,雁凌霄坐到榻邊,一把奪過銀針,扯開針線簍,握住她的手,沉聲道,“仔細傷了眼睛。”

    連翹翹鉆進雁凌霄懷里,歪在肩頭靠了會兒,紅藥擔心她著涼,玉英宮早早點上爐子,鼻尖不多時就起了一層汗膩。

    但雁凌霄瞧她哪兒都是好的,肌膚泛起融融的粉意,湊近了,連頸窩也是香的,不知是否是錯覺,他鼻翼翕動,嗅到一股子奶香。

    宮女們默默退下,月上中天,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欞,浸過窗紗,雜糅在燭光里仿佛琥珀色的酒釀。

    連翹翹累極了,一抬眼便看到雁凌霄緊繃的下頜,和單薄鋒利的唇。她勾住雁凌霄脖子,指尖撫過頸骨,溫暖的肌膚之下是更加guntang的骨血。

    “雁凌霄。”她失了規矩,輕聲叫他的名字。

    “嗯?”雁凌霄笑了聲,他的聲音震顫著胸膛,連翹翹的耳朵也跟著發癢,“朕很高興。朕的貴妃是該如此,再沒消息,朕倒要急了。等明日云嶸、云嵐知道,不定得多開心。”

    連翹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雁凌霄的喉結上下滾動,她看了看,仰頭印下一吻。

    “連翹翹,你呢?你高不高興?”雁凌霄略略松懈力道,握住她肩頭,笑著問。

    連翹翹抿唇,嗯了一聲,便移開目光。雁凌霄的眼神好燙,是灼燒的泄出點點金光的喜悅,她不敢,也不忍心打破鏡花水月。

    可是下一瞬,雁凌霄卻劍眉一揚,撥開額飾的流蘇,親吻她光潔的額頭。一面吻,一面問她在擔心什么。

    過去不曾有的,如今雁凌霄都給她了,她究竟在怕什么?連翹翹眼眶噙淚,上顎頂著酸意——她怕再次離開他。

    “陛下,妾身有事要同你說……”

    一炷香后,雁凌霄冷著臉從玉英宮出來,把紅藥唬了一跳。

    “陛下,時辰不早了,這會兒去文德殿處理政事也太勞累了些。”紅藥咬咬牙,暗忖陛下性子冷,貴妃剛得了喜信,怎么能丟下娘娘一個人?

    雁凌霄邁過門檻,往廊下走兩步,又回身往內殿去,甩下一句:“天一亮就讓院判到玉英宮請脈!”

    床幔迤地,映出一團玲瓏的人影。雁凌霄放輕步子,慢慢走回床邊,帳幔的百子千孫石榴圖,此刻看來是多么刺眼。

    他一手揮開床帳上的光屁股小孩兒,坐到床頭,摟住環抱膝蓋縮成一團的某人:“朕沒生氣,朕就是著急。連翹翹,你別怕,大不了……”

    連翹翹掩住他的嘴,瞪著杏眼:“陛下!”

    雁凌霄本打算讓御醫們想個法子,趁孩子還小施針去掉一個,但一細想,這方法也是虎狼之策,萬一傷著連翹翹,他定會追悔莫及。

    眼見著雁凌霄呼吸急促,連連吁氣也抑制不住血脈里盤桓的憂惶,仿佛焦躁不安的猛虎,連翹翹揪緊的心頓時一松,偷彎起嘴角,膽大包天摸了摸他的發心。

    “生兕子他們倆時,臣妾遠在南梁。”她柔聲說,“陛下不住身邊,沒人護著臣妾,才遭了那樣的罪。這回不同了,雁凌霄,有你陪著我,我一點兒也不害怕,不會有事的。”

    雁凌霄咬緊牙根,不想流露出不安,他嘆口氣,留有殷紅疤痕的左手罩住連翹翹后腦,把她整個人按回胸前。

    “當然不會,朕不會讓你有事。”雁凌霄咬牙切齒,筋rou結實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你要是再……朕不敢保證會做出些什么事。”

    他的力氣好大,幾乎要將連翹翹揉進骨血。連翹翹也由著他,膩了好一會兒,脖頸都汗津津的,才輕哼一聲把人往外推。

    “讓朕看看。”雁凌霄托著連翹翹后頸,像安放一片羽毛般,把她按回床上,說著就一層層剝去她的衣裳。

    “?!”連翹翹差點氣笑了,對雁凌霄一通花拳繡腿,撓癢癢似的拳打腳踢,敢情這人鬧一通脾氣,是在琢磨這些?

    “好了,好了。”雁凌霄手心接住她的拳頭,一掌包住,消化完紛涌的情緒,又抬起那抹惡劣的笑來,“貴妃娘娘容稟,朕想瞧一瞧雁家老三老四。”

    干燥溫暖的掌心撫過小腹,連翹翹月份淺,娛樂圈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個所以然,反倒把火氣給摸出來了。他沒敢動連翹翹,見她呵欠連天又不好意思請貴妃用手,只得夜半叫來一桶涼水,暗罵著臟字進去泡了好半天。

    等雁凌霄洗漱完回寢殿,連翹翹已然睡下,嘴唇微微張著,一手護住小腹,側躺在龍鳳拔步床內側。

    燭火如豆,映入雁凌霄柔軟的目光,他半跪在床沿,屈起手指輕刮連翹翹鼻尖。而后側身躺下,比當年在皇城司星夜追伏時更小心翼翼,慢慢挪動,環住連翹翹的腰,鼻尖埋進她的墨緞似的頭發里,渾身的刺在剎那間撫平。

    *

    入冬之前,文德殿下了一封圣旨,先是辭藻華麗地吹噓一番這些年收復南梁,北拒遼人,恢復農桑,漕運繁盛的政績,再輕描淡寫說了句“天地感召,今貴妃有孕,朕心懷大悅,故減三分農稅,大赦天下”云云。

    京城里巴望著雁凌霄吃膩連貴妃這口,想換換口味的勛貴們都歇了聲氣。再說連貴妃得寵太過又如何,誰讓人家肚皮爭氣,入宮半年不到就又懷上一個。

    等他們聽說連貴妃這回懷上的是一對雙胞胎,更是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只剩下佩服的份。雁凌霄說為了貴妃養胎,要去溫泉行宮過冬,就是最不長眼的言官都沒出來掃興。

    皇帝和貴妃出宮的車隊綿延數里,由于要在行宮過年,但凡有點身份的宗室貴戚、朝廷重臣都搭上馬車隨御駕出京。再有隊伍前后儀仗,皇城司和殿前司的護衛擁躉,滿打滿算數千人,擠得御道水泄不通,他們一出城,京城隨之空了一半。

    一道杏黃的人影掠過窗臺,躲藏在窗柱后,直到御輦駛出城門,方才再度現身。

    田七娘牙齒咬得咯咯響:“大人走了,她一個叛徒怎么有臉面踩在梁人的尸骨上,過著人上人的好日子?”她比五年前更瘦了,瘦得嚇人,攥著短劍的手跟雞爪子似的筋骨暴起,身子瘦削,從側邊看如同一片枯葉。

    褚巖懷抱寬刀,憂心忡忡地望向她:“七娘,行宮守備森嚴,單憑我倆難以成事。”

    “是么?”田七娘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褚大哥,他們北紹人也不是一條心吶。放心吧,溫泉行宮有人接應,我還怕他們不出宮呢。既然出宮了,而且出了京城,就是他們自己撞在我手上。老天要她的命,我們不過是順應天意。”

    第59章 ??刺客

    “母妃, 你猜,兒子給你帶了什么?”犀哥兒手背在身后,臨近年底, 他穿一身紅色騎裝, 領口的紫貂毛邊油光水滑,臉蛋笑瞇瞇圓鼓鼓的, 愈發像菩薩座下的娃娃。

    連翹翹掩嘴笑:“再拿蛐蛐兒進屋,仔細你父皇要抽你的屁股。”

    她穿一身家常夾襖,隨手挽個低髻, 四五個月的身子,因著骨架子小,衣衫寬松,打眼一看并不顯懷。紅藥一錯不錯盯著她的飲食, 溫養氣血的膳食沒斷過, 瞧著臉色比懷頭胎時紅潤。

    犀哥兒兩步走到貴妃榻邊,半跪在杌子上趴好, 手從身后拿出來,開花似的張開, 露出一顆老大的雞蛋:“母妃, 這是我為你做的溫泉蛋。”

    “噗嗤。”連翹翹摸摸他的頭, 面帶笑意,“犀哥兒長大了,溫泉蛋都知道。誰陪你去的?”

    “長平侯家的大哥哥, 我倆一塊兒在后山的梅花池做的。”犀哥兒咧開嘴,手舞足蹈, “他還會爬樹, 會蹴鞠, 他跟我約好,等過幾日行宮里的湖凍結實了,就跟我一起去拉冰車呢。”

    連翹翹有些欣慰,長平侯是雁凌霄登基前就信重的勛貴,權勢不大,名頭不顯,但要緊的就是一份忠心。溫泉行宮在京郊以北的半山腰,有溫泉也有獵場,不缺玩樂的去處,犀哥兒跟他家孫輩一塊作耍,她也能安心待產。

    蛋殼往螺鈿矮幾敲了敲,犀哥兒歡喜接過,把蛋白剝得坑坑洼洼,羞赧地沖連翹翹一笑。連翹翹無奈戳一下他的臉頰,母子倆分食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雞蛋,氣氛靜謐而安詳。

    不多時,兕子一陣風似的跑進內殿,略福一福跟母妃問安,就端起桃花小碗,攪和開玫瑰露并甜酒釀,仰起頭一頓牛飲。

    紅藥在后頭訕訕跟著,氣息微喘:“娘娘,大公主今兒個做了女紅。”

    連翹翹也不拆穿,伸手去要兕子今天的功課。紅藥猶猶豫豫的,先是拿出一塊針腳粗陋的帕子,再掏出一串絡子打得松垮的琉璃紫絲壓襟。

    “兕子才這么點大,陛下和我都不指望她能繡出個名堂,勉強繡朵花,繡只蝴蝶也就罷了,只是可惜了本宮的一手針法。”連翹翹端詳一會兒綃帕,放進針線簍,又接過壓襟,掛在襟口。

    兕子很是得意,和犀哥兒斗了幾句嘴,再一道拱在榻上,耳朵貼著連翹翹的肚子,聚精會神聽里面的動靜。

    雁凌霄走進內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兩個小的蓋著小毯子睡在連翹翹身旁,一人伸出一只小手捂著連翹翹圓潤的肚皮。他身上有涼意,立在薰籠邊暖過手和身子,脫下大氅,再洗了把臉,才輕手輕腳走到榻邊。

    兄妹倆已經熟睡,連翹翹躺了一個白天不敢再睡,跟雁凌霄使眼色,伸出胳膊讓他把自己抱下床。

    “嬌生慣養。”雁凌霄嘖了聲,撥開兩個小屁孩的藕臂,輕手輕腳把連翹翹攔腰抱起。上臂筋rou緊繃,連翹翹隔著夾絨的袍子都能摸到一片堅硬。他還往上掂了掂,皺眉道:“怎么這樣輕?”

    “陛下。”連翹翹側臉親昵地貼住雁凌霄頸窩,“還沒到六個月呢,雙胞胎都是見風長的,再過兩個月,陛下又要問臣妾肚子為什么這么大。”

    連翹翹不說雙胞胎還好,一提起這事雁凌霄的臉色就不大好,扭頭遷怒地瞪兄妹倆一眼。連翹翹噗嗤一聲笑,拍拍雁凌霄的背,說要去窗臺下坐會兒。

    “不成,受涼了可怎么好?”雁凌霄擰眉。

    連翹翹打呵欠:“再在床廂里待下去,臣妾的骨頭都要躺軟了。”

    陛下不吭氣,貴妃的話就是天音,宮女們搬來兩只薰籠,竹編罩子下點著兩盆銀絲炭,在鋪上一層絨毯吸去煙氣,紅藥還往火盆里各丟一捧橘子皮,橘子的清香暖烘烘的。

    “陛下,娘娘,御膳房送來一碟糖炒栗子,另有一攢盒甜咸點心。”紅藥矮身福禮,側坐在杌子上,借著燭火點燃二人之間的小茶爐。

    雁凌霄頷首,揮手讓人都下去,親自為連翹翹煎茶。他茶道功夫一般,但勝在手指修長,骨節崢嶸,如青秀竹節,連翹翹捧著臉看,只覺得賞心悅目。

    “茶湯性寒,給你加了半碗鮮酪。”雁凌霄遞去一盞熱茶,再起身推開窗,窗欞擱在銅架子上,半掩的窗子清晰得見院子疏闊,山如鴉青,有點點雪粒撲簌簌落在枝頭,轉眼間,就像種了滿院的白梅。

    “多謝陛下。”連翹翹嫣然。

    茶壺咕嚕嚕冒熱氣,薰籠內時而傳出爆碳聲。她啜一口茶湯,再捻起一塊炸柿子,手邊是一捧雁凌霄剝的糖栗子,齁甜,甜到心里去了。

    *

    山中有雪,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咯吱聲。田七娘雙手撐著膝蓋緩了口氣,又扶著樹干站起身,雙目一瞬不瞬,盯著遠處金光粼粼的殿宇。

    他們從后山小道上來,避開巡查的侍衛,幾度繞遠路,攀矮崖,才慢慢接近大紹皇帝的溫泉行宮。因著地下的溫泉眼,越靠近半山腰,樹木愈發蔥蘢,不像山腳一樣枯敗,松枝上掛著糖霜一樣的落雪。

    田七娘見了,難免諷刺一句:“大梁子民飯都吃不上,這狗皇帝和妖妃還有膽子泡溫泉享清福。”

    褚巖抱著寬刀沉默,他也說不清梁地重歸大紹后,梁人是否過得比在裴鶴治下更好。田夫野老,哪個在乎龍椅上坐的人是誰。

    “七娘,要不我倆還是下山去吧。”褚巖猶疑道,“等進了行宮,每片瓦下都有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你說的內應能讓我們混進去,可從沒說過得手后能幫我們逃下山。”

    田七娘穿著灰褐勁裝,站的筆直,發辮高束,整個人仿佛一片風一吹就跑的落葉,但她又目露精光,精神奕奕,聞言啐褚巖一口:“褚大哥不想去,那么就由我一個人去。狗皇帝殺不了,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子,我還是做得到的。”

    話雖如此,田七娘武功不高,讓他一個人去等同于送死。她知道褚巖不會拋下她,無論出于大義、情誼還是別的什么,褚巖就是這樣的蠢蛋。

    “好吧。”褚巖嘆一口粗氣,拉上面巾,帶著田七娘一路疾行,果然在皇家廟宇外,找到一扇虛掩的角門,一套灑掃太監的藍袍,粗使宮女的青布裙就藏在一塊石板下。

    *

    三日后,連翹翹換了身寢袍,裹著厚實的狐皮斗篷,穿過夾院,邁入被朱紅院墻環繞的溫泉池。四周樹木繁茂,池子正上方建了一座亭子,以遮擋一切僭越的視線。

    水霧彌漫,連翹翹搭著紅藥的腕子,在宮女們伺候下褪去外裳,先澆幾潑熱水暖身,再小心翼翼踏入池水。

    石榴紅小衣松松垮垮系在脖子上,紅繩勾著雪白的背,勒出淺凹和軟rou,兩團圓融更豐腴了些,滾熱的泉水浸透全身,突兀的肚子掩于水下。

    連翹翹瞇起眼睛,舒服得嘆了口氣。紅藥一邊叮囑她是有身子的人,溫泉不能泡太久,淺嘗輒止就足矣,一邊吩咐小宮女,灑下干花和花露。

    “欸,難得出來一趟,沒有兩個小喇叭滴滴嗒嗒地跟著,總要泡夠本才好呢。”連翹翹扁嘴。

    “娘娘!”紅藥擰一把帕子,把熱毛巾蓋在她臉上,拿來棉線為她凈面。

    “好好好,本宮都聽紅藥姑姑的。”連翹翹輕哼,一旁的小宮女們笑作一團。

    沒多久,連翹翹就被一干人攙扶出溫泉池,裹上一層層毯子準備回去。地面濕淋淋的,走一步都要擔心崴到腳踝,連翹翹幾乎是被幾個宮女架著走。

    兵荒馬亂之時,連翹翹忽然聽到一聲清嘯,沒回過神就見一道青色的影子從溫泉上方的亭檐下沖出,一點寒光直刺而來。她腳下一軟,瞪大杏眼,下意識捂著肚子向后躲。

    “刺客,有刺客——來人!快來人!保護貴妃娘娘!”紅藥尖叫一聲,一把推開連翹翹,背過身去護在她身前,那柄銀色細劍就擦過紅藥肩膀,削去小半塊血rou。

    嘩啦,滴答滴答。血沫飛濺上連翹翹臉頰,她怔愣一瞬,隨即聽到侍衛們隆隆的腳步聲,無數人高聲叫著:“護駕,護駕!”

    連翹翹抱住疼暈過去的紅藥,腰下一酸,癱坐在亭子的紅柱前,眼睜睜看著一身宮女打扮的田七娘,揚起長劍再度向她直刺而下。侍衛和溫泉池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在此刻卻猶如天涯。

    “我在行宮摸索三天,終于蹲守到你,貴妃娘娘。”田七娘露出勢在必得的譏笑。

    “七娘,為什么?”連翹翹茫然又恐懼,她們從小一塊長大,就算之后因為裴鶴分道揚鑣,也絕不至于你死我活的地步。

    “為什么?你怎么敢問我為什么?你是大梁的叛徒,既入了大人的眼,又混跡在北紹皇帝宮中,翹娘,你憑什么不殺他?為什么不動手?只要你殺了他,裴大人也許就不會死——!你懂什么?!你怎么好意思獨活?”田七娘雙目通紅,在她身后又落下一位太監打扮的高壯男子,寬刃出鞘,刀尖直指連翹翹。

    興許是怕到了極點,連翹翹居然鼓起從未有過的勇氣,她指尖顫抖,緊緊扣住紅藥的胳膊,咽一口唾沫,盡是血腥味,銀光落下前,當啷一聲被趕來的侍衛們以長.矛架住。

    褚巖挑開矛桿,大喝一聲:“七娘,走!”

    “褚大哥!”田七娘咬牙,橫下心奮力刺向連翹翹隆起的肚子。

    “保護貴妃,保護龍裔!”一排侍衛擠進亭子,擋在連翹翹身前,有人一腳踹開田七娘,就被褚巖一刀砍去半條胳膊。

    連翹翹捂著肚子,踉蹌著往后躲,眼前人影幢幢,映出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