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 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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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動作,徐未然看到男人腹部緊密排列的幾塊輕薄肌從鏡頭里一晃而過,很快消失在他黑色衛衣下。 邢況看到她按了接聽,把手機拿起來。 徐未然在鏡頭里的臉有點兒紅,但是眼睛并沒有看鏡頭,反倒是認真盯著屏幕,好像在忙著做什么事。 邢況挑眉:“然然?” “干嘛?” 徐未然繼續翻相冊,她剛才把他換衣服時的鏡頭飛快截了幾張圖,正兩眼放光地欣賞著。 邢況臉蛋好看,身材也好,剛剛好是她喜歡的那種。 就是圖有點兒糊,要是能對著他拍就好了 邢況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看什么好東西呢?” “……沒什么。”徐未然關掉相冊,點開跟他的視頻通話界面。 一上來就是他的美顏暴擊。 這男人明明用下巴頦對著鏡頭,這樣一個死亡角度竟然還是好看得一塌糊涂。 她趕緊瞥了眼右上角自己的小框。 還好還好,視頻里的她并沒有蓬頭垢面。 “你什么時候把頭像換了?”她問。 “剛剛。”邢況把手機放在一邊,找到腕表戴上,重新把手機拿起來:“現在回家,你想吃什么,我待會兒給你做。” “我剛把你留的早餐吃完。”她說。 邢況看了眼手表,時針顯示現在是下午三點。 “這個點兒吃早餐?” “那要怪誰!”她反問。 邢況呵笑了聲,離鏡頭近了些,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懟著她的屏幕:“怪我。” 她因為他這張好看的臉而心滿意足,對于他昨天晚上的暴行完全不在意了,反而想他趕緊回來。 “你快回來吧,”她說:“我想跟你一起去吃美食街上的那家湖南菜。” “行,”他推開門朝外走了出去:“等我回去接你。” 徐未然托著下巴:“你就為了問我吃什么就跟我視頻啊?” “不是,”他說:“是太想你了。” 她被哄得滿心歡喜,嘴角染了笑。 等掛了視頻,還一直想著他的話。 王敬給她發來消息:【未然,你有沒有看到邢總的頭像?戀愛中的男人也太可怕了吧,他竟然把頭像換成了你的畫,還是一張跟他很類似的人物漫畫!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別人會不會覺得他很自戀啊】 徐未然氣鼓鼓地為自己男人說話:【長得帥的人還不能自戀啊?而且他這不叫自戀,他這是戀我!】 王敬:【啊哈哈哈哈哈哈,我明天要去找邢況送面錦旗】 徐未然:【送錦旗干什么?】 王敬:【謝他把你治好了啊】 徐未然怔了怔。 仔細想起來,她這段日子真的很少有不高興了。 胃口變得好,精神也變得好,作息開始規律,晚上不再失眠了。 而且不會再想活著有什么意義這件事情了。 活著的意義應該就是單純地活著。 - 邢況平時行事雖然低調,但因為有些場合不得不公開露面的緣故,憑借著他那張大殺四方的臉,在網上收獲了大批女友粉。他和俞筱訂婚取消的消息一出,女友粉們在網上大肆慶祝,又跑到俞筱的微博下對她冷嘲熱諷,罵的話十分難聽。 俞筱被這段時間以來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幾近崩潰,每天在父親面前哭訴,讓他必須要給她出氣。 俞良山近兩年的生意已經在走下坡路,尤其是邢況開始掌權后,邢氏減少了跟他的合作,又在很多領域有意打壓他,他現在的勢力已經完全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論,邢況這時候提出取消訂婚是正常的商業手段,對邢氏股權不會有任何影響,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本去找邢況理論。 俞良山只能盡力安慰女兒,承諾會再送她西山的一套房產。好不容易把女兒哄得不哭了,俞良山接到了情婦的電話,匆匆開車出門了。 那情婦最近喜歡上了附庸風雅,非要跟他一起去逛畫展。 兩個人在畫展里逛了半圈,在一張畫前停下腳步。 情婦盯著那張畫看了半天,笑了:“俞良山,你看看這女人跟你以前那位心肝寶貝像不像?” 俞良山也被那副畫吸引了注意力。畫里的女人明眸皓齒,溫婉端方,分明就跟相倪長得有幾分像。 情婦知道他最忘不了的就是那個叫相倪的女人,從嗓子里嗤笑了聲,說:“你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相倪死了你是不是挺可惜的?要不你去問問館主,看這幅畫是誰的作品,你把這畫上的女人找出來,給你當相倪的替身好不好啊?” 俞良山趕緊摟住她:“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那女人我早都忘了,你要是不提我根本就記不起來她是誰。” 情婦冷哼了聲:“忘了?你就是忘了祖宗你都不會忘了她!當初你死活要追她,她不同意跟你,為了得到她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后來她出車禍死了,你就跟死了親媽一樣,天天來找我哭,這些事情你以為我都忘了嗎?你這么喜歡她,怎么可能會忘了她。” 俞良山開始拿甜言蜜語哄她,好不容易把她帶走,去看其它畫作。 徐未然背對他們站著,等他們走后,她走到那幅畫前。 畫里確實是她的母親,底下畫作署名是阿患。 在一邊招待客人的王敬找到空擋跑來,得意洋洋地說:“你看,是不是來了很多人。你還怕票會賣不出去,這不賣得挺好的嗎,場場爆滿。那邊那個,那是美術學院鼎鼎大名的蔣明教授,人家可是繪畫界的大師,他都來給你捧場了,剛還跟我說要讓我給你們引薦。你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他。” 徐未然跟著王敬過去認識了些人。她社交能力不怎么好,一直都是王敬在幫她說話,必要時她會附和一兩句。 到了閉館時間,王敬帶她去跟那些繪畫界的大師一起去吃飯。 去的地方是附近一家私房菜館,地段幽靜,傳說是御廚后代開的,每周只接待兩桌客人。但是像俞良山這種權貴,店里會破格接待。 吃飯中途徐未然借口出去,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到了一處園林。 花園里有個小亭子,掩映在花草樹木中。 此刻小亭子里,俞良山正抱著他的情婦調笑。 徐未然拿手機拍下了照片,又錄了一長段視頻。 她在網上聯系了一家媒體,把照片賣了出去。 沒過幾天,網上曝出俞氏總裁出軌的新聞。 雖然俞氏反應迅速,把這則消息很快就壓了下去,但還是對集團形象造成了很大影響。 尤芮看到新聞后氣得大病一場,自從俞良山從國外回來,不再跟相倪聯系后,尤芮以為這個男人偷吃的毛病已經改了,沒有想到他依然在外面偷著養情婦。 尤芮跟俞良山吵了一架,讓他現在就跟那女人分手。俞良山表面上答應,背地里請了人去查視頻和照片都是誰拍的。 私人偵探那邊很快給了消息,調出了當天在私房菜館進出的所有人,把目標鎖定在了徐未然身上。 俞良山拿到調查結果,當即怒氣沖沖找到了美術館。 徐未然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俞總,您怎么有時間過來?” 她看了看四周的人:“這里應該不方便說話,我帶您去個安靜的地方吧。” 她帶俞良山去了一間沒人的會客室,倒了茶給他。 “俞總找我有事?” “你少給我裝蒜!”俞良山把一疊照片拿了出來,扔在徐未然面前:“這些是不是你拍的?” “是我拍的,怎么了?”徐未然毫不猶豫就認了下來,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說:“俞總眼光退步了啊,這女人根本連我媽一半好看都沒有。您怎么落魄成了這個樣子,什么餿的臭的都要啊?” 俞良山從椅子里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她鼻子罵:“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到頭了!” “好日子過到頭的是你,”徐未然目不斜視看著他:“你對我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當初是你逼她跟你在一起的,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你說你還能不能舒舒服服地過你的好日子。” “你在胡說什么!” “當初我媽是被迫跟你的,是你強迫了她!”徐未然提到這件事時眼圈噌地一下紅了:“她一個普通人,沒辦法跟你這種權貴抗衡,迫不得已才把所有的苦都咽下了。可她愿意忍氣吞聲,我不會替她罷休的。你做的這些事,我會一件件地揭露出來,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你簡直不自量力!” 俞良山脾氣上來,兩步走過來要動手打她。 會客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邢況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俞良山捏起的拳頭后,他蹙了眉,眼里生了冷意。 俞良山不動聲色地放下手,臉上擠了笑:“邢況,你怎么來了?” 邢況走到徐未然面前,把她的手牽住,目光生冷地瞥向俞良山:“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他前腳在網上聲明跟俞筱之間并沒有婚約關系,后腳就直接當著俞良山的面說徐未然是他女朋友,無異于是在打俞良山的臉。 俞良山臉色變得很差,看看徐未然又看看邢況:“你什么時候跟她在一起了?” 邢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模樣毫無恭敬,甚至有些盛氣凌人,也從來不用敬語:“跟你有關系嗎?” “你父親也同意?” “這件事跟你好像也沒關系,”他說:“你有時間就多管管自己的花邊新聞,別人家的事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cao心。” 他看了眼身邊的徐未然,神色驀地溫柔,伸手在她發上安慰地揉了揉。 扭回頭,對俞良山說:“沒什么事我就帶她走了。對了,以后希望你不要再來找她,有什么事跟我說就好。” 最后一句話里分明就有威脅。 俞良山滿是贅rou的臉上顫了顫。 邢況攬住徐未然的肩膀,帶她走了出去。 到了處沒什么人的地方,他把她拉進懷里。 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無聲地抱了她一會兒。 徐未然剛才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而已,想到以前相倪發生的那些事,她恨不能拿刀往俞良山身上捅十個八個口子。 偏偏不能動手。 她把臉埋進邢況胸膛,強忍著情緒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