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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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我們的法律,以及近年來的司法實踐,是不可能搞株連的。他犯罪,與他女兒毫無關(guān)系。但這個自以為非常精明,非常了解內(nèi)地的老騙子來說,他被自己以前的印象騙了。他的知識,也有盲點。 馮警官知道,對待這種人,只需要用硬實力。軟實力,耍心機,是行不通的。 一般人認為,一個人的基礎(chǔ)能力,比如,他在某一行當?shù)慕?jīng)歷,他所具備的專業(yè)知識水平,他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他的謀生技能,或者他的研究成果。都屬于硬實力,具備長期性穩(wěn)定性與可量化性。 比如,你學數(shù)學,你讀了高中數(shù)學并且及格,那么,小學的數(shù)學問題,對于你來說,就毫無障礙。這種實力,一生不會忘掉,這就是長期性。就像你會騎自行車,這種肌rou記憶,也可以長達一生。 穩(wěn)定性呢,主要是指長期使用它,得到的穩(wěn)定的狀態(tài)。比如一個高級焊工,他所做出來的產(chǎn)品,質(zhì)量是非常穩(wěn)定的。而可量化性,一般硬實力,有量化的標準。比如你讀書好,考試的分數(shù),就是量化的指標。比如你獲得多少專利,你做生意取得多少財富,你辦工廠有多大產(chǎn)能,你搞金融,能夠把握理財?shù)囊?guī)模,都是量化性。 硬實力是軟實力的基礎(chǔ)。如果沒有這個基礎(chǔ)水平的提高,軟實力的發(fā)揮,是有天花板的。比如,你初中數(shù)學再好,遇到大學的高數(shù),無論你多么聰明,因為你沒學過,照樣做不出來。 學得硬實力,除了個人的聰明與好學以外,還得加上一定的條件。無師自通這種事,在今天社會化大分工的歷史階段,是行不通的。今天,世界所產(chǎn)生的知識太多了,以人的智能,最多能夠精通其中一項,其它的,你無法習得。 目前,許多人拿情商說事。一個人的意志品質(zhì)與個人修養(yǎng),或者說心性鍛煉,也只能是把你已經(jīng)具備的硬實力,發(fā)揮到天花板的程度。中文系的人到了物理系,軟實力就不起作用了。 這個匡仁,名字倒是很符合他的職業(yè),他就是專業(yè)誆人的。誆就是騙,他倒不仁。 面對這種情商水平很高的人,只需要直接量出實力,他就會自我算計了。與聰明人打交道,倒也簡單。 匡仁聽了馮警官的要求,慘淡地一笑:“這事你們能夠追到我這里來,也算是你們高明。” “我的條件也跟你說了,保證不找你女兒的麻煩,那你的表現(xiàn),是不是也該像話?” 明人不用多說話。既然匡仁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強大的體系力量,掙扎與小聰明,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他被抓進來,是他沒想到,事情變化這么快。以前,內(nèi)地與南洋國家的關(guān)系,是不太好的。近幾年,發(fā)展這么快,一個協(xié)定,幾乎聽不到任何的消息,直接就簽訂了。他對內(nèi)地這個影響力及發(fā)展速度,產(chǎn)生了難以理解的困惑。 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馮警官向他提醒到。他所謂最欣賞的電腦專家,也就是主犯之一,在內(nèi)地的大學里,最多相當于一個計算機程序員中的普通水平。整個案件在據(jù)查賠款動向及流程,都是在電腦上自動,按警方設(shè)計的程序進行的,根本不需要人工查找。 網(wǎng)絡(luò)世界的體系力量,是個體上的聰明人,無法把握的。今天的世界,新知識產(chǎn)生太快,互聯(lián)網(wǎng)與計算機,是知識產(chǎn)生及傳播的加速器。過去,一個博覽群書的人,在今天,顯得沒必要,因為取用知識,大家不再跑圖書館了,也不必搜腸刮肚。知之謂知之,不知百度知。 匡仁知道,自己所擁有的能力,很快就要被這個時代所拋棄。他有這種預見能力,是他的聰明。其實,幾年后,隨著電子支付的興起,小偷的收益越來越小,而隨著天網(wǎng)工程的完善,小偷被抓的危險卻越來越大。小偷,這個流傳了數(shù)千年的職業(yè),也將要被淘汰了。 匡仁明白,自己坐牢的時間越久,出獄后,重cao舊業(yè)的能力就越差。跟不上時代,是自己的必然命運。他的后半生,只能依靠那唯一的女兒了。保護好女兒,不僅是出于一個父親的天性,更是保護好自己后半生的希望。 “是我教她的,她已經(jīng)出師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就像她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因為,我們只是在偶然的時間里,偶然地交換了真心。我還是很留戀她的,她也非常聰明。” 這是匡仁對何姐的評價。 “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居然互相不知道姓名?” “當然,我給她介紹了生意,那可是前期我花精力布局的,我對她不好嗎?” 也是這個道理。馮警官意識到,騙子們有自己的邏輯,就是隱藏自己,哪怕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這個匡仁不主動打聽對方的信息,既是對對方的保護,也是對自己的保護,這是高手們的本能。 “不光是不打聽對方信息,就是我告訴她的,除了詐騙技巧以外,其它的,都是假的。比如,我跟她說的,我要到馬來,其實是到的菲律賓。” “你是不相信她的口風吧?怕她萬一被抓了,供述出你的行蹤?或者說,你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很容易被抓?” “這只是我的本能。我是職業(yè)的,這種習慣,是有的。況且,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到南洋,我也就沒必要告訴她真實的去向。更何況,按你介紹的案情,她已經(jīng)出師了。也就是說,我這樣的師父,幫你們抓她,也不好抓了。” 出師,就是師父教不了、管不了的人。 “假如,我們已經(jīng)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呢?好不好抓?” “你們估計已經(jīng)查到她是誰了,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對不對?” 果然是高手,僅憑簡單的情況介紹,他都已經(jīng)知道,公安的辦案程度了。 “所以,找你,得到一些干貨。”馮警官話比較直。 “她的具體地點,按我想,她肯定是按我原來教的偶然性原則而選擇的。也就是說,她并不會到必然推理要去的地方,她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很可能,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落腳。所以,要查到她的地點,很難。” “據(jù)胡三說,有一個年輕人在她身邊,像是被騙的,或者是同伙的,不好判定,但是,他們的關(guān)系,很親密。”馮警官用醋意激發(fā)這位匡仁的心態(tài)。 既然匡仁對何姐還有一絲留戀,必須打破他這種留戀,才會讓他說得更多。 匡仁淡淡一笑:“與她關(guān)系親密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個。我只要求,她跟我在一起時,有某個時間段的真誠,就滿足了。我可以肯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那個年輕男人甩開了。這不僅是我教的,而且,她是那種干大事的人,不可能得手后,還要掛一個負擔。” 此時,依據(jù)那個年輕男人來找何姐的希望,幾乎沒有了。馮警官心情沉重起來。 “那從她取錢用錢的渠道,是否還有查到的希望呢?” 匡仁想了想:“也許有。比如,她很有可能把假賬戶的錢通過地下錢莊換成外幣,比如美元。或者港幣。要知道,假如她帶著幾百萬現(xiàn)金出行,肯定是不方便的。單個女人出門,這是極大的危險。就像讓一個小孩抱著黃金在街上跑,那是招殺身之禍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這有什么查的意義呢?馮警官知道,如果把幾百萬人民幣裝起來,得有一大麻袋那么多,她是提不動的。但是,如果換成港幣,那就只有一小捆。裝在一個小皮箱里就可以了。因為港幣有千元面值的。更有可能,她根本就把它們存在一個安全賬戶里,需要用時,只去取就行。 “她很有可能換成港幣或者美元,但這些在內(nèi)地用不成,她是不是有可能跑到香港去呢?”馮警官之所有此一問,因為長期住在廣東的人,跑到香港,不管是正規(guī)渠道還是地下渠道,都很容易。 “可能性不大,因為,她不太習慣香港的生活方式。況且,這些錢也不夠多,不足夠支撐她在香港生活多久。她會推理,知道,你們肯定會在涉港的海關(guān),留了她的圖像。估計,也從地下走私或者偷渡渠道,通過內(nèi)線,查過她。這種能夠推理的地方,她都不會去的。” “難道就沒有漏洞了嗎?”其實從身份證信息上,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何姐老家所有的親戚及關(guān)系人,都沒有查到她在哪里,許多人,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她了。 她已經(jīng)蒸發(fā),不知所蹤。哪怕最后跟她聯(lián)系的關(guān)系人,租房子的遠房堂兄,也只知道,她有段時間,生活在東莞。 而在外來人口極為復雜的東莞,要找到這樣一個臨時居住過的人,談何容易。 匡仁還透露,這個何姐,曾經(jīng)當過臺灣某小老板的情況,在東莞有出租屋。當警方去走訪時,也找到了這個臺灣老板,也找到了出租屋,都沒找到何姐今天在哪里的線索。 再次面對匡仁,匡仁也沒辦法了。他苦笑了一下:“學徒比師傅做得還絕,那就沒辦法了。你不可能,全社會都貼滿她的照片,搞大搜查吧?” 當然不可能,除了全國有影響的,對人民生命安全有威脅的,持槍的殺人惡性暴力犯罪,全國公開通緝,公安部門是不容易批的。 對匡仁的詢問就到此結(jié)束了。對于馮警官來說,他所知道的,就只有一條希望,內(nèi)部協(xié)查通報,可以擴大到銀行。 畢竟,她是要兌換取錢的。先如果是兌換,那就得有外匯交易。如果她只用一個賬戶來存錢,那倒好說,一個賬戶,只在國內(nèi),頻繁進行外匯兌換,并且取出人民幣現(xiàn)金,這種cao作,特征人員并不多,一一查對身份,因為銀行的監(jiān)控比較清晰,那是有可能查到的。 但是,如果她有許多賬戶呢?如果她雇傭別人來銀行取錢呢?這樣一個女人,隨便在街上找一個可以為她辦事的男人,根本不需要花錢就行。況且,她也許根本用著急用錢,她完全可以靠當?shù)啬腥松睢?/br> 事情正如馮警官所預料的那樣,何姐已經(jīng)跑到貴州去了。她找到了新的情況,堂而皇之地住在當?shù)啬莻€男人給他租的房子內(nèi),那位老板,除了支持她的日常用度之外,還給了她不少的零花錢。 巨大的安全感,讓何姐感受到舒適。她知道,她只要躲開這個專案的熱點時間,她又可以活過來。這個專案,已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上傳開了,許多報案人都在網(wǎng)上說自己的故事,賣慘。何姐看了,只是一笑。誰讓他們貪呢? 收智商稅,是何姐給自己的理由,所以,她在貴州,過得心安理得。 只是,她偶爾會想起苕貨來。今天身邊這個人,根本不能給她帶來滿足感。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一天,萬一自己被抓了,她自學了法律知識,估計自己要被判五年以上,如果在監(jiān)獄積極立功,五年內(nèi),可以出來。 那么,苕貨的點,就是她預先布置的退路。老師語錄:找好退路,才不慌張。 為什么她始終有危機感呢?因為最近新聞上看到,臺灣的詐騙團伙,被從菲律賓抓了回來,大約有一百多個。這已經(jīng)出乎何姐的意外了,她知道,老師也是從事這一行的。只不過,他們抓不住老師,老師去的是馬來。 一個人對自己的犯罪毫無愧疚之心,面對這么多受害人在網(wǎng)絡(luò)上的控訴,她居然還有得意的笑。這種心態(tài),來源于她青少年時代受到的折磨。 本來一個少女充滿著對未來的美好想象,在廣東,卻受到了百般的折磨,從此,她的心就變得硬了起來。人的心,如同銀行,你存進去善良,最后在生活中取出來的,就是善良。你存進去大量的邪惡,最后在生活中,就對邪惡習慣了。 她與那個能娃的狀態(tài),完全相反。 壞人不是生下來就壞的,而是生活的過程,以及對自身際遇的理解。 這次專案組在北京開會,馮警官也參加了的。因為其它幾個片區(qū)的主犯都已經(jīng)抓住了,唯一,安康這個主犯,沒有被抓住。對此,副處長及馮警官,壓力很大。 壓力歸壓力,既然來了,就得拜訪一下老師。這位老師本來就很年輕,與學生們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馮警官請他吃飯時,說起這事。 老師說到:“按原來的辦法,可能無法及時抓到她。哪怕抓到了,也是幾年后,錢都用完了,這對受害人,有什么幫助呢?這個初學者,玩得比老師還好,除了她是天才以外,估計,與她是女人,長得漂亮有關(guān)。” “什么意思?” “她可以臨時找到可靠關(guān)系人,與自己原來的歷史無關(guān)的關(guān)系人,你行嗎?” 當然不行。除了找親戚朋友落腳,一般人哪里找得到可靠的落腳點呢?但漂亮女人就不同了,許多男人會主動幫她安個家。 “但是,也不是沒希望。最近,全國在推廣一個系統(tǒng),就智能圖像識別系統(tǒng),加入到天網(wǎng)工程,目前,這個系統(tǒng)還在測試之中,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說服單位,把何姐的信息輸入進去,拿它來試試看。” “什么系統(tǒng),哪方面的?” “圖像識別。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體態(tài)特征,有經(jīng)驗的偵察員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辨別出嫌疑人。但是,不可能對所有社會上的流動人員都來識別,那不是人類可以完成的工作量。但是,人類完成不了,機器可以完成。這個系統(tǒng),一些大型連鎖商場及金融機構(gòu),也準備安裝。我想,這個何姐,肯定會到這種地方露面的。如果把信息輸入進去,萬一辯認出來,機器會自動給公安系統(tǒng)內(nèi)部發(fā)消息,你覺得怎么樣?” 死馬當活馬醫(yī)吧,反正現(xiàn)在的專案組,也一籌莫展。 “這個系統(tǒng),你看過嗎?真有那么神?” “我倒是參與過鑒定,從實測水平來看,它比有經(jīng)驗的偵察員,認人的水平還要高些。這還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兩點。第一,它不休息。第二,它可以全國布點。也就是說,如果在實踐中,真能夠達到測試的水平,全國裝了多少個攝像頭,那就等于多了多少個永不休息的高級偵察員。” “都先進到這種程度了?” 馮警官原以為,大街上安攝像頭,以便后來取證,或者拍攝嫌疑人照片,這都已經(jīng)很先進了,沒想到,自己畢業(yè)這才不到兩年,科技就發(fā)展到這種程度了。雜亂的中關(guān)村與五道口,是馮警官熟悉的地方,那是一個充滿著創(chuàng)造與奇跡的世界。 “不行,就試試看?” 老師的提議,被馮警官匯報給副處長。正在北京開會,受到壓力的副處長,想法跟馮警官一樣。反正,報了也沒什么損失,臉已經(jīng)丟了,抓到犯人,才是目的。 他們與項目組取得聯(lián)系,將何姐的身份證照片輸入進去,再將后來的畫像輸入,再將在萬源的照片輸入。當時測試,經(jīng)機器判定,這是一個人。 這個測試結(jié)果,讓馮警官大吃一驚。也太準確了點,畢竟清晰度不同,照片拍攝的時間不同。尤其是那個最清晰的身份證照片,是何姐十八歲時拍的。今天,她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居然還能夠判定,她們是一個人。最強大腦,與它相比,也要遜色。 項目組成員告訴馮警官:“這套安防體系,是國內(nèi)最先進的,沒有之一,牛不牛?” 效果當然牛,國內(nèi)第一的事,也很值得驕傲。馮警官問到:“那與國外先進水平,差多少呢?” “至少差兩代。”項目組成員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到。 “那國外得先進到什么程度了?”馮警官對這種技術(shù)的發(fā)展,完全沒有概念。 對方哈哈大笑起來:“兄弟,不是我們差他們,是他們差我們,至少兩代,你懂嗎?要說安防智能系統(tǒng),我們說第一,全世界沒人敢說第二。比我們差的系統(tǒng),也完全可對現(xiàn)在國外的安防產(chǎn)品降維打擊,更何況我們了。” 那兄弟拍了拍不太敢相信的馮警官的肩膀:“兄弟,適應吧,今后,這種事情會越來越多。拿世界冠軍易,拿全國冠軍難,知道不?” 太快了,國內(nèi)的科技水平發(fā)展太快了。自己沒在北京深圳這種科技發(fā)展的潮頭,根本無法想象。 “這個領(lǐng)域,你們做到了乒乓球的地步?”馮警官拿乒乓球打比方,因為,中國的一個省冠軍,到國外去,都可以輕松拿到洲際冠軍。這就叫,拿世界冠軍易,拿全國冠軍難。 “差不多吧,是這個概念。”對方強調(diào):“不光是我們智能安防領(lǐng)域,今后,越來越多的領(lǐng)域,也會做得像乒乓球一樣。這就是中國。” 他最后一句話,說得馮警官熱血沸騰。 看著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項目負責人,馮警官略微自卑起來:同樣是年青人,差距咋這么大呢? 何姐的遺跡,成了馮警官的病。就是回到西安,那畫像,也是帶在身上的。當然秋天的西服,裝進去,也比較方便。 他請孫總吃飯,盡地主之誼,也感謝孫總曾經(jīng)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當說到安防系統(tǒng)的強大時,孫總笑了。“咱們中國一年畢業(yè)的工程師,足夠西方國家的總和。所以,我們叫發(fā)達國家粉碎機。只要我們掌握了技術(shù),要么產(chǎn)品品質(zhì)得到飛速提升,要么,就可以把它做成白菜價。” 這個觀點,馮警官與冬子第一次聽說,在孫總的解釋下,都算是明白了,孫總這么努力,其中一個動因,是他也怕,后來的年輕人,在技術(shù)能力上,把他也粉碎了。 馮警官與冬子搶著付賬時,警官西服內(nèi)的那幾張畫像掉在了地上。冬子幫他去撿時,對著其中一幅圖愣了一下。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