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碧月煩心的是不知該如何提醒他們,她閉上眸子輕輕靠在周博衍的肩膀上,“困了。” 周博衍抬手蹭了蹭她的耳朵:“馬上就到家了。” 碧月聽到這個詞,會心一笑,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真想一直這樣陪在你身邊…… 剛回到宅子,永安縣主就步履匆匆地進來,將周博衍叫去了正廳。 “阿衍,我派去泉州的人被攔下來了。”永安縣主憂心忡忡地說道。 周博衍皺眉:“是泉州知府?” 縣主頷首:“不錯。” 跟著又嘆了口氣:“看來只能把父親請出來了。” 周博衍又問:“他以什么理由攔下了姨母?” 縣主想到這個就來氣:“那狗知府說豐谷村有人染了瘟疫,已經將全村封鎖了,不準任何人進入。” 周博衍:“如果這樣的話,就算外祖父去了,恐怕也無濟于事,需要帶幾名大夫。” 縣主有些疑惑:“大夫?” 周博衍點了點頭:“沒錯,就以治病為由,如果那知府還是不讓進,就讓外祖父想辦法參他一本。” 縣主不由笑道:“阿衍,你雖人處江湖,卻對朝堂之事毫不含糊,以后若考取功名,定能有一番作為。” 周博衍勉強笑了笑,他也有這個打算,只不過眼下身體還未調理好,他不敢奢想別的。 一旁的碧月聽了縣主說的事,心中也捋了個大概,畢竟能驅使泉州知府的人,除了劉顯也沒別人了。 劉顯有意要保護周博謙,肯定不單單是因為是他的孫婿,畢竟那點親緣在他看來,還不足以讓他冒著和鎮南侯作對的風險去保一個人。 那就一定是周博謙給了他同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 樊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和周家是競爭關系,明爭暗斗中知道些什么,就不驚奇了。 周博謙用手上的消息和劉顯做了個交易。 碧月現在覺得想通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博謙給劉顯的消息到底有多少,那十二家商行到底暴露了多少。 碧月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原以為殺了劉瑋,平安離開臨州就沒事了,誰知道半路又冒出個周博謙。 碧月覺得此時頭大得很。 過午后,她找時間回了趟后院, 結果意外地發現窗臺上停了一只灰白的信鴿,這信鴿碧月眼熟得很,是她送給邊寧的,原想著分開后無論那邊出了什么事,碧月都不會再過問,結果分別時還是不放心,送了邊寧一只信鴿。 碧月上前將信筒拆下來,取出了里面的信紙,展開來: 碧月姑娘,半個多月過去了,我這邊一切安好,和姐妹們開了間飯館,生意不錯,若有緣分,還想請你來店里坐坐。 一切都好,勿憂。 這大概是碧月今天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讓她有了一絲寬慰。 滿面愁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將閱后的信條放在蠟燭上燒了個干凈。 又重新寫了一封信,送回了霖鈴閣。 信上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主有難,求救! 碧月放飛了信鴿,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希望救兵能快點到,她不想看到那一戶戶人家都變成冰涼的…… 就像當初的沈府一樣…… 碧月越想越煩躁,翻身將臉埋進被子里。 過去的事如潮水般涌進腦海中,刺眼的火光和嘶喊聲如在面前,碧月用被子越捂越緊,仿佛在和自己較勁。 “呼……”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放開了自己。 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已經被蹭亂了,額上還覆著一層細汗,她起身隨手理了兩下,便去了前院。 周博衍還在等著她一起練功。 傍晚,碧月守在浴桶邊上,隨手別到耳后的頭發不知何時又脫了出來,她沒有察覺。 周博衍抬起手幫她輕輕捋上去,溫聲道:“你有心事。” 碧月搖了搖頭:“倒不是什么心事,只是今日邊寧她們給我來了一封信。” 周博衍揚眉:“哦?” 碧月笑了笑:“她們過得很好,叫我不必掛念。” 周博衍抬起頭,趴在她旁邊:“感覺你好像有些累,要不回去休息吧,幫我把安泰叫來就行。” 碧月望著他,滿臉笑意:“不把你伺候好了,我也睡不著。” 周博衍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那你先睡一會兒吧,我不說話了。” 碧月看著他少年般稚氣的模樣,輕聲應了個“好”,便緩緩閉上了眼。 她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入夜,碧月回到房間,動作迅速地換了一身夜行衣,從窗戶離開了。 買了一匹快馬趕去了臨州。 臨州還處于封城狀態,碧月找了個守衛松的地方翻了進去。 雇主住的地方,在她剛到永安縣時就打聽清楚了,不論是老宅還是新宅,碧月都記在了腦子里。 她一身黑衣游走在漆黑的巷口中,找到了樊家的宅院,繞到后墻處,動作輕巧地翻進了院子里。 剛落腳就聽見一聲喊:“把前門后門都給我守好了!” 碧月躲在后院的拱門后面,看清了院中的情況,說話的是為首的一個侍衛,他面前蹲著一眾丫鬟家丁。 都是樊家的人,那些丫鬟家丁別一群士兵圍著,紛紛低著頭不敢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