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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沒什么要問的了,碧月便再次讓那黑衣人吃了一記手刀,昏了過去。 “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人?”周博衍看著地上的人,問道。 碧月朝他笑著揚了揚眉,“送給那些衛兵去邀功吧。” 周博衍忍不住笑了下,夸贊道:“女俠好仗義。” 碧月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拖著黑衣人的胳膊出了門。 幾個衛兵還在馮瑞門前巡邏,正當他們轉身的時候…… “嘭!”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在了他們面前,眾人被嚇了一跳。 黑衣人未被捆束,此時已經摔醒了。 在那群衛兵眼里,倒像是一直藏在房梁上,結果沒藏好,暴露了自己。 黑衣人反應也是快,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繩子捆著,立刻起身要逃。 結果再次被那些衛兵毫不留情地綁了起來。 黑衣人:就踏馬跟做夢一樣…… 綁完了人,離得最近的人低頭看了眼,驚呼道:“正是之前襲擊我們的那波人,快去找許衛長!” 許衛長很快就被引過來,只見那黑衣人正躺在地上。 “啟稟許衛長,這人還活著。” 許衛長的手握著身側的那把劍,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這個月的俸祿不用減半了,快將人帶去見縣主。” “是。” 黑衣人已經懶得掙扎了,認命地被人拖走。 拐角處的碧月見事情已經成了,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間,碧月才開始細細思考黑衣人剛才說的話。 “行為舉止像是練武的衛兵,并且像個領頭的。” 這樣的人只能是官府的,那么與周博謙有關的人…… 她和周博衍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了一個名字:“劉顯。” 不錯,只有劉顯身邊有這樣的人,他也有幫周博謙的理由。 “如果真是劉顯,他為什么要以周博謙的名義雇人呢?”碧月躺在床上,頗有些困惑。 周博衍身體后仰,躺在她旁邊,看著她笑道:“因為他不想得罪祖父。” “鎮南侯嗎?”碧月低聲道,隨后點了點頭:“不錯。”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 碧月笑著碰了碰他的胳膊:“周少爺,來叫你了,快去吧。” 周博衍無奈地嘆了口氣,姨母一定是因為剛才的那個黑衣人找的他,他起身坐在輪椅上,過去開門。 回過頭就看到碧月朝他招了招手,仿佛送行。 周博衍聳了聳眉毛,去了門前。 打開門,果然縣主正站在外面,一臉笑意:“阿衍,你猜我剛才捉了個什么東西?” 周博衍故作不知地搖了搖頭。 縣主便引他過去:“跟我來。” 周博衍果然見了那黑衣人,只是剛才碧月問話時沒讓他出聲,所以那黑衣人沒認出他來。 “阿衍,你可知先前那些人是誰派來的?”縣主剛剛問出了答案,所以語氣頗為得意。 “周博謙?”周博衍裝作試探性地問了一遍。 縣主大驚:“你怎么知道的?” 周博衍干笑兩聲:“猜的,猜的,怎么?我猜對了嗎?” 縣主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那個周博謙,妄圖毀壞證據,如今抓了這個證人,看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周博衍:“嗯。” 不過此時,周博衍擔心的倒不是周博謙,反而是劉顯,此人位高權重,雖與周家結了親家,卻反而陷周博謙于不義,這讓周博衍有些匪夷所思。 這個劉顯究竟是想做什么…… —— 自周博衍和縣主離開后,王氏就將下人以“擾亂她休息為由”統統屏退了。 屋內只剩她一個人,她側著身子,將手中的紙條展開來:汝無恙,謙可活。 她捏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著,周博衍竟然用周博謙來要挾她! 王氏歪回床上,用力將紙條握成團。 她看著頭頂的帷帳,很快就冷靜下來,片刻后,一臉鎮定地下了床,將那紙條放在蠟燭上燒掉。 周博衍當然不會真的出手殺周博謙,只是用來嚇唬王氏的手段罷了,他相信王氏為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既然他們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拖延時間,周博衍也只好出此下策。 “蘭息……”她喚了一句。 但是屋外的人似乎沒有聽見,她又拔高了聲音:“蘭息!” 房門終于被推開,蘭息匆匆進來:“夫人,怎么了?” 王氏一只撐在桌沿上,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體,抬手道:“為我梳妝。” 哪怕下一刻她要去的是刑場,她也保持應有的端莊和優雅。 蘭息雖心有疑慮,但是不敢違命:“是,夫人。” 蘭息將她扶到梳妝鏡前坐下,將她頭上盤發用的的玉釵取下,散落的青絲中混了幾縷白發。 王氏拿起面前赤紅的唇脂,用指尖蘸了少許涂在唇上,蘭息在后頭幫她盤起精致的發髻,隨后看著面前的幾支步搖,問道:“夫人,您要戴哪一支?” 王氏看了一眼,指尖在那幾只步搖指尖來回徘徊,最后停在那只最顯眼的綴有紅色瑪瑙的蝶花步搖上,笑著拿起來遞給蘭息:“就它吧……” 半個時辰之后,王氏看著梳妝鏡前自己精致的妝容,將原本憔悴的病態完美的掩蓋下去,她依然還是那個撥弄紅塵的周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