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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的樹木落下一地陰翳,影子交疊。 ——那是他們的“One Last Time”。 …… 再次重逢,一次又一次的遇見,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從來不是臨時起意。 揭開表層如同迷霧般的簾布,才恍然驚覺,種種跡象昭示,是他藏了多年的少年心事。 那些心思藏得太深,被放在了神秘的角落,她作為局中人,卻從未發覺。 江槐絮用手心遮住難以聚焦的雙目。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打開兩人的聊天窗口,把那個小游戲翻出來。今晚的手感不錯,莫名順暢地上到了最后一層,游戲結束,勝利的播報響起,江槐絮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因為播報的聲音不是機械的女音,是熟悉且悅耳的男聲,流暢的英文躍入耳畔:“gratulations on your success in the game.” 手機屏幕里,畫面一暗,從頂端滑落無數鮮花與氣球,而后,“Victory”的牌匾緩緩降落至中央。 江槐絮截了屏,發給謝淮則,手指快速敲擊。 他竟然還沒睡,回得挺快。 江槐絮問的是:【通關程度太低了,所以這個游戲的意義在哪?】她似乎能想象到,謝淮則打下這行字時,慵懶卻溫柔的模樣:【這是最初設計的小游戲,專門哄小朋友開心的。】江槐絮突然很想很想見到他。 這個突然冒出到念頭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真切而沖動。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她訂了最近的一趟飛機。 覃市與渝南市之間隔著一個潼川市,但乘坐飛機并不算遠。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下午。 江槐絮把行李安置好,狀似無意地問起:【你在干嘛呀?】她向來很少問這種話,但是謝淮則并不起疑,反而直接發了個定位給她,并說:【在換衣服,晚上七點參加晚會。】…… 定位和報備行程沒毛病,就是為什么換衣服也要說出來。 江槐絮撇開腦海里的畫面,準備晚點打車過去。 酒會定在世紀園,她沒打算進去,打算在附近閑逛一下。她給謝淮則回了一條信息:【猜猜我在哪。】司機直接將車停在了大門口車位處。江槐絮下車,卻遇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人還主動朝她走過來。 “梁小姐?”江槐絮禮貌地頷首。 梁惜月剛從停車場過來,正準備遞交邀請函,卻瞥見門外的一道身影,她鬼使神差地走了出來。 “你好。”梁惜月揚唇一笑。 女人外面穿著一件深色的西裝外套,里面的藍色的裙擺熠熠發光,露出膝蓋以下纖細的小腿。 寒風吹過臉頰,江槐絮覺得她的大衣都不一定抗凍,這位梁小姐倒是挺厲害的。 “你是來等淮則的?”梁惜月目光打量,悠悠地說:“要不你和我進去等,這外面多冷啊。” 江槐絮樂了,叫的這么親密,還知道冷呢! “不用了,謝謝。”她保持著風度,禮貌一笑。 “jiejie,這種會所是要邀請函才能進的,怎么淮則也不跟你說一聲?” 她拎著包,踏著的高跟鞋很高,這會看起來比江槐絮要高一點,淺淺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或者說,活著就當看清點自己所處的位置,不要走錯路。” 她說的這段話隱晦,又沒頭沒腦,但江槐絮聽清了嘲諷的意味。 “那溫室里的花朵,是不是就應該待在溫室里?不要隨意出來。”江槐絮淡淡道,“小公主,自信是好的,但不要太自以為是。” 說完,她也不多留,轉身欲離開。 “總之,我可以這么說。”梁惜月的話搶先一步說出來,理直氣壯的語氣仿佛在講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江小姐,蘇阿姨是不會接受你的。” 江槐絮停下腳步,狀似不解,再開口時卻帶了幾分不屑與輕視,莫名讓梁惜月想起謝淮則,他慣常也是這副姿態,似乎任何言語都不能將他們擊敗。 “嘖,我要做什么,從來不需要考慮別人接受或不接受。” 她不再理會這個低智小公主,闊步離開。 * 與此同時,酒會已然開始,觥籌交錯,名利場好戲上演。 “小謝總真是年輕有為。”夏從恩手持著一個高腳杯,輕輕和人一碰,口吻不乏夸贊。 “夏總謬贊。”謝淮則抿了一口,上好的酒液滾入喉中,淌過唇邊,顯得他唇色更深。 夏從恩不經意地問:“這次到覃市,想來收獲頗深?” 謝淮則淡笑不語,但聰明人一看便知。 夏從恩也回以一笑:“謝總下次來覃市,必然要讓我盡地主之誼。” 又碰一杯,謝淮則點頭道:“那先謝過夏總了。” 等謝淮則離開,一直跟在夏從恩身側的年輕人疑惑開口:“爸,星邃的老總這么年輕?” 夏從恩恨鐵不成鋼地看向他:“你不是還玩人家的游戲嗎?怎么連人都不認得?” 夏卻不懼他的眼神:“打游戲誰管它的開發商啊?” “過段時間你就去潼川,跟你姑姑好好學,學好了再回來。” “爸,我才大四!” “你表姐大四已經開工作室了。” 夏卻絲毫不羞:“我能跟表姐比嗎?” 夏從恩或是覺得丟臉,壓低了點聲音,長嘆一聲:“都是二十出頭,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就這么優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