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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嚴肅著神情,眼眸低垂看著簾子下面的圖案,伸手緊了緊身上的狐裘:“中午時分文修聽了一件事,想說與嫂嫂聽。” “文修本不欲干涉府內內務,但是偏巧遇上,不得不管。” “嫂嫂房里可有一個叫做含枝的丫鬟?” 含枝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一抖,引起杜蓉萱的注意,又聽到文修說:“那丫鬟與另一名管理內務的丫鬟里應外合,擅自動用職權在嫂嫂房里安插人手,更甚者讓一名和自己有私怨的丫鬟頂替。” 聽到這里杜蓉萱忍不住皺起細眉,而含枝早就跪到地上去了。 “怎么回事?”杜蓉萱看著含枝。 含枝磕了幾個響頭,有些慌張:“夫人,奴婢想把小璇安排到您院子里。” 小璇… 杜蓉萱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方才她才聽到含枝說起。 她方才說什么來著,說小璇在雜役房活的艱難,總是被人排擠,還常常遭到sao擾,說什么不敢擾了夫人清凈,但是如果在下次侯府安排人有幸安排到自己院里的時候希望自己多多垂憐… 敢情是提前鋪路呢! 好的很!本來自己還想著過些時候去問問,含枝挺得她喜歡的,雖然只是侯府安排的人,不是陪嫁丫鬟,但是伺候的也算盡心,現在看來花花腸子還挺多。 耍心眼都耍到她頭上來了。 但她又不能說什么,畢竟給自己找出路又不是什么大錯。 現在這口氣不上不下的。 含枝好像知道杜蓉萱介意什么,期期艾艾:“奴婢生來就是螻蟻,與夫人相處不到一載,斷沒有讓夫人替我籌謀的道理,所以奴婢只能求人求己。” 她又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紅了,“在夫人面前耍心思,奴婢罪該萬死,但是小璇她…” 因為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含枝不得不小聲說:“小璇再在雜役房里待著,她會死的。” 杜蓉萱皺眉:這么嚴重? “雜役房的孫管事仗著自己母親是世子爺的奶娘,經常對長得不錯的丫鬟動手動腳…最后被…總之不少丫鬟都遭了毒手。而奶娘把控著管家權,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奴婢真的不敢賭那萬一…” 那個萬一是什么杜蓉萱知道,就是怕她發落奶娘后,對方心生不甘再報復回去,她們這些人微言輕的奴婢最后可能都沒了生路。 而說是發落奶娘,其實也不過是小懲大誡,魏文成的奶娘也不是說動就動的。 說到這里,含枝再也忍不住哭出聲。 想通這些關卡,杜蓉萱有些失神。 簾子外的文修微微勾起嘴角。 然后又聽含枝說小璇因為不從了那孫管事常常遭到打罵,經常帶著傷。 這時,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文修聲音輕顫:“請嫂嫂將背主耍心眼的人交出來,我讓娘親自發落。” 文修為了公允也怕杜蓉萱徇私才想著把人交給魏柳氏處置。 到時候魏柳氏一定會秉公處置。 以儆效尤、無人敢犯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 杜蓉萱抿了抿唇,到底還是說道:“這事我會處理,二弟不用cao心了。” 文修輕咳,鼻頭凍得通紅,不解的看向簾子里隱隱綽綽的人影,“嫂嫂?” “我院里的事就不勞二弟cao心了,我自會懲處含枝。” 文修鄒著眉頭,不贊同:“那以香如何處置?往后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該如何?文修以為還是交給娘處置,給下人們立個規矩。” 杜蓉萱一聽,眉頭都豎起來了。 立規矩? 用我院子里的丫鬟立規矩,不是打我的臉嗎? 一想到這里,初見時剛升起的一點好感消耗殆盡。 只覺得文修好管閑事。 正在氣頭上,又聽他說:“府內若無規矩,任丫鬟報團,長此以往府內禍事不休,含枝若不嚴懲如何打壓這股風氣,更何況她不是好人,她還想要用無辜的人頂替。嫂嫂想想,連含枝兩姐妹都不待的地方,其他人又怎么愿意待。” 含枝走出來,粉面含淚,恭順地跪在文修面前。 夫人沒有把她第一時間推出去已經是夫人仁善了,再多的她也不好意思讓夫人替她出頭了。 所以她跪在文修面前。 “二公子,我和meimei已經走投無路了,”然后她把孫管事好色成性的事情說與他聽。 “那孫管事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他…”含枝輕咬下唇還是開口,“他已經誘女干過多個丫鬟了。” 文修瞳孔一縮。 “小璇寧死不從逃過一劫,但是身上被打得沒一塊好地方,再不救她,含枝就沒有meimei了。”含枝抬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公子,茶色的眼睛早就蓄滿了水,輕輕一眨,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她的額頭上還帶著紫,看著好不可憐。 文修避開她的眼睛,握拳,“那你可以直接找娘或者嫂嫂啊,為什么讓無辜的人卷進去?” “含枝人微言輕,只是個二等丫鬟,連貼身奴婢都不是…如何敢去煩擾夫人,而老夫人喜靜,含枝也…”含枝越說越小聲。 文修沉思。 又聽她說:“如今府里的管家權在奶娘手里,孫管事只手遮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地上濕了一片,含枝的眼淚一直停不下來,“奴婢只能使點手段將meimei換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