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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翻飛間,主閣已經到了。 “我們先去大堂等著閣主傳話。”碧月對樓清交代了一聲。 樓清應了聲“好。”便跟著她去了一層的大堂。 殺門的人基本上都到了,都在等著召見。 戌時到了,兩個帶著半邊銀質面具的人從樓上下來,面具位置一左一右,邊角處同先前的那位大蟬師一樣,雕著一只蟬,蟬門中地位僅次于大蟬師。 二人左右負手而立,左蟬師沉聲道:“閣主讓殺門眾人去清月臺。” 眾人默不作聲地朝他倆行了個禮,左右蟬師前方帶路,將人領去了清月臺。 碧月走在隊伍的后頭,察覺到衣服被人拽了一下,就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樓清正緊張地抓著她的衣裳,眼中帶怯,手上那團布料都要被攥成一搓抹布了。 見碧月轉頭看他,他才張口不出聲地說了一句:“姐,我怕。” 碧月一言不發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將自己的衣服解救出來。 樓清眼中的那點膽怯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有碧月姐在,他就不怕了。 剛抬起頭,樓清就瞥見旁邊有人撇了撇嘴,滿眼盡是譏諷之色,再仔細一瞧,是鐘黎那個老妖怪,他就直接無視了。 清月臺位于主閣之東,明月升起的地方。 閣主身著一身黑袍站在露臺上,凜冽的寒風時不時帶起他的衣擺,似乎想逼他回屋,然而這人卻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露臺上,目光悠遠,不知是在盯著十里之外的山頭發呆,還是在看從山頭里冒出來的那輪清月。 大蟬師默默站在他身后,聽到門外的動靜,抬眸看了一眼,是左右蟬師進來了,看來人都到了。 “閣主,殺門的人都到了。”左右蟬師進門抱拳行禮道。 閣主收回視線,卻沒有轉身,只是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左右蟬師揮了揮手,細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殺門的人進了清月臺。 人到齊后,左右蟬師回到了大蟬師的身后。 閣主終于轉過身來,眼神在殺門中巡視一番,最后落在了碧月和樓清的身上,沒有多做停留,就踱步入座。 “深夜還將各位召來,辛苦各位了。”閣主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溫和地笑了笑,倒不像是叫人過來布置任務的,而是叫人過來聊家常的。 眾人沒有作聲,安靜地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閣主朝大蟬師伸出一只手,蟬師將一封信彎腰遞給他。 碧月瞧著那封信,卻是用一片金葉子封的口,封口已拆,但是金葉子還粘在上面。 閣主打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一張字條,碧月雖不善筆墨,卻也能瞧出那字條不是一般紙張,像是永安縣的富怡宣紙,這宣紙放在整個沐淶國都是出名的。 不過這宣紙全國都有人購用,小時候,碧月的父親就收過別人送的富怡宣紙。 第五章 只見閣主將那張字條展開來,看了一眼,而后捏著字條一角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說道:“我們閣這次可接了個了不得的生意,要刺殺的人與朝廷命官有關系。” 碧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總不能是刺殺劉顯吧。” 劉顯是當朝太尉,一品大員,如果任務目標真的是他,那碧月頭破血流也要爭到這個任務。 想到這,碧月卻聽到閣主說了劉顯的名字,她連忙專注地豎起耳朵聽。 “這次要刺殺的人是當朝太尉劉顯的兒子劉瑋。” 這話剛落,碧月心里就咯噔一聲,殺門的人很少有認識劉瑋的,因此沒幾個驚訝的,面上都波瀾不驚地看著閣主。 碧月心中卻是波翻浪涌,居然有人敢殺劉瑋!認識劉顯的人都清楚,他對這個兒子是出了名的寵溺,要是殺了劉瑋,那劉顯還不得滅了他全家? 不過這任務深得碧月的心,要是殺了劉瑋,劉顯雖不至于氣死,卻也能氣得半死不活。 這任務她一定要拿到手! 閣主三言兩語介紹了劉瑋的身份,果然惹來了下面的人一陣唏噓。 聽到聲音,閣主抬起眉梢,看著他們,拿起信封在他們面前揚了揚:“看到這上面的金葉子了嗎?這任務是一些商人買的,他們花百萬兩黃金買劉瑋的人頭。” 殺門的人眼神都亮了,顯然都心動了。 只有鐘黎卻看了眼碧月,她知道碧月和劉顯的恩怨,不過這任務實在艱巨,劉瑋身邊這么多兵甲護身,別說殺他了,就連靠近都很難。 “有誰想要接這個任務嗎?”閣主隨手將信封扔在了桌子上,順勢坐回了椅子中。 話音剛落,碧月就搶在了眾人前頭,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回閣主,碧月愿意接下這個任務。” 樓清不知道碧月的想法,還以為她也是沖著那百萬兩黃金去的,不過他自信地認為憑碧月的本事,拿下賞金不成問題,到時候自己再給他姐打打下手,興許碧月姐一個高興,還能多給他分點。 閣主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出來。 碧月沒少殺過貪官,那些人官銜也不小,高至從二品的刑部侍郎,且從未失過手,這一點殺門的人都很敬佩,畢竟像碧月這樣二十歲出頭就能有如此業績的,整個殺門只怕找不出第二個了。 “閣主,這個任務只怕一個人難以完成,我愿意和碧月同去。”說話的是鐘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