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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哼了一聲,朝著同伴揮揮拳頭,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讓他們來翻窗子保證全都不會翻。 他看向芒,躍躍欲試地說:“繼續(xù)。” 芒眼睛亮閃閃的,哪怕表情還是那么冷,“來。” 兩個人有默契地幾乎同時開始,繼續(xù)翻。 翻著翻著,世界好像不一樣了。 天藍得更透亮,地變得更廣闊,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小石頭和芒咬著牙,誰都不肯認輸,哪怕手心磨破了,開始流血,也不愿意停。 因為停了,就是輸! “公子來了。” 小石頭余光看向外面,哼了一聲,氣喘如牛地逞強說,“騙人。” 芒竟然開口附和了,也是累得說話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就是。” 外面三個孩子鵪鶉一樣貼著墻根站著,他們不敢正眼看,只敢偷摸摸地瞄著楊久,見楊久笑盈盈地站在門邊,不知道為啥他們沒有任何放松,反而覺得越來越忐忑不安。 楊久說,“再喊一次。” 三個孩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站中間那個被選了出來,硬著頭皮朝里面喊,“公、公子來了。” 聲音噓到哆嗦,一聽就怕得不行。 小石頭沒理會,倒是已經(jīng)站在窗框上準備跳下去的芒看向了門口,看到了微笑著的楊久,他乖巧地笑了起來,臉上紅彤彤的,就像是害羞的紅暈,要不是此刻站的地方不對,真像是乖巧的洋娃娃,令人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的臉。 小石頭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看到楊久心里面咯噔一下,大喊了一聲,“媽呀!” 楊久隔空點了點兩個人,沒有聲音,而是笑著說:“新校舍的墻壁給你們兩個弄得不像樣,罰你們打掃干凈,并且,開學后你們五個要當一個月的值日生,每天早晨來開門開窗,晚上下課后打掃衛(wèi)生!” 芒乖乖地說,“哦。” 小石頭撓撓頭,還能怎么辦,公子沒生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啦。 “我會做好值日生的。” 雖然,他還沒有太明白“值日生”三個字究竟是什么東西和什么意思。 楊久走進了校舍,芒噠噠噠地跑過來,仰頭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孺慕之情。 真的,沒有哪個人扛得住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動作,除非鐵石心腸。 楊久恰恰不是啊。 “你是仗著自己長得好,所以一直賣乖嗎,我還真……”吃上這一套了。 明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好東西”,心眼兒賊多,又野又蠻,但就是舍不得趕走他。楊久噓了一聲,自己怎么就被這個孩子漂亮的皮囊吃定了。 也許,還有為他小獸一樣堅定和決絕的眼神。 楊久無奈地搖搖頭,拿了帕子蹲下來給芒擦擦臉、擦擦手,不用掀開他后背的衣服就看出來了,濕透濕透的。 “小破孩子,真是夠瘋的,為什么翻窗戶?” 芒沒有了翻窗戶時的桀驁,乖得像只小貓咪,“因為翻墻心情好。” “摔跤的怎么辦?” “不會,我很會翻。” “淹死的都是會水到。”楊久沒好氣地說。 芒說,“不會,我很行。” “你還真行,一點也不謙虛。” 楊久伸出手指戳了戳芒的額頭,對小甲說:“帶他去洗澡,洗澡換衣服。用溫水,別讓他一冷一熱的著涼了。沒有放過你們呢,等洗完澡回來,就給我打掃校舍,把墻上的、窗框的腳印都給我弄干凈!” 本來干干凈凈的校舍,就迎接明天的開學呢,竟然給她弄得臟兮兮的,真是頭疼。 楊久沒好氣地抬起巴掌,芒信賴地看著她,不躲不避。 “為什么不躲?” “打也是喜歡我。” 楊久忍不住笑了,真是個自信心爆炸的孩子。 “不喜歡你,討厭你。” 芒愣住了,一下子眼淚汪汪的。 楊久手足無措,“乖乖,怎么說哭就哭了。” 摔跤不哭,流血不哭,阿娘不見了不哭,被賣掉了不哭……但聽到楊久說討厭自己,芒就哭了,仰著頭張著嘴嗷嗷哭,他抱住楊久的腰,“嗚嗚嗚,別討厭我,我很乖的。” “別哭別哭,我說反話的。”楊久抱住孩子,“芒這么漂亮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 “嗚嗚嗚,我以后不翻墻了。” “你喜歡就翻吧,但翻墻太危險了,我讓人做鞍馬,專門給你們上體育課的時候翻。” 芒止住了哭聲,但還是在抽噎。 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猶如兩個小小的湖,很美。 楊久喃喃地說,“你是一只小豹子。” 很漂亮,也很危險。 芒不懂,他不懂什么是豹子,他抱緊了楊久,就怕她討厭自己。 他一定一定要守護好他,阿娘他沒有守護好,但楊久他一定要守好,誰都不能傷害他。 楊久不知道小小的孩子心中的打算,笑著揉揉他的頭,一頭一臉的汗全都蹭自己身上手上,好嫌棄啊。 “小甲快帶去洗澡,臟孩子我是真的要嫌棄了。”楊久笑著看向小石頭,“石頭也是,臟得沒眼看了,洗完澡回來打掃衛(wèi)生。” 小石頭靦腆地撓撓頭,羨慕地看著芒,也就他可以隨便和公子撒嬌吧。 兩個孩子去洗澡了,楊久對著黑板發(fā)呆,她讓人做了黑板,質(zhì)地有些粗糙,顏色不夠黑,看起來略略的發(fā)灰。她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粉筆,這也是她讓人做出來的,佩服勞動人民的智慧,她只不過抓耳撓腮地描繪了粉筆的樣子、質(zhì)感等等,就做出了和印象中一樣的粉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