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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大抬頭看小乙,小乙搖搖頭,“王爺、公子歇下了,你就算是站到天亮,也是無用。你是聰明人,知道怎么做?!?/br> 石老大心中苦,朝著小乙抱拳,“多謝?!?/br> 小乙避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就算是心中再多無奈,也只能夠打落牙齒活血吞,搬動僵硬的四肢往外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直到離開了小院壓在肩頭窒息的壓力才驟然消失,渾身的血液重新流動。 外人只知道他是近衛出身,卻不知道他還是寧王親衛,是跟著寧王從京城過來最早的一批人。 他們那批人如今死的死、殘的殘,百十來人活下的不過二十之數,現如今散在封地各處,有人身居高位、有人隱姓埋名、有人碌碌無為,后者如他。 可以說,他們是看著寧王從手忙腳亂飛速成長戰場中的殺神,是看著那個風流肆意的少年郎君成了冰冷無情的實封王爺。 懇求是無用的…… 石老大不斷搖著頭,一路回到家中,看到自家屋子里還亮著燈,走近了發現妻子就站在門口,當看到他,她的眼睛都亮了。 紅花迎了出去,一把握住了石老大的手,“好涼,我煮了姜茶,你喝一口。” “嗯?!笔洗笱院喴赓W地說道。 紅花低聲問著,“是因為爹爹不肯去當老師的事兒嗎?” 晚間二人吃飯的時候石老大突然被喊了出去,一走就是大半夜,直到現在才回來。 她待在家中坐立難安,左思右想,石老大做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不時得到公子的夸獎,那只有一件事情值得被責問…… “回家,再說。” 夫妻兩個回了家,房門關上。 一盞油燈在桌子上搖曳火光,夫妻兩個相顧 紅花緊緊地握著雙手,“我去求公子?!?/br> 石老大搖頭,“沒有,訓斥,只是,站了站?!?/br> 紅花驚愕,“只有這樣?” 石老大長嘆一聲,“王爺,沒,見我,才,難辦?!?/br> 紅花琢磨了下,“王爺不見,不知道因何怪罪,反而忐忑不安?!?/br> “是啊?!?/br> 紅花跟著嘆氣,“還能是什么事兒,我爹……” 子不言父過,她做女兒的再埋怨父親連累了丈夫,又怎么能夠說出口呢。 “我明天回去,一定見到我爹。” “試試。”石老大愧疚地看著妻子,“讓你,為難了。” 紅花搖搖頭,“是我讓你為難了?!?/br> 夫妻兩個握著手,彼此安慰。 翌日。 早早睡下的楊久醒得也早,猛地坐起來迷迷瞪瞪地說:“糟了,我沒有備課。” 一只大手強行按著楊久的肩膀把人按進了被窩,“你說的對,啟蒙事關重要,我已經讓周先生來給孩子們啟蒙。” “啊,你身邊那個周先生?” 那可是軍師級別的人物,據說是隱世不出的高人,腹中韜略令人生畏。 先帝幾次讓周先生出山,他都不肯,卻不知道為啥六年前自己跑來了幽州投奔。 據小道消息,周先生大隱隱于市,是沈家羊rou館的常客,最喜歡吃沈長年做的紅燜羊頭。 一個老饕,為了美食奔赴,非??赡艿摹?/br> 只可惜,不是雙向奔赴,沈長年的紅燜羊頭已經是生化武器的級別了。 不知道周先生后悔不。 楊久握著手,支支吾吾地說:“那,大材小用了啦?!?/br> 隱士高人來給一群毛孩子啟蒙,她竟然還嫌棄上了。 當然嫌棄! 術業有專攻,高人一手的狂浪草書給字都不認識的娃娃打基礎嗎? 趙禛沉默。 聽出了楊久的嫌棄。 “是我考慮不周,周先生請纓的時候我未加考慮就同意了?!?/br> “沒事,殺雞用牛刀也是可以的嘛,周先生滿腹詩書,最近就麻煩他給孩子們講講為人處世的故事了,讀書識字這種小事兒,我來做?!睏罹门呐内w禛的手臂,她還有首“人有兩個寶,雙手和大腦”的兒歌沒說呢。 簡單的加減法就夠最近學的,阿拉伯數字他們才剛認識。 楊久掰掰手指,其實要做的并不多,對吧。 趙禛說:“葛老說,他要給孩子們上數學課?!?/br> “唔……”楊久頭大,“給孩子們用算籌算八卦嗎?” 教舍辦公室里,慕名良久卻從未見過的葛老和周先生兩個人真是心心相惜。 周先生是個五十開外、面有短須的中年人,臉圓圓的,面色紅潤,看著慈祥可親。 他搖著頭說,“沈長年手藝不行了,我一直等他找到過去的感覺,但始終未能如愿?!?/br> “紅燜羊頭吃不了了?!”葛滔現在才知道,當真是大驚失色。 “葛老別急,說不定有人能夠做出來?!敝芟壬Σ[瞇地說:“我啊,本打算今年離開幽州,但實在是舍不得公子的手藝,她有層出不窮的點子,我還沒有吃遍她會的菜色呢,哪里會走。葛老,聽說你那天吃了一道酸菜魚,此魚味道如何?” 葛滔笑而不語。 第98章 開荒第九八天 學校多了兩位大牛教學任務就真的順利進行下去了嗎? 用楊久的話說就是一半一半吧。 她趴在桌子上寫教案, 寫著寫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抬起頭遲疑地看向二位不好好上課的大牛,“葛老, 周先生, 你們看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