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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29節

    也因為澶容對若清格外不同,禁地里的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在意若清。

    阿魚曾盯過若清幾天。

    他不能說自己有多了解若清,但教壞澶容的事,阿魚覺得若清不會做。

    因此,阿魚問:“他是怎么與你說的?”

    “他告訴我,做人不能太善良。”

    阿魚聽到這里頓時有些絕望。

    澶容就像是一張白紙,你畫什么,紙上就會留下什么。

    清原掌門教導澶容多年,慢慢在他腦中留下了做事前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想法。沒想到這份得來不易的辛苦,簡簡單單地毀在了若清身上。

    學好很難,學壞很簡單。

    對此,阿魚有些不滿,可他不敢多說。

    他再多嘴,恐怕就要跟白雨元落得一個下場。

    但澶容這句話也提醒到了他。

    他找到了另一種教導澶容的方式。

    想了一下這種可能,阿魚忽然傻笑了一下,而等他回神的時候,澶容已經走到了房門口。

    不過在離開之前,澶容問了阿魚一句:“除了你,其他人都在禁地對嗎?”

    阿魚怕他多心,連忙點了點頭。

    澶容這才收回目光。

    次日一早,天剛見亮,若清就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近日煩心的事太多,身心俱憊的若清身體很不舒服,聽著外面咿咿呀呀的聲音,心被吵得像是要分成了兩半。

    實在忍受不了,他強撐著一口氣,打算去窗旁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走到窗口那時,他正巧聽到房外傅燕沉問店家,外面在吵什么。

    店家陪笑道,“這是當地的習俗,城里有些本事的大戶人家,會在辦壽娶親時找上戲班在門前唱上一會兒,而今日是城北劉老爺家的小郎娶親,娶的娘子是遠嫁過來的。”

    “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那姑娘不能在劉家出嫁,一般會找宅子和客棧暫住。而我家客棧在城里排得上號,劉老爺就把人送到我們這里,并在客棧和家宅前都叫了戲班子唱戲,讓城里百姓看看熱鬧。”

    傅燕沉聽了半天,沒聽出外面在唱什么,隨口問了一句:“這唱的什么?”

    店家回:“斬鄴首?!?/br>
    “斬鄴首?”

    “客官不知道嗎?斬鄴唱的是千年前那個作惡多端的鄴蛟?!?/br>
    這個故事傅燕沉當然知曉,千年前鄴蛟作惡,還是清原祖師爺與當時尚在的幾位尊者阻止了它。

    那店家以為傅燕沉不知道,笑道:“據傳,鄴蛟身死的那日萬物生長、鳳引九雛,之后太平了好多年!后來,人們就喜歡把斬鄴首的事,當成一種趕走壞事的吉利說法。凡是家中有喜事的,都喜歡點這斬鄴首?!?/br>
    接著店家說了什么若清沒有再聽,他伸出手,推開窗,瞧了一眼外面戲臺上的人。

    臺上,幾個武生圍著一個人轉,街上的人都在看著這一幕,卻都是看個熱鬧。

    吵了半天,幾個孩子跑了過來,偏要學戲臺上的人打打鬧鬧。

    他們邊說邊笑,推出一個矮小的孩子,要他扮妖魔。

    那孩子不想,便說他沒有紅色的衣裳。

    聽到這里,若清抿了抿唇。

    因為后世對鄴蛟的畏懼和厭惡,提到那作惡多端的鄴蛟,普遍都帶入了暗紅、紫色、黑色這種深色。而住在山林的巖蛟色深,水蛟色淺,他看著那被困在臺上的人,不知為何,心里想了一句——

    “明明不是巖蛟,是水蛟……”

    “你在說什么?”

    這時,傅燕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若清打了個冷顫,回過頭,只覺得腦子有一瞬間清醒,又有一瞬間迷糊。

    他不明所以地望著傅燕沉:“你聽錯了吧,我沒說話?!?/br>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沒說話。

    傅燕沉卻十分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說:“夜里早些安歇,這才出清原幾日,就開始神思恍惚了。”

    聞言若清摸上自己的臉,皺著眉問:“我的臉色很難看嗎?”

    傅燕沉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問他:“是不是最近累到了?”

    “不是,是看到白師叔,覺得看到了一百只鴨子,煩得緊。”

    若清一邊說,一邊坐在他的身旁,兩人正要說些什么,卻聽門外李懸念輕聲喊若清出來。

    若清與傅燕沉對視一眼,不清楚李懸念突然過來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聽了若清的建議,李懸念在若清出來之后說:“給你看樣東西?!?/br>
    他們之間要做的事若清不想告訴傅燕沉,所以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看著他們的傅燕沉,沒有多說,只隨著李懸念走了。

    傅燕沉本來沒想什么,但見他真的和李懸念走了,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若清跟著李懸念下了樓,來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若清眼眸一動,瞧見了下方的澶容,和澶容面前使勁往嘴里塞著菜的——白雨元?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清瞠目結舌地注視著這一幕,而后對上李懸念那雙包含著深意的眼睛,無心計較,直接越過了李懸念,大步走到澶容身邊。

    知道他來了,澶容將手旁的那碗粥推過去。

    若清卻沒有喝粥的心思,他警惕地瞥了白雨元一眼,而那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里的人一見他來了,呼吸一輕,吃飯的動作斯文了不少。

    “小師叔,”不能問澶容怎么和白雨元坐在了一起,若清瞇起眼睛,眼帶笑意,“怎么想起下來吃東西了?”

    他說這話時,心里想的不過是白雨元見澶容在這,又纏了上來,沒想到澶容會說——

    “他餓了,要來吃東西。”

    ——這就很不正常了!

    若清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白雨元,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若清十分懷疑白雨元昨夜做了什么,否則澶容不會改變對待他的態度。

    懂了李懸念為何來叫自己,若清心煩意亂,索性開門見山地問:“小師叔,昨夜發生了什么?”

    “咳咳咳咳!”

    澶容還沒說話,對面吃飯的白雨元聽到這句昨夜,立刻嗆了一下,咳了起來,一張臉很快憋紅了。

    他這副心虛的模樣既讓若清懷疑,又讓若清覺得他很奇怪。

    許是察覺到若清在看自己,白雨元眼睛往左側轉去,然后端起飯碗,側過身默默吃飯。

    而他一邊吃,一邊還不敢轉頭,只斜著眼睛,用余光瞄著若清,那副模樣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

    看不出他這是什么路數。

    若清深吸了一口氣,與李懸念一同坐下。

    此刻他的腦子里都是白雨元和澶容之間發生了什么,因為驚訝,一時忘了去叫傅燕沉吃飯。等傅燕沉慢步來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四人圍坐在一起的畫面。

    下樓的步子因為眼前的場景停住,傅燕沉靠在一旁,無聲地注視著對面那四人。

    李懸念像個沒事人一樣,給自己叫了一碗粥,夾起桌子上的包子,和顏悅色地問澶容:“什么時候走?”

    澶容道:“隨你。”

    李懸念點了點頭,不知怎么想的,見對面若清并不動筷,笑著說道:“這包子味道不錯,你也嘗嘗?!?/br>
    若清知曉李懸念此舉是聽進去了自己的提議,為了表達有結盟的心思,他在李懸念示好之后,夾起包子放在自己的碗里,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你也多吃一點?!?/br>
    李懸念點了點頭,見若清這句話說完,澶容和傅燕沉都看了自己一眼,輕笑一聲。

    “阿容也多吃一點?!彼曆a了一句。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傅燕沉只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不同于上一次,等到中午出發的時候,白雨元跳到了澶容身邊,說:“別讓我自己走,我能維持住這張臉已經很不容易了!”

    知曉阿魚的實力不強,澶容同意了。而當白雨元出現在馬車旁的那一瞬間,不管是傅燕沉還是若清,都沒有說話。

    要走時,若清想了想,微微一笑,“師叔,也叫上李島主吧?!?/br>
    然后,原本只有三個人的馬車里,多了兩個不受歡迎的來客。

    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向空中。

    車內澶容閉目養神,白雨元不知在想什么,一雙眼死盯著自己的手,一副不與任何人交談的模樣。

    若清心情不好,沒有閑聊的心思,傅燕沉也是如此。眼下幾人中,只有李懸念心情不錯,時不時會與澶容提一些宗門里的事情。

    話說了一半,李懸念像是想起一件事,話鋒一轉,與若清說:“對了,昨夜就想與你說來著。”

    他不在意他如此說后,馬車里的人都看向了他,朗聲道:“寧城前邊是魏水,我之前來過,也去過當地的一家珍寶閣。而那家手藝不錯,你可以讓店主幫你打磨一下石心,鑲在配飾上,比你現在這樣帶著強。”

    他給若清提了個意見,好似很惋惜那塊石心在若清手中保持起初的模樣。

    經他這么一提,若清揣著石心的事白雨元和傅燕沉都知道了。

    可若清觀察著白雨元的表情,一沒看到白雨元嫉妒,二沒看到白雨元驚訝,心里正弄不清白雨元這是什么路數,便聽到澶容和傅燕沉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石心?”

    “你們都說了什么?”

    前面那句是傅燕沉說的。

    后面那句是澶容說的。

    若清抿了抿唇,因白雨元沒有反應,心里有些失望,連帶著也不愿理會傅燕沉和澶容,敷衍地解釋了一下。

    李懸念見若清沒有答應去魏水,轉而與澶容說:“阿容,要不要到魏水看看?”

    白雨元/阿魚聽到了這句話,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李懸念噓了一聲。

    而阿魚的噓聲剛出,澶容便冷聲說:“不去。”

    這就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