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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疊在一處的點,自意餐館轉至洗手間門口,再轉至咖啡廳,她絲毫沒有察覺。 溫二小姐,儀態甚好,目不斜視。 周乃言一路尾隨,終于信了,溫清粵說她沒遇見過流/氓是真的。她這輩子遇見的流/氓全是她想象的。 某個深夜,她突然打電話給他,口齒不清地罵他,問他在哪個野女人c上顛倒,“你知道你老婆差點被人先jian后殺嗎?”周乃言努力分辨,終于聽明白意思,但問發生了什么,她已經掛了。這晚,他自百公里外驅車趕回家里,結果這位叫叫嚷嚷的酒鬼只是被床單絆倒,卷在了里面。此類事件不在少數,他只能把實驗室為母嬰設計的初代看護機器人樣機拿回家里。 實驗室那晚,溫清粵退縮、懷疑的眼神很真實,這個眼神他在少年時代看過也做過挺多次的。他習慣看人隔著一幕真心玻璃,與其玩躲避球。 周石檐就是這樣的。父子之間就這b樣,沒什么好說的。多數中式家庭的男人都不會好好說話,說惡心點,周乃言能感受出周石檐的關心,但他們都會默契避開那層真心,用罵罵咧咧的聲嘶力竭來置換。 找罪。有病。 他遠遠看了溫清粵一會,給她發去消息,是那張貼玻璃上鬼臉圖。她點開后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指尖縮小放大,放大縮小,看了好一會。 周乃言拳頭抵在唇上,抿起笑意。他理解溫清粵的退縮。她道破這一細節時,周乃言也感到不適。原來不僅是夢,連生活里的小習慣也是關于她的痕跡。 這一口甜點真是把人噎住了。這不是制造的浪漫,是無心的,讓人惡寒不止的浪漫,像真心裸/奔。 他問她:「喜歡嗎?」 溫清粵趕緊皺眉:「你要是在我面前會被滅口。」 他又發去零零七的第一張視頻圖,問:「這張呢?」 溫清粵隔了很久,「零零七好愛我。」那圖拍得很美,如此死亡的角度,截下來依然靈氣b人。 周乃言:「那你還把它一個人留在家里?」 溫清粵:「因為我的丈夫沒有下跪抽巴掌,所以我還需要外宿賭氣。」 「你的丈夫為你放了氣球。」 「還不夠。」對周乃言來說,這只是尋常浪漫而已。 「你的丈夫有一只貓叫親月,每次回家都會清理自己。」 「太多了。」這不應該是周乃言的方式。他應該是丘比特的箭矢,而不是mama針線盒里的繡花針。 隔著兩條通道,他們會心地笑了。只有他們懂什么意思。 他問:「那要怎么樣?」 她問:「什么怎么樣?」 溫清粵真思考起自己要如何,但現在的一切已經足夠好。凌浩教會她看遠處的風景。清粵淌在綿綿溪水中,一會任其蓋過臉,一會往天空吸口氣。已經很舒服了。 她正在組織語言表達被丈夫一輕一重的愛裹挾的滿足,站遠點看待武逐月和清緲關系的滿足,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溫清粵!——” 她條件反射,騰地站起身,往聲源處望去。 咖啡吧臺擺著的咖啡機正在打咖啡豆,動靜很大,混亂了方向。她以為聽錯了,直到下一聲“溫清粵”再次傳來。 聽清是周乃言的聲音,她低頭往手機屏看,想著是不是接聽了電話。 不是...... 腦袋再次被一聲“溫清粵”喚起。清粵原地轉了一圈,確定這廝就在這里。聲音是從空氣里傳來的。 公共場合大聲叫人名字多不禮貌。 她秀眉緊蹙,氣得冒火,那名字還在此起彼伏,不知道從什么鬼地方冒出來的。 酒店咖啡廳很大,四五十張小圓桌子豎向排開。她坐在門邊,可以把咖啡廳一切盡收眼底。 “溫清粵——” “溫清粵——” 清粵眼看著所有的人目光循聲張望,被聲音支配左右扭脖,像群傻子,卻始終沒找到這么大個聲音從哪里冒出來的。 “溫清粵——” “溫清粵——” 清粵低聲回應:“在哪兒啊?” 她有些害怕別人知道她就是溫清粵,不敢大聲。 “溫清粵——” “溫清粵——” 她苦臉,當場瘋掉。幾個服務生都探頭了。 “溫清粵——” “溫清粵——” 她害怕周乃言下一句大喊我愛你,那簡直是死亡。 這樣一聲一聲喊叫名字,還勉強像是找人。 溫清粵尷尬得腳趾扣地,氣呼呼撥出電話。兩秒后,手機鈴聲自身后響起。 她提起氣轉身,眼睛上的光被一雙手遮上,嘴里被強塞了一支玫瑰梗,沒有刺但濕漉漉的,估計是從咖啡桌的花瓶里現取的。 她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都聽到了清緲叫她的聲音。溫溫柔柔,比他好聽多了。隔了個廳把熟人都叫來了,可見這廝的聲音有多大。 她一把掰開他的手,吐掉口中的玫瑰,瞪起眼睛,驚都不會說話了。 不得不承認,從心焦尋找周乃言,到回首看清周乃言,心情翻了好大一番。心跳得像生氣,又像心動。 真荒唐。 她氣得跺腳,完全不敢看周圍人的表情:“你干嗎?” 他避開她,又往遠處叫了一聲,“溫清粵——” --