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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自己嘗了一塊,覺得還不錯,于是就裝了一盤偷偷放進了姜博衍的臥房,擺在他的桌子上。 出來時,正好看到墻頭上一抹黑影閃過,她凝神望過去,看到了一枚木蟬,心中瞬間了然。 天黑時,姜博衍才乘著轎子從御史臺回來。 碧月候在門口,見他下了轎子,便迎了上去,喚了他一聲“少爺”。 姜博衍扭頭望著她,輕聲道:“回府吧。” 碧月微微低頭:“是。” 姜博衍回到房間,碧月幫他脫了官服,架在一旁。 他留意到那盤糕點,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碧月一眼,碧月無辜地眨了眨眼。 姜博衍朝圓桌走近,伸手捏起一塊,左右翻動著看了看。 一旁的安泰想起姜博衍未用晚飯,便以為他是餓了,連忙道:“我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宵夜。” 姜博衍轉頭道:“不用了。”他揚了揚手上的糕點,朝碧月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有這個就夠了。” 安泰垂下頭道了聲:“是。” 然后轉頭便退出了房間。 姜博衍看著那枚形狀怪異的紅豆山藥糕,忍不住笑了笑,碧月抬眸時注意到他唇角未散的笑意,心里松了口氣。 看來這一下午沒白忙活。 姜博衍將那盤糕點解決完一半,算是填了晚飯的空缺。 碧月從廚房端了些熱水來給他洗漱,姜博衍彎腰去取水中的手巾時,留意到她手上的燙傷,眉心立刻皺了起來,心尖仿佛被針戳了一下。 “手上的傷處理過了嗎?”他伸手握著碧月的手腕,將手心反過來,仔細看了看那傷口,燙傷的紅色還未消,已經生出了水泡。 碧月笑了笑:“半夏和初雪幫我上了藥,沒事了。” 姜博衍這才放心地松開,然后看向桌上的那盤糕點,低聲道:“以后別再做了。” 碧月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來姜博衍已經知道那是誰的杰作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碧月感覺有些奇怪。 因為賣相實在太丑了…… 當然這話姜博衍可不敢說,他轉而道:“猜的。” 又強調了一遍:“以后別再做了,我不愛吃甜的。” 碧月看著那只剩半盤的糕點,合著剛才不是你吃的唄…… “我樂意。”碧月倔強地說道,雖然聲音有些小,但還是被姜博衍聽到了。 姜博衍拿她沒辦法,只好換了個說法:“下次小心點。” 碧月這次倒是乖乖點了頭:“嗯。” “我這不用你伺候了,回屋休息吧。” 本來也沒打算讓她真的做侍女,只不過是個理由罷了,姜博衍也舍不得她做這些事。 碧月猶豫片刻,想起蟬手還在等著給她遞消息,也只好說道:“那有事叫我。” 說完,她雙手背在身后敲了敲手心,轉身往外走。 “晚安。”快要出門時,她回過頭說了一句。 姜博衍驚喜地抬頭看著她,半晌回了她一聲:“晚安。” 碧月這才離開了房間。 姜博衍此時才有些覺得,他的碧月回來了,也許之前那樣的日子也會漸漸被找回來…… 他雙手浸在熱水中,連帶著心上也是一陣溫暖。 碧月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從窗戶離開了。 姜博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他覺得這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切,仿佛閉上眼再醒過來,那個人就不見了。 他又翻了個身,最后實在忍不住,掀開被子,去了后院。 他想把兩人之間的所有事全部說開,想讓他們像從前那樣相處。 于是姜博衍來到碧月門前,抬起手敲了幾下,結果并無人回應。 莫非是睡著了…… 他想伸手推開,但是手按在門上時,還是松開了。 算了,還是明日再說吧。 反正人已經回來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姜博衍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翻出一小壇酒,反正明日沒有朝會,就讓他稍微放縱一下吧。 碧月去了一個破舊的小屋,里面久無人住,四周也沒有鄰居,很是隱蔽。 “人已經查到了嗎?”碧月進了院子問道。 蟬手連忙拱手叫了一聲“月姐。” 碧月微微頷首,朝他們走過去。 “已經查清楚了,去年年末有人主辦孫鴻學的案子,然后順藤摸瓜找到了沈德之當年的真相,那個人便向小皇帝請旨重判當年的案子,還了沈家的清白。” 孫鴻學? 碧月聽到這人的名字愣了一下,怎么會把他牽扯進來,他可是家父當年的恩師,怎么會是他…… 她想起姜博衍交給她的那個信封,她還沒看,因為碧月覺得在和姜博衍的關系緩和之前,她都沒有資格去拆看那額信封,所以就暫且擱在了一旁。 如今想來,姜博衍是如何知道當年的真相的,除非他是…… “那個人是誰?”碧月連忙問道。 兩位蟬手互相看了眼,猶豫地說道:“他,他就是御史臺的姜博衍。” 碧月緩緩睜大了眼睛,果然,是他幫自己的父母翻了案子,討回了清白。 那么她該怎么報答這位恩人呢…… “月姐,您在想什么?”蟬手見她出了神,便出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