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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衍沉下身子,聽見耳畔一聲低沉的喘息,他學著她壞笑道:“那也不許丟。” 碧月攀著他單薄的肩膀,勾著狐貍眼,像是在引|誘。 姜博衍伸手在她眉邊輕輕蹭了蹭,輕聲說道:“我想讓你身上多一些關于我的東西,這根手織的紅繩,我們相處的點滴記憶,我都覺得不夠,我好像越來越貪心了,都是被你寵的。” 碧月一只手向上挪了幾分,勾著他的脖子,將他身子向下壓了壓,淺笑道:“那就再貪心一點,讓我直接變成你的。” 姜博衍震驚片刻,果然他在這方面永遠都不是碧月的對手,他隨后立刻笑道:“好,那我也是你的。” 讓碧月和姜博衍成為彼此的唯一,將自己融進對方的骨rou血液里,永遠忘不了,拋不掉。 然而沉醉于情|潮中的姜博衍卻沒有聽見耳畔那聲輕微的呢喃。 對不起,阿衍…… 天上的明月漸漸向西斜去,碧月緩緩睜開眼,轉頭看著枕邊已經熟睡的人,她悲傷地擠出一個微笑,在他額間輕輕地落下一吻,悄無聲息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 翌日。 姜博衍睜開眼,正想轉身將愛人攬進懷里,卻摸到了一片冰冷,他倏地睜開眼,旁邊早已沒了人。 起身時,發現枕頭上靜靜地放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下面壓著一封信。 那木盒他眼熟的很,就是之前他送給她的那個玉鐲。 正原模原樣地躺在里面。 姜博衍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拆開那封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是我負君,此后江湖悠遠,與君不見,愿君自忘。 沒有署名,沒有稱呼,只有這簡單的一句話。 與君不見,愿君自忘…… 姜博衍頓時覺得渾身冰涼,他攥著那封信,看著這屋里的擺設,看著那個衣柜,他忽然翻身下床,卻險些跌在地上。 他扶著墻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打開衣柜,里面的衣服一件不少,都在。 安泰過來尋他,卻見他半跪在地上,肩膀輕輕顫抖著。 “少爺!”安泰著急地跑過去,將他扶起來。 姜博衍忽然轉過頭握著他的肩膀,眼睛一片濕潤,他急忙問道:“看到碧月了嗎?” 安泰有些不明狀況,他將屋子環視一圈,“這不是碧月姑娘的房間嗎?我好像沒看見她出門啊。” 姜博衍搖了搖頭,扶著衣柜緩了緩,又道:“去幫我把半夏和初雪叫過來。” 安泰有些不放心他,幫他披上一件披風,便出門去找半夏和初雪。 “碧月姐?沒見到啊,我們起床的時候,見她的門還鎖著,還以為她在睡覺呢。” 聽了這回答,姜博衍全身的力氣都散盡了,他向后跌坐在凳子上,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無論出什么事,都不要告訴姨母。” 安泰有些擔心:“少爺……” 姜博衍雙手撐著額頭,沒再說話,也沒力氣再說什么了。 安泰無法,只好轉身帶著半夏和初雪她們出去。 姜博衍在碧月的房間里待了一天一夜,安泰來瞧了幾次,他始終都靜靜地坐在圓桌旁,低頭瞧著手上的那封信,那封只有只字片語的信。 “少爺,求您了,吃點東西吧,您的身子本就不好,不能這么折騰自己啊……”安泰跪在地上,乞求他能走出這扇門。 “安泰啊,你說她為什么忽然就走了呢?偏偏在我的身體痊愈之后,是不是我之前有什么地方惹她生氣了?”他像是在問安泰,又像是在問自己。 安泰連忙說道:“不會的,少爺,碧月姑娘她想必是有什么苦衷,您再等等,說不定過幾日她就回來了,再說了碧月姑娘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這副樣子。” 姜博衍失神地搖了搖頭,伸手擦掉眼角的淚,嘆道:“她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了……” 他昨夜在這房間里守了一整夜,望著窗臺,始終盼著他想見的那個人會從窗口跳進來,就像那晚一樣,她只是出去執行任務了,她還會回來。 可是昨晚他并未如愿,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碧月只是他夢里的那個人,如今夢醒了,人也散了。 可是種種跡象不斷地提醒他,這不是夢,來時是真的,離開也是真的。 他低頭將腦袋埋在臂彎里,又一次哭出了聲。 安泰跪在外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絲毫的辦法。 忽然一道風從他身旁拂過,余煉來了。 “余師父……”安泰抬頭看著他,眼神求救。 余煉將他扶起來。 “余師父,求您救救少爺吧……”安泰懇求道。 余煉轉過身,默不作聲地進了屋,走到姜博衍身旁,伸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 姜博衍恍惚地抬起頭,低聲喚了一句:“師父……” 聲音帶著哭腔。 余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跟為師走吧。” 姜博衍抽泣一聲:“師父要帶我去哪兒?” 余煉將屋子環視一圈,說道:“能忘掉這里的地方。” 姜博衍怔怔的望著那封信,半晌點了點頭,沙啞的喉嚨中擠出一個字:“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